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瞪大眼睛,不停扭動著身子,美眸中盈著水光,帶著乞求看著青遠。


    仙君,我不去。


    救救我!


    青遠看著顧爻的背影,垂著眸緩緩捏起拳頭,深吸一口氣,朝著一邊的侍從招了招手,偏過頭不去看地上的少女,“來人,將這以下犯上的小仙帶下去!”


    少女伸出的手還沒勾到青遠的衣角,神情便是一愣,像是完全不相信青遠會這麽對她。


    這幾年,青遠對座下這個小童的寵愛是出了名的。


    把人慣得跋扈又囂張。


    即使到了現在這種情況,她依舊在囂張,拒絕著侍從和守衛的觸碰。


    一旁的侍從不知所措,躊躇著,似是不知道如何下手,詢問著看向青遠。


    青遠麵色也有不忍,轉身朝著顧爻拱手一禮,“仙君,你看這……”


    他裝作束手無策的模樣,一臉為難。


    顧爻唇角揚著笑,眸光卻是冷冽,聲音輕飄飄地,“青遠仙君連自己座下的人都管教不好,那本君不介意替你管管,正好,天刑台已經許久未曾用過了。”


    “青遠,你以為如何?”


    青遠被這冷冽譏諷的目光壓得抬不起頭,身子又往下壓了兩分,“就不勞神君費心了!”


    顧爻輕嗤一聲。


    十足的嘲諷。


    青遠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在場的賓客看著這一場鬧劇,誰都不敢出言。


    青遠起身,朝著守衛招了招手,“沒聽到神君的話嗎?還不趕快將人帶下去!”


    守衛們相互對視一眼,上前一人架著一邊,將人強硬地拖下去。


    剛剛還極其高傲的少女,此刻卻像是個撒潑的瘋子,不停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守衛的鉗製。


    捆仙繩封住了她的法力。


    封禁符封住了她的言語。


    即使她再不甘,也隻能發出期期艾艾的嗚咽聲。


    眸子緊緊地盯著青遠,祈求著仙君能救自己,青遠卻淡淡地避開她的眼神了。


    她不敢對青遠有怨恨,轉而用怨毒的眼神緊緊盯著上首的人。


    顧爻不避不閃,甚至唇角笑容都未變半分,心情很好地朝著她做出一個爾康手。


    拜拜了您嘞!


    少女掙紮得更厲害了,卻很快消失在正殿的門前。


    一場鬧劇落幕,青遠望著被拖走的少女,深深吐出一口氣。


    轉身,朝著顧爻拱手一禮,“神君,管教不嚴,稍後賠禮會送到素塵山。”


    顧爻低頭擼狐,聞言微微抬了抬頭,卻依舊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聲音淡淡,


    “嗯,那就將你手上那株離焰草送到素塵山吧。”


    青遠麵色一陣扭曲,很快又恢複原樣。


    這顧爻是在割他的肉啊。


    找了千年才找到這麽一株,精心養了數百年,現在這人一句話,輕飄飄的就想要走?


    想得美!


    而且這賤人,明明是修習水係法力的,這離焰草對他有害無益。


    青遠心下安了兩份,竭力維持住自己顫抖的聲線,


    “神君,這素塵山上終年風雪,不適宜離焰草的生長,還是……”


    顧爻抬手打斷他,慢慢坐直身子,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誰說本君要養了?”


    青遠一愣,麵上卻是疑惑。


    這離焰草還未到成熟的時候,不養著還能幹嘛?


    難道要直接吃了?


    那效果會大打折扣的。


    下一秒,顧爻就解答了青遠的疑問。


    “本君的小狐狸一直跟本君住在素塵山上,他還未化形,本君怕他受不了風雪,未成熟的離焰草作為暖身湯最好,青遠,你覺得呢?”


    顧爻眼眸微眯,冷冽的眸光直直地看向青遠,仿佛隻要他說出一個不字,下一秒就能自己動手搶。


    青遠臉色如同便秘一般難看,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嘴唇抖了半天 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模樣。


    四周的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默默閉上嘴不說話。


    隻覺得這神君是有些性格古怪在身上的。


    他們可不想受無妄之災。


    顧爻抬了抬眼皮,慵懶地撐著下巴,“怎麽?青遠你不願意嗎?”


    青遠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願意!”


    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艱澀。


    顧爻卻佯裝不知,隻點了點頭,伸手撓了撓狐狸的下巴,“迴去就給你煲湯喝啊。”


    眾人一臉黑線。


    多奢侈啊,拿離焰草煲湯???


