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落在城牆上,留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坑洞。


    張家扣的城牆,是用糯米砌成的。


    隻有城牆上的女兒牆和地麵,都是普通的青磚。


    在猛烈的炮火轟擊之下,就連女牆的磚頭都被炸的四分五裂,碎石飛濺。


    而張家扣的主體結構,卻是完好無損,可以說是堅固無比!


    咻咻咻!


    三發120毫米榴彈轟擊在一座新建的炮塔上。


    隨著一枚枚炮彈的爆炸,整座炮樓都是轟然倒塌,連帶著兩門火炮,還有十幾名守軍炮兵,都被掩埋在了廢墟之中。


    張家扣東麵的城牆,在近十幾門大炮的轟擊之下,已經完全被硝煙籠罩。


    即便是隔著數裏之遙,也能夠清晰的聞到那濃濃的硝煙味。


    在那鋪天蓋地的炮彈和重機槍的轟擊之下。


    城牆之上,大量的守軍如同鐮刀割韭菜一般倒下。


    更要命的是,晉係在勉強組建了第二混成旅之後,城內的精銳部隊已經所剩無幾。


    加上張學銘第一師的威名已經讓他們失去了鬥誌,在炮火的轟擊下,晉係守軍的士氣徹底崩潰!


    “快跑快跑,奉係部隊的火炮威力太大了,根本擋不住!”


    “快躲到下麵去,城牆上沒有任何可以遮掩的東西,繼續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


    “媽的,老子今天見過的炮彈比我見過星星都還多!再不跑,我們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


    悲觀怯戰的情緒迅速蔓延到了守軍之中。


    大量的士兵丟下了手中的武器,向著城牆之下逃去。


    眼看著部隊就要崩潰,一名渾身是血的督戰隊軍官掏出一把手槍,一連打掉了三名逃兵的頭顱。


    “走!滾迴去!再不迴去的話,我就把你們的腦袋給打爆了!”


    “所有憲兵對著逃兵開槍!”


    隨著軍官的一聲令下,他身後的憲兵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機槍。


    一名老兵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哭喪著臉說道:


    “長官,不是我們不想打,而是對方的炮火實在是太猛烈了!”


    “大家都是晉中人,你就當我是個屁吧,把我放了吧1”


    出乎意料的是,督軍軍官根本不打算給他麵子,破口大罵道:


    “都是晉中人怎麽了?晉中出來的今天死的還算少嗎?”


    “今天放了你們,老子的腦袋就要搬家!”


    士兵們的臉色霎時間都白了。


    所有人都像是上了刑場一樣,撿起了地上的老式步槍,退到了城牆上。


    轟隆!


    忽的,一顆炮彈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督戰軍官的腳邊。


    轟隆一聲巨響,督軍軍官和七八名憲兵被炸上了天空。


    一名老兵看著那死去的軍官雙眼一亮,出聲爆吼道:


    “兄弟們,這是我們活命的機會,快跟我走!”


    一時間,城牆上的局勢徹底失控了。


    城內的守軍還在處理著城牆上麵的潰兵。


    與此同時,第一師工兵團在城牆外忙碌著。


    在重炮的支援下,他們在距離東城牆一裏地的地方開始瘋狂挖掘深達兩米的地道。


    按照工兵們的計劃,他們打算從一直挖到城牆下麵。


    挖到城牆的底部後,就埋下大量的炸藥。


    隻要埋的位置精準,爆炸的威力足夠在城牆上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如此一來,其他三麵城牆不僅無法阻擋奉係軍隊的進攻。


    反而還會成為奉係日後守城的防禦工事。


    第六十二步兵旅旅長張山正拿著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張家扣城牆上麵的情況。


    在張山的特殊要求下,炮兵開始分批次的轟擊東城牆。


    為了防止敵人發現他們挖地道,東麵城牆中段,就成了炮兵團攻擊的重點目標。


    往往都是炮彈在空中滑行,尚未落地。


    炮兵團那邊已經發射出了一發炮彈。


    可想而知,在如此密集的炮火轟擊之下,城牆上幾乎所有的部隊都會被摧毀。連站都站不穩。


    當然,如果地麵部隊能夠順利的攻破城牆。工兵團的挖掘工作也可以提前結束。


    一眼看去,東麵城牆守軍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


    第六十二步兵旅的旅長張山觀察了一會,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通知前線,進攻!”


    在張山的命令下,211團的團長張牧之,率先發動了進攻。


    距張家扣城牆2公裏處。


    211團有四個步兵營,徹底展開攻擊陣型,向著城牆衝了過去。


    他們拿著雲梯,繩索,還有各種攻城工具,朝著城牆跑去。


    機槍陣地,炮兵陣地。同時還分出一部分火力為攻城部隊掩護。


    盡管大部分的火力都集中在了女兒牆的上麵。


    但是炮兵團和重機槍小隊卻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


    按照第六十二旅旅長張山的想法,這是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


    就算子彈打不到人,光是這陣勢,也足以嚇死人了!


    城牆下,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歡唿聲。


    守城的軍官們雙眼通紅,揮舞著手中的手槍。


    “還愣著幹什麽?!快把頭探出來,向敵人開火!”


    “幹掉一個奉軍士兵賞一塊大洋!”


    “如果你們還像烏龜一樣趴在這裏,那就別怪我軍法處置你們了!


    在軍官們的威逼利誘之下。


    士兵們不情不願地將頭探了出來,然而就在他們舉起步槍,準備開火的時候。


    一道道死亡射線唿嘯而來,瞬間就將他們打成了肉醬!


    剛才還和他談笑風生的同伴,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屍體。


    如此慘烈的一幕,讓不少新兵都露出了驚恐之色,聲嘶力竭哭喊起來。


    此刻,211步兵團的士兵已經將長長的雲梯架在了城牆上。


    一名名身材魁梧,麵目猙獰的奉係士兵迅速的爬上了城牆。


    看著那一架架雲梯出現在他們麵前,軍官們再次出聲爆吼道:


    “往下推!快把雲梯推下去!”


    “你們連探頭都不敢開槍,難道你們連雲梯都不敢推嗎?!”


    有幾個膽子大的士兵,在軍官們的催促下,連忙拿起旁邊的一根長木棍,用力一推。


    隨著一架架雲梯被推開,剛剛爬到一半的奉係士兵,直接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後方很快就有醫務兵把他放上擔架抬了下去,送到了後方治療。


    盡管第一師在張學銘的安排下,專門成立了醫療小組,專門負責戰場上的急救工作。


    但即便如此,在守軍拚死反擊之下,211團的傷亡也是直線上升。


    這就使得戰場變成了一片絞肉機。


    槍聲四起,廝殺聲不絕於耳。


    若是心誌不堅之人,在這人間煉獄之中,定然會心神大亂。


    嚴重一點的,甚至有可能導致精神崩潰。


    由此可見,這場戰爭的慘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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