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頌的骨相冠絕,手也是如此,薄薄的皮肉貼在修長的手骨上,青筋微微浮現在蒼白之下,賀玥瞧了一眼又一眼。


    越瞧越傷心,寧如頌怎麽就不能家世平凡些呢,不然她在美色的誘惑下可能早早就屈服了!


    有些時候賀玥真懷疑寧如頌是照著她的心意捏成的人,哪哪都是合心意的。


    賀玥接過胭脂罐子,點點頭,“多謝何公子。”


    在賀玥來到這方世界後,就被寧如頌所照看著,衣食住行各個方麵都是如此,她幾乎沒有遭受過什麽苦,日頭一久也就顯出幾分女兒家不知愁的嬌態來。


    寧如頌最喜愛她這副模樣,她不會再遇到任何挫磨,歡快無憂的過下去就成。


    夏素靈並非空手而來,她身後帶著兩個婢女,一人拎著滿滿的零嘴和糕點,另一個人捧著用布包好的錦緞。


    此時寧如頌已經離開了。


    東西放在石桌上,夏素靈就擺手讓兩個婢女退到院子外頭候著,自己坐在躺椅邊的椅子上,笑得溫溫柔柔,又帶著點調侃,用手裏握著的扇子指了指賀玥,“你不是想著要開一家胭脂鋪子嗎?怎麽還如此疲懶,和躺椅分不開了嗎?”


    賀玥盤坐在躺椅上,沒個女兒家的坐相,還好有一張麗若芙蕖的臉頑強地撐著她的體麵。


    她有些心虛,“你別看我一副不堪入目的懶相,實際上我的腦子裏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件事,鋪子買在哪裏?貨從哪裏進?思考這些都是很損精力的。”


    手中有錢,心裏不慌,她想到縣裏買一個鋪子,最好大一些,前頭開鋪,後院住人,畢竟如果真的開始做生意,她總不能兩頭跑。


    “你的嘴慣是機靈。”夏素靈搖搖頭,把布包打開,裏頭是好幾匹錦緞,顏色雖然偏素,但是上麵的花紋十分繁複精美,她嘴上勸說著,“你呀,既然和何公子時常往來,想必也是有幾分苗頭的,該穿的好些。”


    “頭個月既然過掉,白絹花也可以摘了去。”夏素靈真心安慰她,“過去的人和事都已經定下,我們女子本就偏難一些,新路還得走上一走,一直埋在過往,心裏哪能好受。”


    大雲朝是鼓勵寡婦再嫁的,為先夫守一個月的寡就成。


    因為是虛假的事,賀玥沒有和夏素靈深談下去,終於起身下了躺椅,把手上的胭脂罐子放到石桌上,坐到夏素靈對麵。


    將夏素靈帶來的糕點盒子打開,用手指撚起一塊嚐著,手頭上這一塊有荷花的清香,她不大挑食,嚐什麽都覺得好吃。


    賀玥看了看後院門口,知道那兩個婢女還候在那裏,她問夏素靈,“最近你出門勤,可是縣太爺不拘著你了?”


    夏素靈也拿起了一塊糕點,不過她斯文許多,是用帕子墊著的,抬眼輕瞟她一眼,“要是讓我相公聽到你喚他縣太爺,必是要害怕的,你還是換一個稱唿吧,就算是直唿他的名字都是可以的。”


    官宦人家很少互稱相公娘子,多是夫君夫人,更顯身份地位,夏素靈如此稱唿白迴顯,可見二人現在感情很不錯。


    賀玥聳肩笑一聲,柳眉上挑,又吃了一口糕點,這迴是糖蒸栗粉的味道,“不換,我那是沾了何公子的光,等哪日何公子走了,我就是被打迴原形的猢猻假大聖,到時候多尷尬,誰都好像被梗著脖子。”


    夏素靈越和她相處,越覺得舒心,賀玥永遠不會被旁的什麽東西蒙蔽了眼睛,總是很清晰的看待所有,不貪念,不癡惘。


    她不願賀玥將來陷入困苦當中,半個糕點沒吃完,夏素靈沒有再用,一手握著賀玥的手腕,壓低嗓音,“你還是得早做決斷,何公子那樣的人決計是不可能留在一個小小的閩縣的,他的歸途注定是雲城。”


    夏素靈不知道他具體什麽身份,但想來也該是尊貴不凡的,她親眼瞧見過白迴顯在他麵前是何等的謙微。


    何公子在玥玥和旁人麵前分明是兩副麵孔,相差之大讓夏素靈有些為賀玥擔憂,他越肯花心思,就越勢在必得。


    天下的權勢哪有講理的?萬一懷柔不成要使強勁的手段,賀玥該怎麽辦?


    哪曾想賀玥半點傷心也沒有,極其自然地說出自己的打算,“我當然知道他不會留在這,等他走了,天差地別的身份自然會叫我們兩個散了,他不會強迫我的。”


    夏素靈覺得賀玥犯了軸,他哪是真善人,分明恐怖煞人的很,可她幾次張口,也不敢講寧如頌的壞話,隻能悻悻作罷。


    她迴了賀玥最先開始問的問題,“自從相公又給我尋了一個神醫,用了藥膳後,我的身子就大好了,漸漸的他也不怎麽拘著我了。”


    “那藥很是神奇,隻是有些時候我都感覺不到自己的痛意,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想到這,夏素靈有些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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