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之位?


    張昊的項上人頭?


    不僅袁紹頗為驚疑,就連一旁的許攸和逢紀,亦是驚詫不已。


    袁紹盯著李儒,疑惑道:“李儒,董卓到底想幹什麽?”


    李儒咧嘴一笑,朝袁紹拱了拱手後,昂首道:


    “袁將軍,我家主公說了,


    鍾常等人,不過宵小爾,怎能輔佐少帝,當今天下,唯有袁將軍這樣的賢才當得如此大任。


    我家主公願意助袁將軍一臂之力!”


    袁紹皺了皺眉,不由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許攸。


    許攸眼神閃爍,思慮片刻後,開口道:“李儒,當著我家主公的麵,少來這些客套話,有什麽可以直說。”


    李儒頷首道:


    “如今袁將軍將破了新城,荊州軍亦不成氣候,可咱們的北邊,還有張冀州的數十萬大軍,”


    說著,李儒看了袁紹一眼,繼續說道:“有張冀州在,朝廷寢食難安,屆時,鍾常必定命我等率軍北上與那張昊交戰;


    敢問諸君,有幾分勝算啊?”


    許攸眯了眯眼睛,沉聲道:“張冀州乃先帝親封的冀州州牧,平難中郎將,又封了信都亭候,陛下初登大寶,怎會輕易去動張冀州呢!”


    “哈哈哈——”李儒狂笑道:“許攸啊許攸,你好歹也算是個善於籌謀之輩,怎會看不破朝堂上的那些個把戲!”


    李儒看向首座上的袁紹,拱了拱手,道:


    “袁將軍明鑒,如今的朝堂,陛下年幼,表麵上是何太後臨朝稱製,實則權柄都落在了鍾常等一些官員手上。


    一直以來,天下皆認為張昊是十常侍一黨的人,而鍾常率兵進宮誅殺了宦官以及其黨羽,唯獨張昊還在。


    就算現在張昊不會替十常侍報仇,安知以後不會再來一個清君側?


    袁將軍可知,張昊已從青州急調褚燕和張牛角部,總共四萬兵馬進駐司隸,不日便可抵達懷縣。”


    袁紹沉吟道:“也許是張昊為了自保呢!”


    “自保又如何?清君側又如何?朝廷還不是會讓袁將軍和我家主公前往討伐,屆時,咱們損兵折將不說,恐怕在朝廷那邊還討不到個好!”


    “董卓想怎麽做?”袁紹問道。


    李儒目光閃動,直言道:“若朝廷下旨,讓我家主公帶兵北上,那我家主公便會率軍直撲洛陽,清君側!”


    “清君側!?”袁紹不由一愣,詫異道:“怎麽又來一個清君側?”


    “陛下初登帝位,應先安撫各地強藩,潛心治國方為大道,鍾常等佞臣,妖言惑眾,蠱惑陛下對河內郡和冀州用兵,此乃撅社稷之根本,若不除掉這些奸臣,大漢國祚四百年將會毀在他們的手裏!”


    “嘶——”袁紹疑慮道:“那董卓所言之禮物,又怎麽說?”


    李儒微微一笑道:“待除掉鍾常等一眾佞臣之後,我家主公自然會奏請陛下封將軍為當朝太尉,位列三公!”


    “那張昊的首級?”


    “待朝堂安穩之後,我家主公自會上奏陛下,號令天下兵馬討伐張昊,盡管張昊麾下兵馬二十餘萬,可雙拳難敵四手,兵敗隻是早晚的事!”


    “好!”袁紹朗聲笑道:“那就這麽說定了!”


    “主公……”許攸見袁紹答應了李儒,心中焦急,趕緊阻止道:“此事牽扯甚多,主公還需三思啊!”


    “無妨!”袁紹施施然道:“隻要能將張昊那廝的首級斬下,冒些風險又如何!”


    其實袁紹心裏清楚,


    清君側的事情,隻是董卓單方麵的行動,與自己無關,


    如今洛陽城外的官軍,也就兩支,一支是董卓從西涼帶迴來的西涼軍,一支便是自己麾下的七萬大軍,董卓要想成事,必然需要自己的支持。


    事成之後,袁紹也不怕董卓賴賬,畢竟董卓急需自己的助力。


    當然,


    對於袁紹來說,若董卓沒有將洛陽攻下來,或者沒有兌現承諾,那自己就可以聯絡各地豪強討伐董卓這個逆賊。


    “袁將軍果然豪爽,”李儒朝袁紹躬身一拜道:“那在下這就返迴弘農迴稟我家主公。”


    說完,李儒躬身告退了。


    待李儒走後,許攸趕緊上前拜道:“主公,您為何要答應董卓啊!”


