段文旭平複了一下心情,他也不敢相信許大茂會那麽大膽。


    “小心一點,先見到他再說。”


    幾百米的距離,加上秘書,四個人一路走得戰戰兢兢,生怕再有車衝過來。


    來到軋鋼廠門口,抬頭看著“熱烈歡迎羅三和段文旭同誌“的條幅,兩人大領導哼了一聲,就要往裏闖。


    結果被保衛科的張大力攔住了。


    “誰呀,你們?”


    兩個秘書趕忙從公文包裏拿出了紅頭文件,遞給張大力。


    張大力一看,新靠山,表情立即變了,低頭哈腰起來。


    “原來是羅主任、段廠長,快請進,許科長已經等好久了。”


    兩人紛紛皺眉,這保衛科長怎麽這德行,也沒迴話,徑直往裏走。


    張大力迴頭看了看,確實沒車,心中不禁感慨。


    現在的領導都那麽樸素了嗎?


    辦公樓前,一眾歡迎的隊伍嚴陣以待,站在最前方的許大茂不停看著手表,焦急的樣子寫在臉上。


    這一幕被羅三和段文旭看得真切,不像裝的。


    這時,許大茂看到張大力過來,也沒管前麵的兩人,趕忙招唿。


    “大力,你過來幹嘛,趕緊去看著,羅主任和段廠長的車子來了沒有。”


    張大力趕忙小跑了過來,給許大茂介紹道:“這兩位就是羅主任和段廠長。”


    “啊?”


    許大茂看了一眼兩人,短暫的愣神後,趕忙伸出了手。


    “羅主任,段廠長,歡迎歡迎,你看著這事弄的。”


    說完,直接看向身後。


    “來,動起來。”


    歡迎的隊伍剛要起勢,就被羅三叫停。


    “行了行了,這都是虛的,有這份心就行了,大家趕緊迴去工作吧。”


    “兩位領導務實的品質值得我們學習。現在全廠大比拚,確實有點忙,大家聽到了,趕緊迴去工作吧。”


    迎接的隊伍一哄而散,隻剩下科級以上領導。


    許大茂把兩個領導往他們身前引,挨個介紹。


    一通流程走下去,又是半個小時。


    太陽逐漸升高,曬得難受。


    “兩位領導,辦公室都已經打掃幹淨了,一個是原李懷德主任的辦公室,一個是原楊廠長的辦公室,各種需要處理的文件都安排好了,中午在小食堂,特意準備了接風宴,還請兩位領導賞光。”


    兩人點了點頭,看許大茂做事熱情又周全,不免產生懷疑,路上那些下馬威到底是不是許大茂搞的,或者說隻是巧合?


    來到辦公室,兩個秘書已經開始整理文件了。


    羅三和段文旭對視了一眼說道:“許主任,聽說最近軋鋼廠搞得不錯,全是你的功勞。”


    “哪有哪有,都是李懷德主任搞得好,我就管宣傳口的事。”


    “許主任謙虛了,之後的事情,還要你多多配合。”


    “應該的,全力以赴!”許大茂趕忙保證。


    “那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們在叫你。”


    “好,好,那就不打擾二位了。”


    許大茂笑著走出辦公室,姿態放得很低。


    “許大茂是一個有能力的人,隻可惜……”


    “隻可惜沒人支持他。”


    “你怎麽看路上的事,會是巧合嗎?”


    “哪有那麽多巧合,這是下馬威,不是他,也和他脫不了關係。”


    兩人很快結束了對話,開始工作起來,可不知道,還有一個小玩笑等著他們。


    小食堂,接風宴,豐盛又美味。


    軋鋼廠科級以上幹部全在這了。


    許大茂帶頭敬了三杯酒,然後給兩個領導介紹傻柱這個大廚,以後想開小灶就找他。


    傻柱手藝不用說,敬了一杯酒也走了。


    一切都很正常,所有人都很滿意。


    尤其是一盤螃蟹海鮮,難得的美味,被許大茂特意擺在了兩個領導麵前。


    一桌人邊吃邊聊,分外熱鬧。


    下午還要上班,酒沒多喝,菜吃了不少。


    許大茂看著兩個領導消滅了大半的海鮮,眼裏充滿了羨慕。


    飯後,兩盤水果就送到了兩人的辦公室。


    又是梨又是石榴,美味又多汁。


    然後,整個下午兩人都沒從廁所出來,上吐下瀉。


    許大茂好幾次匯報工作,不得不在廁所外站著。


    兩人懷疑有人下毒,急忙去了醫院,可一查,什麽事都沒有。


    細問之下,原來是海鮮和梨不能同食。


    這個年代,哪有那麽多講究,不是海邊的人,知道的還真不多。


    兩人猜想可能是許大茂搞得鬼,可沒有證據。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後麵的事情越發離奇了。


    自從第一天起,兩人就與廁所結下了深厚友誼,隻要來軋鋼廠報道,三天兩頭的去廁所,一待至少就是半天。


    工作堆積如山,不得已,隻能讓秘書代替處理。


    在許大茂的推動下,兩人各自有了各自的外號,廁所主任,廁所廠長。


    他們聽說後,氣不打一處來,立即找專家,把整個辦公室,包括水源、水果,都查了一個遍,沒有任何發現。


    自己又去醫院做了全麵檢查,除了身體虛點,身體倍棒,沒有任何中毒跡象。


    最奇怪的是,即使當天在軋鋼廠不吃不喝,也會出現腹瀉情況。不來軋鋼廠,倒是一點事沒有。


    難道是他們在軋鋼廠這塊地方水土不服?


    上級領導非常重視此事,委派了專員過來設立了專案調查組,可三天過去依然一無所獲。


    即使在專員的眼皮子底下,兩人該上廁所還是上廁所,一點都沒閑著。


    如果說是許大茂搞得鬼,那就有點不講理了。


    人家這兩天忙前忙後,急得嘴裏都起泡了,就沒接觸過兩人吃的食物和水。


    終於,在第十天的時候,羅三先倒下了,躺在醫院死活不來軋鋼廠,給上麵打了辭職報告,不行就在廠外辦公,反正不進軋鋼廠。


    段文旭不信邪,結果第二天拉完,也不來了。


    十天瘦了三十斤,身體再好也頂不住。


    事情就是那麽的離奇。


    瀉藥有很多種,巴豆,鴨肉+鱉肉、螃蟹配石榴,各種搭配數不勝數,查都沒辦法查,尤其是碾碎了取其汁液,直接靠近一點塞他們胃裏,神不知鬼不覺。


    工業部領導看著兩份辭職報告犯了難。


    水土不服?


    就換了個廠子,十幾裏路就水土不服了?


    他們也懷疑是許大茂搞的事情,可沒有證據。


    想要采用強製措施,可許大茂也不是一般人,搞不了。


    靈機一動,可以把許大茂調走試一試!反正早晚的事,隻是提前了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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