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息怒,如今這朝堂上,本就不是一條心,太傅何必與他們動怒呢……”李儒幽幽道。


    董卓皺了皺眉,看向李儒,沉聲道:“李儒,你有話直說!”


    “太傅明鑒,現在的朝中大臣,大半都是前朝舊臣,他們之中有多少人是對太傅您虛以委蛇,又有多少人是心向袁紹的。


    要知道袁氏一族,四世三公,這麽多年來,有多少朝臣都是他袁家的門生。


    就說那袁隗替袁紹拿到的密詔,能夠如此順利的送到袁紹的手中,這個洛陽城裏,恐怕還有不少袁氏黨羽吧,這些人表麵恭順,其心叵測啊!”


    董卓聽後,重重的點了點頭,哼聲道:“咱們這個陛下啊,真是傷透了雜家的心啊,難道雜家對他不好嗎!”


    李儒悵然一歎,沉聲道:“如若袁紹大軍兵寇洛陽,一旦陛下知曉,勢必會聯絡帝黨官員與袁紹裏應外合,打開城門,讓袁紹大軍進城!”


    董卓一驚,指著李儒,焦急道:“李儒啊,你快替雜家想個法子啊!”


    李儒眉頭微皺,眼眸一凝,低聲道:“陛下雖然年幼,但深得前朝舊臣的擁戴,若太傅能將更小一些的渤海王劉協扶上帝位,太傅便能更好的將其掌控在手中……”


    董卓一聽李儒之言,不由一愣,


    一想到陛下背著自己親書了一封密詔給袁紹,這才導致朝野反對自己,連自己麾下的主力大軍也都被袁紹擊潰。


    念及於此,董卓當即心中一橫,朗聲道:


    “郭汜!”


    “在!”郭汜抱拳道。


    “令你帶著本部兵馬即刻衝進皇宮,以德行缺失,造成天下大亂為由,逼迫陛下發罪己詔,膽敢阻攔者,殺無赦!”


    “末將領命!”


    董卓頷首道:“這次,定要讓那些個前朝舊臣們看看,隻要敢與雜家暗中為敵,就算是當朝天子,雜家也有辦法治他的罪!”


    “遵命!”眾將聽令後,陸續告退。


    董卓見堂中隻剩下李儒一人,不由問道:“李儒,你還有何事啊?”


    李儒向門外瞥了一眼,見諸將都走遠後,李儒才上前了兩步,低聲道:


    “太傅,徐榮大軍潰敗之後,咱們手中的兵馬損失大半,僅靠韓遂和馬騰兩人,恐怕未必能成事啊!”


    “嗯,”董卓歎道:“你之所言,也正是雜家所擔心的,可如今雜家手中實無兵馬可用啊!”


    李儒眼睛微眯,開口笑道:


    “若隻有袁紹和曹操的兩支兵馬,以咱們手中的兵馬,雖不能與之匹敵,但尚能自保,咱們所擔心的是袁紹和張昊聯手……”


    “李儒,此言何意啊,難道張昊那廝與袁紹不是一條心?”


    “張昊與袁紹之間的積怨頗深,我亦有所耳聞,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和好如初的,如今又怎麽可能同心同德,一齊對付太傅呢。”


    李儒見董卓陷入了沉思,便接著說道:“若太傅對他們使用離間計,便可讓他們互相猜疑,彼此防備,屆時就算韓遂和馬騰無所作為,也能讓咱們立於不敗之地啊!”


    董卓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重重的點了點頭。


    …………


    光熹二年(公元188年),一月。


    太傅董卓以少帝德行有失為由,以太傅的身份召集百官朝議,提出改立陳留王劉協為皇帝。


    百官大驚失色,但懾於董卓的淫威,誰也不敢表示反對。


    就在董卓讓司徒王允準備另立新君的典禮時,被烏角先生派人前來阻止。


    董卓向來敬重烏角先生,並視其為神人。


    若沒有烏角先生的投石機和攻城塔車,他也不能在河陽擊敗張昊的四萬冀州軍,以此威震天下,讓天下諸侯望而生畏。


    這也是為何,袁紹在公開陛下密詔時,那些個諸侯猶疑觀望的原因所在。


    後山祭台下,


    烏角先生一席黑衣,端坐在法陣中間,周圍是一眾身穿灰衣道袍的弟子,他們圍坐在法陣周圍,口中默念著什麽。


    董卓的車駕遠遠的停了下來。


    在侍從攙扶下,董卓下了馬車,舉目向烏角先生這邊望來。


    “我家先生請太傅在屋中歇息,待他老人家布道完成後,便來見您。”一名身著道袍的童子上前行禮道。


    “好,雜家去屋裏等先生。”