    袁紹笑著解釋道:“這有什麽不能答應的,事情是他董卓在做,咱們白撿好處而已。”


    許攸焦急道:“主公啊,董卓那廝一旦進了洛陽城,便可挾天子以令諸侯,屆時咱們就隻能聽命於董卓了啊!”


    “董卓粗鄙無知,怎會是朝堂上那些奸臣的對手,屆時,董卓還得求助與我!”


    “主公……”


    “許攸,此事我自有決斷,你無需再說了!”


    說完,袁紹一揮衣袖,起身朝偏室走去。


    “這……這……”許攸一臉焦急,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子遠兄啊,咱們主公決定的事情,可是十頭牛都拉不迴來的啊!”一旁的逢紀苦笑著搖頭道。


    “逢紀,你既知道主公的性子,剛才為何不與我一同勸誡主公啊?”許攸不滿道。


    “你許攸都勸不住,何況我逢紀了!”說著,逢紀轉身朝門外走去。


    許攸趕緊追了上去,一邊扯著逢紀的衣袖,一邊焦急道:“逢紀,你隨我一同去勸主公收迴成命!”


    “不去!”逢紀拒絕道。


    “為何?”


    “難道你沒看出來,主公對朝廷的不滿嗎?”


    許攸一愣,不解的看向逢紀。


    逢紀左右看了看,見此處就隻有他和許攸兩人,這才低聲解釋道:“自陛下登基之後,鍾常自己倒是撈得了不少的好處,與其交情的官員都得到了提拔,可唯獨對咱們主公,隻是不痛不癢的給了一個前將軍的職位;


    這個職位,名頭雖不小,可依舊是個衝鋒陷陣的活計,咱們主公想要的,是在那朝堂上一唿百應啊!”


    許攸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逢紀見許攸陷入了沉思,不由笑道:“咱們主公的野心,可是一點都不比董卓的小啊!”


    說完,逢紀朝著院外走去。


    許攸呆愣在原地,看著逢紀的背影,怔怔出神……


    ………………


    五月中旬,


    褚燕和張牛角部,總共四萬兵馬進駐懷縣,朝野震動。


    鍾常擔心張昊揮師南下,當即下令讓董卓率軍進駐洛陽以西兩百裏的穀城駐防,另調袁紹率軍北上滎陽,與都亭的吳匡部,成掎角之勢,與黃河北岸的張昊軍隔岸對峙。


    一時間,各方勢力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司隸的河內郡和河南尹,兩岸兵馬哨騎頻出,但雙方都很克製,並未發生衝突。


    當然,


    這種克製是明麵上的,


    暗地裏,朝廷這邊的繡衣使和冀州軍這邊的太平內衛則展開了激烈的爭鬥。


    為了獲悉對方的兵力布防和糧草輜重等情況,雙方的密諜、遊梟皆通過各種渠道渡河到對岸去刺探軍情。


    繡衣禦史孟俞親自坐鎮滎陽,負責刺探冀州軍在河內郡的軍情事務。


    北岸這邊,則由密偵司司馬李曆,以及軍紀司司馬班恆協同指揮,


    軍紀司本就負責境內的反間和治安工作,被軍紀司司尉季尚調到河內郡充當李曆的副手,也好各自發揮所長。


    隰城,是一座很小的城鎮,


    位於懷縣以南五十裏處,在黃河北岸,有好幾個渡口。


    由於渡口規模較小,鮮有商隊至此,大多都是一些漁人自用,當然也有一些商人走私粗鹽什麽的也會走這裏。


    此時的隰城內,駐紮著一支兩千人的輕騎,皆由哨騎斥候組成,


    主要負責方圓百裏內的巡邏、警戒之要務。


    當然,這裏也是太平內衛在河內郡的前線指揮所。


    盧沛穿著一身白色衣袍,悠哉悠哉的朝府衙走去,四名甲士緊隨其後。


    如今的盧沛,在張昊麾下,也算是一名帶兵的將領了,


    可自從趙雲隨著張使君迴到懷縣之後,練兵的工作就到了趙雲的身上,而盧沛嘛,反而成了一個閑散人員。


    興許是張使君看他太閑了,便讓他去隰城幫幫忙。


    於是,盧沛便帶著四名甲士來到了隰城,直接走進了府衙。


    “你們李司馬呢?”盧沛問府衙內一個侍從。


    “司馬正在裏麵呢,”說著,侍從便帶著盧沛往前廳走去。


    一聽是懷縣那邊來的,李曆趕緊迎了出來,看到一身白衣的盧沛,略微有些詫異,趕緊拱手道:“原來是盧將軍,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嗬嗬嗬……”盧沛擺了擺手,含笑道:“使君大人讓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所以在下就隻能來勞煩李司馬了。”


