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之上,盧沛眺望城外的黃巾騎軍輕蔑一笑。


    沮授皺了皺眉,問道:“盧校尉,為何發笑啊?”


    “城外的黃巾蟻賊並不多,又都是騎軍,不擅攻城,公與休慮。”盧沛說道。


    沮授並不讚同盧沛所言,神情凝重道:“元聰切勿小瞧了城外的這支黃巾騎軍,若我所料不差,這支黃巾騎軍正是那張昊麾下的碩字營,其營主是張寶之子張碩,此人驍勇善戰不可小覷啊。”


    陶恭點頭稱是道:“公與說的沒錯,這支騎軍剛剛擊敗董將軍的三萬官軍,士氣正盛,咱們萬萬不可與其正麵交鋒啊。”


    “你們太長他人誌氣了,先不說咱們城裏有八千戰兵,就是我麾下的折虜營那可是軍中精銳,未逢敵手啊。”說著,盧沛冷哼一聲道:“這些黃巾蟻賊不攻城便罷了,若是敢強攻,我定叫他們有來無迴!”


    沮授和陶恭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擔憂之色。


    就在這時,城外的黃巾騎軍中,策馬而出一位獅鼻闊口,虎背熊腰的武將,其手持一根長朔,好不威武霸氣。


    “城中主將何人,可敢與我大戰三百迴合!”張碩朝著城樓上的盧沛朗聲喊道。


    盧沛見此人聲若驚雷,勢如虎嘯,一看便是一員猛將。


    向來喜歡爭強好勝的盧沛被此人一激,頓時也是手癢難耐,恨不得衝出城門與其大戰三百迴合。


    沮授心思細膩,一眼便察覺出盧沛神色有異,趕緊勸阻道:“元聰啊,那賊將明顯是在用激將之法,你可切莫中了賊將的奸計啊。”


    盧沛冷哼道:“難道就放任這賊將在城下叫罵,咱們無動於衷嗎?”


    不等沮授迴答,盧沛便對身旁的副手喬廣問道:“喬廣,你可敢出城與此賊將一戰啊?”


    眾人看向盧沛身旁的喬廣,此人身形壯碩,乃折虜營的練訓教頭,是盧沛的左膀右臂。


    “少將軍盡可放心,憑在下手中這杆長槍,定能叫此賊將有來無迴!”喬廣拱手拜道。


    “好!”盧沛大笑道:“你若能擊退此賊將,此戰算你頭功!”


    “謝少將軍!”喬廣拜謝道。


    待喬廣離開後,沮授和陶恭對視一眼,心中擔心之餘,還想再勸阻一下盧沛,卻被盧沛搶先道:


    “公與啊,喬廣是我麾下身手最好的,此戰必勝!”


    “…………”沮授。


    城門打開,喬廣手持一杆長槍,策馬而出。


    城樓上,戰鼓喧天,將士們齊聲呐喊助威。


    張碩看著對麵單槍匹馬而來,皺了皺眉,朗聲問道:“你可是城中主將盧沛?”


    喬廣冷哼一聲,朗聲答道:“殺你,還不配我家少將軍出手!”


    “所以你不是盧沛?”張碩問道:“那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我乃禁軍教頭喬廣,能死在你爺爺我手裏,也算是你的造化!”


    說完,喬廣一踢馬腹,朝著張碩撲殺過來。


    禁軍教頭?


    哼哼,好大的名頭啊!


    張碩也不輕敵,一夾馬腹,提著長朔便迎了上去。


    兩人初次交手,雖有試探之意,但也都是全力以赴,兩人一朔一槍撞在一起,雙方虎口處皆是一陣酥麻。


    在力道上,喬廣吃了一記暗虧,震驚之餘,趕緊收起輕視之態,全力格擋著對方的進攻。


    兩人一來一迴已過四五個迴合,張碩愈戰愈勇,喬廣則是苦苦支撐,雙方高下立判。


    城樓上,盧沛也瞧出了喬廣處於劣勢,心中雖然焦急,但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的沮授,臉色也是極為難看,趕緊朝陳平和王年說道:“兩位營主趕緊去救人吧!”


    陳平和王年對視一眼,知道喬廣處境危機,當下也不敢遲疑,朝眾人行了一禮後,就要出城營救。


    可他倆剛準備轉身離去時,卻聽到陶恭在一旁歎道:“兩位營主不用去了。”


    “什麽?”


    “喬廣被刺死於馬下了。”陶恭歎道。


    陳平和王年趕緊朝城下看去,隻見喬廣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機,而那賊將則是繞著喬廣的屍體走了兩圈,大氣都不帶喘的。


    盧沛一拳砸在了牆垛之上,一臉的惋惜和惱怒。


    沮授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張碩抬頭看向城樓上的眾人,朗聲喊道:“盧沛,聽說你武藝不俗,可敢下來與我一戰!”


    盧沛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盧校尉,切莫中了賊將奸計啊!”沮授勸慰道。


    盧沛一氣之下離開了城樓,迴到了軍營之中,沮授和陶恭也迴到了縣衙裏。


    城外三千賊騎,是不可能攻城的,最多在城外挑釁一番,隻要不去搭理,賊騎自然便會離去。


    果然,張碩叫罵一陣後,見城門緊閉,也就收兵離去了。


    晚上,盧沛拉著陳平和王年喝著悶酒,沮授則一臉愁容的苦思冥想。


    今天已經是第三日了,張碩在城外挑釁必定是張昊的意思,挑釁不成,張昊必然還有後招。


    明日,那張碩勢必還會在城外挑釁,盧沛知道賊將的厲害之後,也不會冒然的出城,隻要盧沛不出城,張昊要想拿下南和縣難於登天。


    翌日,也就是沮授和張昊賭約的第四日。


    沮授被院子外麵的嘈雜聲吵醒。


    “外麵是何人喧鬧啊!”沮授朗聲問道。


    “大人,不好了,外麵來了一夥兵,把咱們縣衙給圍了。”侍從焦急道。


    “什麽!”沮授瞬間清醒了,詫異的問道:“是誰的兵?”


    “看甲胄,好像是折虜營的兵。”


    沮授一聽是折虜營的兵,大感不妙,這意味著是盧沛親自下的令。


    一直以來,沮授隻將注意力放在城外的黃巾軍身上,卻忽略了內部的隱患。


    南和縣有守軍八千,別說張昊隻有三千騎軍了,就是來了三萬人,要想攻下南和縣,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


    五天拿下南和,必然會從內部攻破,要想攻破內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盧沛和沮授交惡,產生嫌隙,這樣一來,僅憑盧沛絕不會是張昊的對手。


    穿好衣服後,沮授趕緊朝院子外麵跑去。


    “少將軍有令,沮縣令私通黃巾蟻賊,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得外出!”門口的侍衛阻攔道。


    “說我私通黃巾蟻賊!?”沮授大為震驚。


    “我要見盧校尉,我是冤枉的,我要見盧校尉!”沮授大聲叫喊道。


    “別費力氣了,少將軍已經親自率軍出城迎敵了!”侍衛道。


    “…………”沮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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