    他們也越發好奇,能得神君如此喜歡的靈寵究竟是何模樣。


    還在昏睡的狐狸無意識地伸爪子拍了顧爻一下。


    顧爻卻沒有生氣,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周圍那些試探打量的目光。


    眾人隻看到一隻紅色的爪子。


    是隻紅狐。


    還是隻連化形都不能的紅狐。


    北海龍君輕咳一聲,這才記得自己是主人。


    他上前一步,拱手施禮,“神君能來,真是令我北海龍宮蓬蓽生輝啊!”


    他還想拍兩句馬屁,顧爻輕抬眼皮,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身上,“客套的話便不必再說了,這是本君的賀禮。”


    顧爻抬手推出一個錦盒。


    昨天狐狸沒吃完的寒靈花湯,剩的殘渣,被顧爻攪和攪和,揉成丹藥了。


    別說,還真的挺唬人的。


    這丹藥還真像是那麽迴事。


    看,北海龍君那一臉激動,顫著手將錦盒收了起來。


    “神君,這是寒靈花煉製的丹藥嗎?”


    顧爻擼著狐狸,隨意點了點頭。


    北海龍君一臉正色,拱手又是一禮,“謝神君厚禮!”


    寒靈花是和離焰草齊名的靈植,自然也是極為難求。


    能用寒靈花煉製的丹藥作為賀禮,是大手筆了。


    顧爻笑了笑,抬手幾個錦盒又出現在桌上,他看向麵前的北海龍君,“南海那個小丫頭的母親與本君算是故交,作為長輩,本君自然是該給她添妝的。”


    “隻是本君收藏中沒有適合女孩的東西,這些東西,便算作是本君給小丫頭的添妝吧!”


    顧爻刻意強調了“添妝”一詞,北海龍君自然也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你們成親的賀禮他已經給過了,你們北海要拿走也無所謂,但給新娘的添妝,是定要給新娘一人的,誰也不能搶走。


    是恩賜,也是警告。


    他上前親手接過那些錦盒,“神君放心,夫人的添妝自然是會交到夫人手上的。”


    顧爻不再多言,點了點頭,低頭繼續擼狐狸,一副拒絕和人交流的模樣。


    因著顧爻在,之前觥籌交錯間還極為吵鬧的正殿,此刻也收斂許多。


    畢竟誰也不想招惹上一個喜怒無常的神君。


    顧爻笑了笑,也樂得清靜。


    他像是一個外人,身處在混亂喧鬧的宴席之上,卻仿佛站在了高山之巔上俯視著山下朝拜的人。


    顧爻卻在心裏默默計算著上一次給他下藥的那個蠢貨還會不會來?


    他可是等著他呢?


    雖然那個藥對他沒用,但他可是等著呢?


    不然幹嘛給狐狸煲湯,當然是……


    算好時間,等他化形啊!


    藥有沒有用,全部取決於顧爻的心情。


    而今天,他就是要讓這藥有用呢。


    他依稀記得,給他下藥的那個人,最是鑽研此道的。


    小狐狸冷淡得很,一點都不像是前世一樣黏人。


    他當然得下點猛藥。


    顧爻唇角勾起一抹輕緩的笑,掌心下的身軀發著熱,不似之前那樣冷,看來是化形的過程快完成了。


    而此刻,那個盯了顧爻許久的身影也終於站起身,端著酒杯走到他麵前,拱手一禮,“神君,今日是我北海與南海喜結連理的大好日子,小仙敬你一杯,望神君賞臉。”


    顧爻手指一頓,唇角笑意越深。


    來了。


    還是這個蠢貨。


    好南風就算了,主意還打他的頭上。


    剛好,就當是提前幫那個小丫頭整治一下內宅吧。


    看誰以後還敢對她指手畫腳。


    也算是還了上一次的情。


    他可真是個好人啊。


    顧爻在心中暗歎一聲,麵上溫和的笑卻是不變。


    正殿中寂靜一瞬,像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不怕死的敢上前給這位神君敬酒。


    他們看著,看著後續的發展。


    顧爻笑著挑了挑眉,“北海二公子?”


    麵前俊俏的男子一喜,看向顧爻的眼神更加熾熱,點了點頭,“是的。”


    他還欲說些什麽,顧爻卻已經接過他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龍宇神情一怔,似是沒想到會這般順利。


    坐在上首的神君,麵上笑容有些古怪,“這酒也敬了,二公子還傻站著幹什麽?”


    龍宇如夢初醒,還想和麵前的美人攀談兩句,顧爻卻已經低下頭不再看他,繼續擼著懷中睡得正香的紅狐。


    垂下的眸子中壓下了誌在必得的光芒。


    狐狸啊狐狸。


    就算你有意疏遠。


    我也是要將你強行綁在我身邊的。


    你逃不掉的。


    沉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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