    董卓在前廳自顧自的飲茶,安靜的等候烏角先生。


    片刻過後,烏角先生緩緩走了進來,見到董卓後,微微欠了欠身,開口道:


    “太傅駕臨,貧道有失遠迎,還望太傅恕罪。”


    董卓哈哈一笑,趕緊上前抬起烏角先生的胳膊,笑道:“先生啊,你這地方太過偏僻,雜家早就說過,要在城裏尋一處寶地,為你建一方祭台,可你卻拒絕了雜家。”


    “洛陽城內凝聚著王朝氣運,貧道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啊。”烏角笑道。


    兩人寒暄一陣後,相邀入座。


    “先生啊,另立新君之事,您為何要阻止雜家啊?”董卓問道。


    “時機不對。”


    “時機不對?”董卓詫異道:“這裏麵有什麽說法嗎?”


    烏角歎道:“當初貧道與三位友人算出了這天下將亂,便想趁著大亂之前將漢室龍脈斬斷,扶持天選之人建立新朝,可我們在斬斷龍脈之後,天地異象,超出了我們預料……”


    說到這裏,烏角不由悵然一歎。


    “難道這天選之人……不是漢室血脈?”董卓驚疑的看向烏角。


    “是,也不是!”


    “哎呀,先生啊,您就別跟雜家打啞謎了,您倒是把話說清楚啊!”董卓不耐道。


    烏角微微一笑道:“自從龍脈斬斷之後,大漢之氣運,並沒有按照我們預想中的那樣匯聚在天選之人的身上,而是分成了四個部分,其中三道氣運消失在了洛陽城,不知所蹤。


    貧道與那三位好友為了尋找那三道遺失的氣運,便各自離開了洛陽。


    後來,其中的一道氣運便落在了太平道,太平道以此氣運揭竿而起,造成了天下紛亂。”


    “太平道!?”董卓驚疑道:“太平道的那道氣運……該不會落在了張昊的身上吧?”


    “正是!”


    “那先生所說時機未倒……指的是?”


    “誰能殺了張昊,他身上的那道氣運便會依附在誰的身上,若不將他身上的氣運奪迴,你就算另立新君,這天下依然紛亂,這洛陽城,也早晚會旁落他人之手!”


    董卓皺了皺眉,沉吟道:“先生的意思……是讓雜家殺了張昊,奪迴他身上的氣運,屆時便能延續大漢國祚?”


    “可以這麽說,”烏角頷首道:“如今大漢的氣運散落於天下,若能獲得張昊身上的氣運,便能為大漢續命,屆時,有氣運加持,太傅便能匡扶漢室,平定天下之亂!”


    “這……”董卓不由的皺了皺眉,眼神飄忽,有些將信將疑。


    烏角似乎看穿了董卓的心思,便解釋道:


    “太傅以為,僅憑張昊之能,何以坐擁冀、青兩州之地,麾下謀士武將盡皆為其效命!”


    “這都是張昊身負氣運的緣故?”


    烏角頷首笑道:“若太傅能替大漢朝斬殺了張昊,冀、青二州便能歸附朝廷,天下各路諸侯無不俯首稱臣。


    若太傅能尋到其他兩道氣運,便可威震天下,將國祚四百年的大漢朝繼續延續下去,


    屆時太傅大人,必將名垂千古,青史留名!”


    聽到這裏,董卓的眼眸不由的灼熱了起來,當即起身朝烏角躬身一拜道:


    “如今張昊的六萬大軍屯兵於京縣,如何斬殺,還請先生教教雜家!”


    烏角喝了一口茶湯,抿了抿嘴,笑問道:“太傅打算如何做啊?”


    “李儒建議使用離間之計,讓張昊與袁紹之間互相猜疑,使他們不能聯手,屆時再讓韓遂和馬騰將他們各個擊破!”董卓如實答道。


    烏角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金光,微微一笑道:“太傅是打算拉攏和穩住張昊,讓韓遂和馬騰先攻袁紹吧!”


    董卓不由一驚,


    烏角所言,正是自己在來的路上所想出來的,沒想到卻被烏角一語道破。


    董卓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心裏感慨,這烏角先生果真是神人啊!


