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當屠兀骨帶著這一萬身披普通甲胄的胡騎軍殺入匈奴王庭時,不用做切割,也不用做詳細的戰術規劃,


    對於打草穀和屠戮部落這件事兒,胡騎軍門兒清。


    他們隻需要按照自己的節奏,先殺聚集起來的敵軍騎兵,然後再砍翻你馬頭前方倉惶奔跑的匈奴人,最後,為後麵的袍澤,清理出一條通往金帳的道路。


    對於匈奴人來說,他們根本不會想到漢人的騎軍會在這個時候奇襲他們的王城,更想不通他們是如何隱匿蹤跡潛伏至此的。


    然而,


    胡騎軍卻沒有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去梳理原因,一些匈奴勇士喝得醉醺醺的,哪還有能力去阻擋這些胡騎軍,


    就是留守在王庭的五百金帳騎兵,在麵對這麽多的敵騎時,也不禁亂了陣腳,剛剛組織起來的打算抵擋一二的,結果麵對這忽然殺出的漢人騎兵,壓根兒就沒有阻攔的能力,


    於夜幕之下,直接被衝垮碾壓。


    反觀胡騎軍這邊,幾乎沒有遇到什麽像樣的阻礙,便直接殺入了王城。


    對於那些王城低矮的城牆,在胡騎軍的眼裏,等同於一個笑話,有點地方,更是縱馬一躍就能跳過去。


    正因如此,


    胡騎軍才不費吹灰之力的殺進了王城,長朔和馬刀毫不留情的收割著一條一條的性命。


    男人,


    女人,


    小孩兒,


    甚至是老人,


    但凡在他們眼裏是個活物,全都是可以殺戮的對象。


    李招娣坐在帳篷內,蘇合等七八名胡騎軍甲士護佑在側,帳篷內沒有點燈,如此,帳篷外的刀光劍影則顯得尤為明顯。


    亦就在這時,


    劉豹突然闖了進來,


    當他借助著外麵的火光,看清帳篷內的景象時,他神情一凝,先是萬分詫異,但很快,卻又變得釋然了。


    “你就留在這裏吧,或可保你不死!”


    李招娣的話雖然冰冷,但聽在劉豹的耳朵裏,卻多了幾分溫暖。


    劉豹微微一笑,轉身又出了帳篷。


    對於劉豹的選擇,李招娣並沒有再去規勸,雖說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但她亦能夠從劉豹的眼眸裏感受到一抹難能可貴的善良。


    數十年後,當劉豹繼承單於之位後,或許不會主動傷害漢人,


    但是,


    匈奴在他的手裏,必然會走向強盛,而一個強盛的匈奴,絕不是自家王爺想看到的。


    所以,


    無論如何,


    這些匈奴人,包括劉豹在內的一些各部族首領,都得死在這裏。


    他們各自的部族裏,一些人也在等彈汗山的消息,一旦首領一死,他們便能順利的繼承首領之位,這也是當初密偵司的人答應過他們的。


    ……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夏。


    漢軍奇襲彈汗山匈奴王庭,致使單於於夫羅戰死,單於繼承者劉豹逃亡漠北。


    至此,


    匈奴人被劃分為六大部族,接受漢人管理,屠兀骨的胡騎軍威懾草原。


    至於匈奴王庭的騎兵,則全部交由屠兀骨統馭,以抗衡東邊的鮮卑人。


    ……


    舀一大勺熱騰騰的米飯,加上一大勺豬油,再淋上豆醬油,蔥切碎,撒在上麵,隨即充分的攪拌,


    最後,配上一碟鹹菜和醃肉。


    張昊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嘴裏,香氣撲鼻,極為滿足。


    一旁的黎悅、沮芝、浮香也有樣學樣的開始攪拌起來,而大妞則是雙手放在桌上,眼裏充滿了渴望。


    張昊微微一笑,舀起一口,遞到了大妞的嘴邊,大妞隨即張大了嘴,一口將米飯裹入了嘴裏,一臉滿足的咀嚼起來。


    “好吃麽?”


