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軍和張昊軍的首次交鋒,


    草草收場。


    龐德肩頭負傷,五千西涼騎兵迴到關內的隻有兩千人,且大多都帶著傷。


    而張昊軍這邊,折損了七千餘步卒,剩下的也都有傷在身。


    從紙麵上來看,張昊軍這邊倒是吃了不小的虧,但要從士氣上來說,吃虧的是西涼軍。


    至少首輪交鋒過後,讓關內的西涼軍知道了張昊軍的驍勇善戰,不是你西涼騎軍這麽一衝就可以將張昊軍擊潰的。


    至此,西涼軍在短時間內,恐怕也不敢再輕易主動出擊了。


    龐德遭此大挫,往日高揚的心氣兒也不由的跌落不少,盡管心中再有不甘,此時也隻能收心隱忍。


    一個時辰後,


    投石車被推了上來,架設在旋門關外三百步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在敵軍弓弩手有效射程之外,


    盡管有擅射者將箭矢射在了投石車的麵前,但箭矢軟弱無力,就算是那個人放在麵前,恐怕也不見得能傷其分毫。


    為了防止關內騎兵衝出來破壞投石車,高順在投石車前放置了兩排拒馬,並在拒馬後麵,投石車旁邊安置了數千弓弩手。


    總共五十座投石車,其中有十台最為恐怖,被擺在了旋門關的正對麵。


    這十座投石車較之其他投石車要高大不少,高約七丈,橫梁粗兩抱,長八丈,中有支軸,前短後長。


    前方以鐵索將木箱套牢,木箱內放置數百枚石塊,重達數千斤,


    後有大小齒輪十餘組,十餘人抓住手柄,借助齒輪機括之力,才能將配有數千斤重的木箱緩緩絞起。


    當長梁頂端的鐵索連成的炮網落下後,再由士卒將十餘塊大石放置其中。


    至於其他四十座投石車則要小上不少,在保證威力和射程的前提下,隻能放置五六塊大石。


    旋門關,關樓之上,


    馬騰和韓遂麵露凝重之色,怔怔的看著關外三百步的投石車,


    盡管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但就是用腳指頭去想,也知道這些東西是來對付他們的。


    當他們看到敵軍士卒光著膀子,冒著唿唿寒風,將一枚枚大石頭放在那長杆末端時,他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懼意。


    或許,未知的東西所帶來的恐懼才是最大的。


    “賢弟啊,那十座攻城塔車,我是知道的,可那五十座長杆子又是什麽?”韓遂低聲問道。


    馬騰搖了搖頭,沉聲道:“我亦不知,但來者不善啊!”


    “你看前麵的布置了兩道拒馬,就能看出張昊軍對這些東西的重視程度,這是怕咱們用騎兵去摧毀那些個東西啊。”


    “不錯,”馬騰頷首道:“聽聞張昊揚言,要在一個月內攻下旋門關,距離時限也就隻有三日了,難不成他想用這些東西來攻取此關?”


    “事已至此,咱們隻能靜觀其變了!”


    說著,韓遂轉頭說道:“傳我軍令,將軍中的弓弩手全部調集在城牆上,再令刀斧手在城下待命!”


    “諾!”


    隨著軍令的傳達,一隊隊西涼軍背負著弓弩來到城牆之上。


    韓遂仰頭看了看天色,不由問道:


    “賢弟啊,你說那張昊現在在幹什麽呢?”


    ………………


    張使君有些緊張的搓著手,


    剛才,


    我們的張使君騎著火流星,帶著數十名力士營甲士巡視著每一座投石車。


    巡視完後,張使君迴到了軍旗下方,


    一邊打望著五百步外的旋門關,一邊看著眼前高大威武的投石車。


    荀彧側過頭問向沮授道:“使君似乎有些緊張啊……”


    沮授看了一眼正在搓手的張使君,頷首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使君如此緊張啊。”


    荀彧看了看身後的周倉、褚燕、張牛角,不由問道:“高順去哪了?”


    周倉答道:“砍腦袋去了。”


    “砍腦袋?”荀彧疑惑道。


    周倉看了一眼自家使君的背影,低聲道:“使君說的,將西涼人的腦袋砍下來,晚上給對麵送上一份大禮。”


    荀彧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投石車橫梁頂端的十餘塊大石,恍然的點了點頭。


    他似乎知道使君讓高順砍腦袋的原因了。


    就在這時,一名都尉上前稟報道:


    “稟使君,五十座投石車全部裝填完畢!”


    張使君嘴角一抿,喉頭微動,轉過頭來,看向身後的眾人,咧嘴一笑道:


    “你們之前不是問我什麽是飽和轟炸嗎?”


    眾人不由一怔,看著自家使君一副嘚瑟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麽。


    此時此刻,


    也不知道為什麽,連同荀彧和沮授在內,大家的心裏都有了一些莫名的期待,


    這種期待就像是貓爪子在撓一樣,讓他們竟生出想搓手的動作來。


    不過荀彧和沮授到底是文化人,想來注重禮節和風骨,如何能做出搓手這種不太文雅的動作來。


    為了克製自己內心的衝動,兩人隻能牢牢的握著戰車上的扶手,


    因為用力過度,指尖已經泛白了。


    周倉三人倒沒那麽多的拘禮,該搓手時就搓手,搓手一時爽,一直忍受,心遭殃。


    張使君見眾人都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淡淡道:


    “今兒本使君就給你們上一課,今後的攻城戰應該如何打!”


    眾人麵麵相覷後,齊刷刷的朝張使君拱手道:“還請使君示下。”


    張使君迴過頭,昂首挺胸,看著眼前的雄關,緩緩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微曲,指向旋門關,


    一字一句道:


    “窮則蟻附攻城,富則飽和轟炸!”


    此言一出,身後眾人不由一愣,還在迴味張使君的話語時,


    張使君指向旋門關的手保持不動,眼睛看向一旁的都尉,朝其使了一個眼色。


    都尉會意後,朝後麵的令旗官舉起了拳頭,


    令旗官開始揮旗,


    每座投石車的號令關,看到旗號後,高聲道:“射!”


    隨著士卒用重錘將頂杆砸出卡槽後,鐵索急放,長梁驟然彈起,


    數千斤的配重木箱重重落下,十數枚二十來斤的大石塊被拋向半空。


    在近十萬張昊軍和兩萬多西涼軍的目光中,數百枚石塊飛向旋門關,落向旋門關的城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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