    烏角伸出左手,掐指一算後,開口道:“離間之計雖好,但並非有效,


    袁紹雖然心胸狹窄,優柔寡斷,但他身邊的謀士許攸、逢紀卻有一雙慧眼,必然能夠識破李儒的離間之計;


    至於那張昊嘛,身負黃天氣運,雕蟲小技豈能入其法眼!”


    董卓心中一驚,再次躬身拜道:“還請先生教教雜家!”


    烏角悠然道:“太傅勿慮,貧道已在這後山之中布下法陣,一旦陣成,隻需三日,張昊便會在睡夢中暴斃而亡!”


    “什麽!”董卓驚駭的看向烏角,不可置信道:“先生所言當真!?”


    雖然董卓覺得這等玄之又玄的法子不太可信,但說這話的人是烏角先生,他的心中便不由得多信了幾分。


    “若要運轉此法陣,還需要幾個條件,不知太傅能否做到?”


    “什麽條件?”


    “一為真龍之血,二為蒼生之魄,三為忠良之骨!”


    烏角見董卓一臉疑惑,便從袖口處摸出了一張寫滿字跡的錦布遞給了董卓。


    董卓展開一看,不由一愣。


    真龍之血,指的是當今天子的鮮血;


    蒼生之魄,指的是以童男童女各一千人為祭品;


    忠良之骨,則是忠心大漢之良臣的屍體。


    董卓看完之後,眼眸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如今的少帝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廢是立都是自己說了算,取他一點血,易如反掌。


    童男童女各一千人,整個洛陽城之大,人口眾多,抓來兩千童男童女也不是難事。


    至於忠良的屍體,反正自己也打算拿一些朝臣開刀,讓他們這些自詡忠良的朝臣為大漢盡忠殞命,想來他們也不會抗拒的。


    “先生,這些東西什麽時候要?”


    “在龍抬頭之日送來即可!”


    ………………


    成皋,西城門樓之上。


    袁紹站在城牆上,摸著盡是劃痕凹槽的牆垛,不由一陣感慨。


    這成皋城池不大,也非兵家必爭之地,可這裏卻經曆了數場大戰,整座城池竟被摧殘至如此模樣,


    袁紹不由唏噓著。


    “主公,如今徐榮和呂布的三萬潰軍駐守在旋門關,此關易守難攻,恐怕短時間內,咱們難以拿下啊!”許攸麵露憂色道。


    一旁的逢紀附和道:“沒錯,一旦董卓派兵馳援旋門關,對咱們駐守的成皋也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袁紹尋思片刻後,沉吟道:“張昊軍呢?”


    “張昊駐軍五萬在京縣,之前駐守在成皋的周倉軍趁著徐榮和咱們交戰之時,帶著殘部趁機南下迴到了京縣,此時的京縣,有張昊軍六萬餘人,不容小覷啊!”逢紀答道。


    袁紹皺了皺眉,將手拍在牆垛上,溫怒道:“這個張昊,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許攸和逢紀麵麵相覷後,許攸歎道:“表麵上,張昊似乎站在了咱們這一邊,可我派了兩名使者去拜見張昊,皆被張昊拒之門外……”


    逢紀不由側目道:“那這張昊到底打算做什麽,難道想看著咱們與徐榮大軍鬥個兩敗俱傷,他再坐收漁翁之利嘛!”


    “張昊小兒!當真是可恨,可恨啊!”袁紹咬牙切齒道。


    “主公勿慮,”許攸皺了皺眉,尋思道:“現如今,咱們與徐榮軍剛剛戰罷,對方又據旋門關死守,咱們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冒然去攻……


    我猜測那張昊,似乎是在等!”


    “等?”袁紹不由一愣,一臉疑惑的看向許攸,沉聲道:“他在等什麽?”


    許攸也是想不出張昊在京縣按兵不動的理由,麵對袁紹的詢問,他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為今之計,咱們最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吧!”


    袁紹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反正麾下將士也需要休整,不如就先看看張昊下一步的動作。


    就在這時,一名士卒腳步匆匆的登上城頭,朝著袁紹這邊跑來。


    “將軍,不好了,鞏縣那邊傳來消息,韓遂和馬騰帶著十五萬涼州軍進駐了鞏縣!”


    “什麽!”袁紹大驚失色的看向來報的士卒。


    此時的許攸才堪堪反應了過來,駭然道:


    “張昊原來是在等這十五萬涼州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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