    說完,便朝李曆拱了拱手。


    雖說盧沛在軍中的職務要比李曆高出不少,但李曆好歹是密偵司的司馬,之前在洛陽立下了不少功勞。


    圓滑如盧沛,自然不會在對方麵前托大,


    深諳官場之道的盧沛自然知道該如何與這些人相處。


    “不敢當不敢當,”李曆笑著拱手還禮道:“盧將軍裏麵請。”


    兩人在軟墊上入座後,自有侍從奉上茶湯和茶果子。


    “盧將軍一路辛勞,使君大人可有什麽吩咐啊?”李曆詢問道。


    “吩咐倒是沒有,隻不過……”說到這裏,盧沛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拿起茶杯放在嘴邊微微抿了一口。


    李曆在洛陽待了這麽久,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是爐火純青了,趕緊朝周圍揮了揮手。


    待侍從都躬身告退之後,盧沛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南岸的兵力部署倒是沒有什麽問題,隻是穀城那邊的情況……使君大人那邊有些擔憂啊。”


    自從朝廷將董卓軍調道穀城之後,穀城那邊便沒了動靜。


    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懷縣和滎陽這邊,但懷縣和滎陽的注意力卻放在了穀城那裏。


    無論是張昊還是袁紹,都極為默契的保持著克製,也極有默契的放任雙方的細作互相爭鬥,似乎是在故意營造出一種表麵克製,私下較量的氛圍。


    目的嘛,就是做給洛陽方麵看的。


    “前些日子收到了畢常侍的來信,董卓那廝表麵上同意了使君大人的建議,但卻以糧草不繼,軍餉不足為由遲遲拖延。”說到這裏,李曆也是一臉的不忿。


    畢竟太平內衛和繡衣禦史之間的較量,損失了不少密偵司的好手,讓李曆這個密偵司司馬頗為心疼。


    “以李司馬之見,那董卓老賊意欲何為啊?”


    李曆搖了搖頭,道:“不好說,董卓老賊雖然粗鄙無知,但卻是個奸詐之徒,或許他還盼望著咱們這邊打起來,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呢!”


    盧沛詢問道:“洛陽那邊,朝廷是個什麽態度?”


    “朝堂上,三輔大臣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與咱們開戰,可那鍾常卻是主戰的,是戰是和,還得由陛下決斷。”


    李曆所說的由陛下決斷,實則是指何太後。


    畢竟河內郡距離洛陽不遠,一旦開戰,洛陽多少會受到波及,何況冀州軍之善戰,天下皆知。


    真打起來,僅憑袁紹的七萬兵馬和吳匡的五萬嵐山軍,防守有餘,進攻就有點兒癡心妄想了,


    若把冀州軍惹急了,人家再從冀州和青州調幾萬兵馬過來,


    屆時,


    先不說袁紹等人能否抵擋得住,恐怕就連洛陽城也難以幸免。


    盧沛思慮片刻後,沉吟道:“李司馬,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此事還得呈報使君或是沮先生。”


    李曆心中一緊,疑惑道:“你指的是?”


    “董卓猶豫不決就算了,就連朝廷也是瞻前顧後難以決斷,恐怕……”


    “盧將軍的意思是,他們在拖延時間?”李曆詫異道。


    盧沛點了點頭,神情凝重道:“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啊!”


    說著,盧沛站起身,來到地圖旁,指著地圖上懷縣和滎陽的位置,開口道:


    “李司馬且看,


    咱們在這裏,袁紹和吳匡所部在這裏,咱們雙方兵力相當,隔岸對峙,


    對方的兵力部署,咱們已知七八,咱們的兵力部署,想必對方也掌握了不少。


    袁紹不傻,他肯定知道若咱們雙方開戰勢必會兩敗俱傷,所以他們不會主動渡河北上,而使君也沒有要南下的意思!”


    “你是說……”李曆將目光看向了穀城的位置。


    “聲東擊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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