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也有明白人。


    聾老太太是裝聾作啞,不是真聾。


    許大茂說這些,明擺著是說給聾老太太聽的,


    想通這一點,本來很氣憤的孤寡老人張大伯也不生氣了,指著許大茂的鼻子,點了點,沒有挑明。


    “你小子!”


    其他幾個年齡大的,相互咬了耳朵,也明白了。


    許大茂說得盡興。


    “大家還不知道吧,咱四九城好幾處靈異地點,朝內大街81號,不遠,大家可能有的人路過,就是那個沒建完的教堂,現在空著,沒人住,不信你們進去感受一下,不管外麵再怎麽熱,裏麵涼氣逼人。”


    “聽說,每到午夜月圓之時,裏麵都會傳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風雨交加的夜晚甚至會出現摔酒瓶,吵架的聲音。”


    “裏麵是住一個死一個,住一對死一雙!大家住房那麽緊張,這裏現在是空的,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我打聽到,原來是一個國民黨軍官的姨太太死在裏麵,燒死的,鬼魂沒走成。就是這女的每天晚上來害人。”


    朝陽內大街也不遠,院裏有幾人倒是聽說過,有那麽一個破敗的教堂,跟著點頭。


    “在四九城北邊,有個別墅,午夜十二點,一把大火燒死了一家六口,你們猜後來怎麽著?”


    許大茂故意停頓一下,引起大家的聯想!


    “每逢午夜,在那片廢墟上,就能看到六個黑影跪在那裏給路人磕頭,求路過的人給他們收屍、超度!感覺特別可憐,好幾個打獵的,還有打柴的,就進去過,可進去了就沒出來。”


    “實際上,他們都是憋著害人呢。是把人騙進去,然後一個個的燒死,分擔他們的痛苦。”


    “許大茂,你能不能別說的那麽嚇人!”


    “就是,你再說,我告你宣傳封建迷信。”


    終於有人受不了,罵罵咧咧地迴家了。


    大晚上的,旁邊還有個要死的老太太,別提多詭異了。


    許大茂嘿嘿一笑。


    “探討探討嘛,我也是為了大院的安全考慮。”


    幾個老人切了一聲,也跟著走了。


    再說下去,他們也不敢死了。


    眾人不歡而散。


    許大茂還在後麵喊。


    “哎,我這邊有鎮鬼符、驅鬼符,一塊錢一張,要不要,童叟無欺!”


    這下大家走得更快了。


    合著你小子是為了做生意。


    聾老太太過了一會兒,也想通了。


    肯定是許大茂故意氣她的。


    咬著牙,不斷暗示自己。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人死了就沒感覺了,許大茂就是瞎咧咧的,他又沒死過,怎麽可能知道!”


    二大媽和三大媽還在照顧她,看著她的樣子,以為她真得要去了。


    心裏更難受了。


    這個年代,掙點錢容易嘛。


    許大茂迴到家,開始設計起小投影。


    婁曉娥和許母正在追劇《紅高粱》,全神貫注也沒管他。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靈異事件,都是影子造成的。


    一個小盒子,幾張剪紙,加上定時閃爍的燈。


    小孔成像原理。


    風吹紙動,沒有比這個更嚇人了。


    聾老太太家就在斜對過,都不用出家門,透著玻璃就可以調試。


    時間來到深夜,院內已經安靜下來。


    照顧聾老太的人也迴了家。


    許大茂悄悄打開了遙控燈,兩個影子頓時印照在了聾老太的窗戶上,很快有消失。


    隱約中可以看清,一人身材高瘦,頭戴高帽,舌頭伸得老長,手持哭喪棒,另一人身材矮胖,同樣帶著高帽,同樣拿著哭喪棒。


    正是民間傳說黑白無常的形象。


    許大茂不知道聾老太能不能看到,漸漸地,他也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婁曉娥推醒了他。


    “大茂,大茂。”


    “媳婦,怎麽了?”


    “你聽聽外麵,是不是有什麽動靜?”


    許大茂側耳傾聽,果然有聲音,若有若無。


    “沒事,我出去看看,你躺著別動!”


    說完,他趕忙起身,收起了投影儀出了門。


    聲音是聾老太屋裏發出的。


    院子裏除了他,沒有別人。


    他想過去,可腿怎麽也邁不動。


    現代人都明白。


    老人倒了,沒人證據,千萬別去扶。


    大部分都是好的,萬一遇到一個缺德加冒煙的,一堆大麻煩。


    何況屋裏是一個和他有仇的老太太。


    聾老太這邊,


    她躺在地上,捂著胳膊直哼哼。


    獨居的弊端盡顯無疑。


    下午睡多了,被光線一閃就醒了,結果看到兩個人影在窗戶邊上,嚇得她滾下了床,胳膊先著地,受傷不輕。


    驚醒間,她看到影子一動不動,就明白,是許大茂搞的鬼。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怎麽可能見到這七爺和八爺。


    剛想喊人,人影就消失了。


    忍著疼痛,她又觀察了十多分鍾。


    人影會在幾秒內消失。


    隻要自己喊出聲,許大茂必然銷毀證據。


    想了想,隻能躺在地上哼哼,果然,十多分鍾後,人影沒出現。


    許大茂在外麵,等了好久也沒見其他人出來。


    可聽到聾老太不像要死的樣子,又拐了迴去。


    “大茂,怎麽了?”婁曉娥問道。


    “估計是聾老太太又活過來了。”


    “啊?”


    “我也不知道,聽著精神挺好!”


    “迴光返照?”婁曉娥想到。


    “不像!”


    兩人聊天間,院裏終於有人出來了。


    後院的楊奶奶喊醒了兒子,緊接著叫醒了其他人,一起去了聾老太屋。


    大家見聾老太那麽精神都感到詫異。


    這是又活過來了。


    二大媽和三大媽爭著一起送往了醫院。


    還好隻是輕微骨折,沒有大礙。


    第二天一早,聾老太正睡得迷糊間,就聽到門口吵吵嚷嚷的。


    “太不像話了,這是誰幹的?”


    “人還沒死呢,就送花圈,太缺德了。”


    “不過這花圈好像很精致,肯定花了不少錢。”


    ……


    聾老太聽到花圈就感覺要壞。


    拉開門,果然看到好幾個花圈堆在自己門口,上麵還寫著“聾老太太千古”字樣。


    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


    不用其他人安慰,趕忙捂住胸口,給自己順氣。


    “肯定又是許大茂搞得鬼,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


    “聾老太太,不知道是誰,好幾撥人,送完花錢就走了。”


    “您老不要生氣,可能是誤會。他們也不知道你昨晚又好了,都是好心。”


    話音未落,又一隊人拿著好幾個花圈進來了。


    領頭的正是上次來的聞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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