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帶著三萬冀州軍南下,平原城則交給了田豐和五千冀州兵馬駐守。


    平原郡作為青州最西邊的郡,西邊和北邊緊鄰冀州,冀州的糧草輜重都會運至平原城進行儲備,以便向東支援各路兵馬。


    張昊一行走了十日,終於抵達了濟水河畔。


    大軍原地駐紮休整,周倉帶著軍士們沿著上遊和下遊尋找舟船,砍伐周圍樹木,準備打造浮橋。


    行軍打仗,渡河是避免不了的,但渡河的方法卻有很多。


    如果河水較淺,行軍又很趕的話,可以直接踏馬而過,而一般的步卒,則隻有撐著長槍,牽著繩子慢慢趟過去,雖然危險,但貴在速度快。


    可如果河水比較深,那就隻有乘渡船過去,但如果士兵太多,加上馬匹輜重什麽的,渡船就顯得很雞肋了。


    最好的辦法還是搭橋,如果能搜羅來一些漁船,便能搭設浮橋,就是用舟船代替橋墩,在上麵鋪設木板,方便車馬行走,也稱舟橋。


    另外一種就是吊橋,首先得派善水者攜帶軍中粗大的繩索遊到對岸,然後兩岸把繩索立起固定,接著士兵們砍伐竹木,製作成木筏擺放固定在繩索上,便成了吊橋。


    這種體力活計,自有周倉去安排,而張使君則躺臥在中軍大帳中,喝著薑湯,吃著糕點。


    十一月的天氣,幹燥,寒冷,行軍在外,風吹雨淋的極易生病。


    離開信都的時候,張昊便讓田豐多準備一些生薑,以備冬季之需。


    “使君,沮先生來了。”王孚在帳外朗聲道。


    “請他進來吧。”


    沮授進入帳中後,朝張昊拱手拜道:“使君,浮橋明日便能造好,周將軍會帶著先鋒營先行渡河。”


    “沮先生不用多禮,趕緊入坐吧。”說著,張昊對黎悅道:“給沮先生端一碗薑湯過去暖暖身子。”


    “多謝使君,”說著,沮授對張昊又是一拜。


    不得不說,像沮授這樣飽讀聖賢書的儒士,是非常講究尊卑禮儀的,哪怕張昊隻有十五歲,沮授依然把該有的禮數做到位了。


    “雖說軍中糧草一直都是由田先生負責調撥的,我也沒有細問,但隨著天氣愈發寒冷了,將士們對糧食的需求也增多了,田先生那邊是否能充足供應呢。”


    “糧草軍械方麵,元皓那邊從未出現過差池。”


    張昊坐起身子,身體前傾,低聲問道:“沮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


    沮授一愣,眉頭微蹙道:“還請使君明示。”


    張昊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暗示道:“咱們出兵青州,已經快三個月了吧,朝廷給的五十萬石糧食,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該伸手問朝廷再要些糧食和銀錢呢?”


    “嘶——”沮授思索片刻後,沉吟道:“可是朝廷那邊不是已經拿不出多餘的糧食了嗎?”


    “誒~”張昊伸出食指,晃了晃,說道:“如今青州六郡,咱們差不多快占了一半了,這都是我等殫精竭慮,將士們用性命換來的,朝廷不過就施舍一點糧食給咱們,難道不應該嗎?”


    “……”沮授有些為難道:“這……不好吧……”


    冀州軍是怎麽拿下平原郡和濟南郡,沮授自然是最清楚的。


    雖然明麵上替朝廷收複了兩郡之地,但實際上冀州軍從出兵到現在,可以說是一仗未打,唯一的戰損,還是有幾個士卒吃壞了肚子,竄了幾天稀。


    若因此向朝廷邀功,索要糧錢,沮授心裏著實是有些過意不去。


    張昊知道沮授心裏的那道坎兒,提醒道:“沮先生,你且想想,朝廷的糧食存放在洛陽,要麽喂耗子,要麽喂那些貪官汙吏;


    可若是將糧食給咱們,咱們就有更多的糧食用來接濟百姓,現在冀州的日子好過一些了,可青州呢?青州的百姓可還餓著肚子呢。”


    “這……”沮授的眼神有些閃爍,顯然是被張昊給說動了。


    按照他和張昊所籌謀的,青州勢必也會成為張使君的囊中之物,屆時發展青州的民生、經濟,少不了要花很多的銀錢和糧食。


    自去年初,黃巾起事之後,冀州大半郡縣都陷入了戰火之中,黃巾軍的確收繳了官府的府庫、糧倉以及富商豪強的家產,不僅如此,還繳獲了官軍的糧草、軍餉。


    張昊他們不僅獲得了巨額的財富,各地糧倉囤積的糧草足夠十萬大軍吃上三五年了。


    可是,


    這大半年來,為了鼓勵農人迴鄉耕種,發展冀州的經濟、民生,


    沮授他們不惜將糧倉內的兩百萬石糧食全部當做補貼糧下發到農人手裏,還耗費了重金從其他州郡購入大量的耕牛、農具,雇請工匠打造水車,引水入渠,這才有了九十月份的大豐收。


    而青州,受到戰火侵襲快兩年了,受災程度之深,較冀州更是過之而無不及,否則青州的黃巾軍也不會有百萬之眾。


    屆時,張使君要恢複青州的經濟、民生,所花費的必不會少,而錢糧從何而來呢。


    再說了,他們冀州軍也的確是收複了青州三郡之地,不管怎麽說,朝廷多少都得意思一下的。


    沮授想通之後,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張昊淡然一笑道:“先將捷報呈上去,再將咱們的難處說出來,要注意拿捏好尺度,別讓朝堂上那些個大臣覺得咱們在前線打仗很容易似的。”


    沮授頷首,咀嚼著張使君話裏的深意。


    青州不小,到處都是黃巾軍,兗州軍十五萬,豫州軍十萬,總共二十五萬大軍和青州的黃巾軍打了大半年,硬是沒打進去,而冀州軍一來,不到三個月,就收複了兩三個郡。


    這樣的戰功,足以說道說道。


    再說了,冀州軍收複平原郡和濟南郡甚至是樂安郡的時候,並未有旁人在場,我說是死戰數日攻下的,誰敢說不是?


    就算朝堂上有人質疑,那又怎樣,難不成還能派人來青州實地走訪確認一下?


    退一萬步來說,誇大戰功上報,本就是軍中常態,


    隻要你打的勝仗不是那種打輸了謊稱捷報,就算你把戰功誇大一下,大家心知肚明也不會去深究,畢竟這也是在為朝廷而戰,為陛下分憂。


    打贏了就是大爺,你要是看不慣我,你讓別人去打啊,你看別人能不能打贏!


    這時,王孚的聲音再次在帳外響起:“稟使君,徐登、鍾繇、孔昱三人求見。”


    “那使君若無別的事,屬下就告退了。”沮授起身拜道。


    “沮先生,你要明白,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說著,張昊起身相送道:“你先寫奏報吧,寫完了拿給我看一眼。”


    “是。”沮授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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