    “好吃!”大妞囁嚅道。


    亦就在此時,尚書令沮授、尚書右丞還有黃門侍郎畢嵐走了進來。


    沮授等人與自家王爺還有王府的三位夫人見禮後,沮授才將今日的正題切了進來。


    “稟王爺,尚書台和侍中寺按照諸葛孔明的建議,擬定了一份奏章,還請王爺過目。”


    “不用看了,你直接說說吧。”


    “是。”


    隨後,


    沮授便將此次準備上奏的大概內容複述了一遍,大體就是敕封劉備為漢中王,孫權為吳王等等。


    之所以敕封劉備為漢中王,其實也是有小心思在裏麵的。


    首先,漢中郡乃益州最北端的一個郡,人口和農桑較之益州來說,幾乎可以排進前三,可謂是一塊不亞於新野的寶地。


    其次,


    漢中郡乃荊州牧劉璋的管轄範圍,如若劉備帶著兵馬去漢中郡到任,勢必會和益州的勢力產生矛盾,甚至刀兵相向。


    當然了,對於劉備而言,帶著兵馬去漢中郡發展遠遠要比在南陽郡待著愜意和舒坦,畢竟南陽郡說到底還是屬於荊州的管轄範圍,


    劉表雖然仁義,但荊州各大勢力交錯,卻不是那麽好相與的。


    再說南陽郡的北麵,便是司隸,張昊的南部戰區,徐晃部所在之地。


    一邊是天高任鳥飛,一邊是被兩股強悍的勢力夾在中間,就是頭豬,也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再者說,


    如若劉備真的帶兵到了漢中郡,以劉璋的羸弱,劉備若要取而代之,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屆時的局麵便是,


    南,可取益州諸郡,


    北,可攻陳倉,甚至直逼長安。


    劉備身邊的謀士徐庶,並非等閑之輩,兩者相較,必然會勸說劉備前往漢中郡。


    當然了,


    如若劉備不願意離開,


    密偵司也會對荊州的幾大士族進行策反,想方設法的在劉表耳旁吹風,讓其驅趕劉備離開。


    對於南部戰區的徐晃所部來說,


    一旦南陽郡的劉備帶兵離開,南陽郡必然會成為兩方勢力爭相搶占的真空區域。


    相信徐晃身邊的龐統,一定能瞅準時機,迅速南下,攻取南陽郡。


    至於麵對東吳,諸葛亮的謀劃是用交州的張津來牽製江東兵馬,從而對江東進行南北夾擊之策。


    不得不說,


    對於如今的張昊來說,家大業大,要啥有啥。


    眼瞅著孫權小兒都被封了王,身為交州牧的張津必然也會眼紅,向北方的晉王張昊,證明自己的實力。


    這要說起來,也算是借刀殺人了,


    若是放在張昊的眼裏,此舉還有一個名詞,叫代理人戰爭!


    ……


    入冬了,


    一般而言,北方的冬天,戶外是待不久人的,那風兒刮在臉上都是生疼生疼的。


    不過,冬季能夠休息的時間也是最多的。


    特別是農戶們,忙碌了一年,靠著老天爺賞臉,秋季的收成不錯,上繳一部分糧食後,餘下的糧食不僅夠過冬還有富餘,能夠換些銀錢給家裏置辦一些年貨。


    拾掇完田地裏的活計後,大家也開始心安理得的休息了,這種不用擔心餓肚子的休息,則需要眾多的娛樂活動來豐富人們的需求。


    比如購物,比如提著禮物走親戚,比如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喝頓酒,聽聽曲兒,看看舞。


    由於這幾年洛陽這邊的局勢較為安穩,在太平商號的鼓勵下,越來越多的作坊開設在洛陽城周邊的村落,有了作坊,自然就要招工,


    附近的男人和女人亦都加入了進來,這一個個拔地而起的作坊很快便形成了作坊群。


    對於百姓來說,能在作坊裏務工,是他們極為熱衷的一件事,至少不用在田地裏風吹日曬,而且掙的銀錢也要比務農穩定和輕鬆。


    當然了,那些荒廢下來的良田,則被晉王府收迴,讓衛戍軍團前往屯田,


    不得不說,此舉已經具備了府兵製的雛形。


    不過,張昊並不覺得府兵製是一個比較科學且合理的製度,所以,他隻是借鑒了兵農合一的特點,農忙時務農,農隙時訓練,戰時打仗。


    而且,兵農合一的主要針對對象是軍中的輔兵,並非是主力精銳,這樣一來,則極大的避免軍隊的戰鬥力下滑。


    隨著這些年,張昊大力發展農業和工商業,百姓們的日子當然是越過越好。


    當然,有太平商號這尊無可撼動的“國企”存在,整個北方地區倒沒有誕生什麽所謂的“資本主義萌芽”。


    所謂的糧草、鹽鐵、馬匹等一係列的戰略資源,都牢牢的握在太平商號的手裏,畢竟一切都是以晉王府所有製為主體,這也意味著,


    在經濟、民生這一塊兒,隻要太平商號內部不出現什麽亂子,放眼天下無人可以撼動。


    另外,


    入冬後,王府組織了好些個建設項目,譬如修建堤堰水渠、打造海船、開掘金銀銅礦等,為此吸納了很多的勞動力進入,


    這不是征發徭役,而是雇傭。


    晉王府有銀子,是真的有銀子。


    長年累月的經營發展,與匈奴人長達十餘年的邊境貿易,剿滅董卓時搜刮而來的靈帝私庫,這些收入,還曾讓張昊和沮芝發愁,如果將這些財貨過快的“花”出去,


    會不會導致整個北方地區的物價失衡,通貨膨脹。


    特別是將朝廷的金銀銅礦接手過來以後,晉王府擁有的財富可謂很是富得流油。


    由於雇傭潮的展開,同時也掀起了一場“趕工潮”。


    而這“趕工潮”在密偵司的運作下,很快便傳到了荊州、揚州等地,有不少百姓偷偷越境至北地響應雇傭。


    對此,


    從上至下一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這樣的行為。


    因為修建堤堰水渠和打造海船,荊、揚兩州的工匠會更加擅長一些,


    不僅如此,


    這些從南邊越境過來的勞工,在看到北地百姓的生活環境時,亦會一傳十,十傳百的宣揚開來,這比培養一百個說書先生還來得靠譜些。


    當這些人將北地的生活傳揚迴去後,百姓們自己也都會比較,同樣都是人,為什麽北地的百姓衣食無憂,為什麽自己過得這麽淒慘;


    當這些怨念積攢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隻需要一兩粒火星子,便可將其點燃。


    屆時,便會出現晉王的大軍到來時,城裏的百姓主動打開城門,迎王師入城的景象。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


    勞動力在任何時候都是寶貴的,特別是在北地,晉王府既要大家耕種良田開墾荒地,又要發展工商業以發展經濟,還要保證在戰時後備兵員的充足。


    這種既要,又要,還要的行為,也是透露出北地對勞動力的需求已經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步了。


    無論是在草原上俘獲的戰俘,還是荊、揚兩州,都出現了規模比較大的人口流入。


    吸納外來人口,似乎已經成為了晉王府的既定方針,特別是對於南邊過來的青壯勞力,這些人會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過來打短工,待開春後,發放酬銀任其返鄉;


    還有一種是針對手裏有活兒,有技術的匠人,王府下麵有的是辦法讓其留在北地不走的,等開春後,再想辦法讓其家小跟著遷移過來。


    像這種在大的層麵上百廢待興的舉動,王府也在刻意收斂著“撒幣”的衝動。


    因為“撒幣”除了一語雙關之外,還是一把雙刃劍。


    撒多了,百姓是開心了,可開春後你的地怎麽辦?不可能全部交給軍隊來屯田吧。


    百姓會覺得,我來你這裏做工,沒有種地累,拿的銀子還比種地賺的多,至於糧食,我可以用錢去買糧食啊。


    若大家都想著用錢去買糧食,那誰又去種地賣糧食呢。


    而且王府把銀子大量的撒向民間,勢必會造成通貨膨脹,到那時,百姓手裏的銀子不值錢了,又是一個大問題。


    北地需要糧食,不僅僅是滿足北地數十萬大軍的人吃馬嚼,還得為日後的渡江南下做好戰略儲備;


    第一次北伐時,之所以進行不下去了,最大的原因就是糧草供應不足,雖說有天氣的原因,但不管怎麽說,若是糧草充裕,便不會發生供糧不足的情況。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但凡北地的勞工,在開春之前便會返送迴鄉務農,


    至於南邊過來的勞工,則沒有趕工的限製,畢竟你南邊沒有勞動力務農,缺糧也是缺你們的,與我北地何幹。


    根據張昊的預測,


    在未來的幾年內,荊州和揚州等地將會出現糧草短缺的問題,從而鼓勵南地百姓耕種土地,從而限製工商業的發展,


    屆時,太平商號將會通過各種渠道向南地傾銷北地的商品,從而讓南地的工商業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最後壟斷傾銷。


    從而,將南地的財富全部收割到北方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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