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看到這些像是瘋狂的怨靈還在互相吞噬,原本充滿了血浪波動的血湖此時波動更大,似乎這浪花的高度和怨靈的大小有關,當怨靈越大,它下方的血浪就越高,似乎和浪花的高度成正比,當吞噬對方後,就在這朵浪花周圍形成了一個漩渦,帶動著整個血湖都有些輕微的顫動,而怨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猙獰,像是被巨大的狂風抽打一樣,而此時怨靈逐漸形成了一張巨大的人臉,四周的怨靈此時也是一掃而空。這張人臉看上去很是痛苦,甚至蘇平可以看到一張巨大的口,上下牙齒咬的咯咯響。而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人臉猙獰的表情逐漸有了減緩的跡象。


    蘇平眼神平靜地看著怨靈人臉,這充滿了各種表情的人臉讓他可以感受到它此時所麵靈的痛苦,但是在這個滿是危機的地方,至少這張人臉讓他可以有了具體的防範對象,總比需要全神麵對各種危機和陷阱要好很多。


    人臉逐漸輪廓清晰,此時在血湖的上方,一個高約三米的巨大人臉終於固定下來,雖然在人臉的四周可以看到還有不少的其他殘缺的各種人體部件掛在人臉上,蘇平仔細看,有的顯示人臉的,有的則是耳朵或者手腳等,看上去頗是怪異。但是這些就像是掛在人臉上的小部件一樣。在人臉上方可以看到有一大一小的兩隻眼睛,那雙眼睛此時睜開,甚至可以看到那瞳孔中有著紅絲在縈繞,看著不遠處的蘇平,一張大口張開,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露了出來,在牙齒上還可以看到許多暗紅色的血絲。盯著蘇平看了很久,然後開始說話,蘇平聽了很久,起先沒有聽清楚,後來明白對方說的是倭語,他聽不懂,於是伸出自己的右手打斷道:“我是中華人,聽不懂你說什麽,說中華話。”


    人臉見到自己說話被打斷,心中很是惱怒,鼻孔發出一聲冷哼,這生硬像是在蘇平耳邊打響了一個驚雷。讓蘇平都張大嘴巴,將耳膜受到的巨大刺激給減緩下來,甚至嘴角都扯了扯,同時一股龐大的威壓向著蘇平籠罩而來,似乎要將蘇平給壓製下去,讓蘇平下跪。蘇平感受到對方的敵意,他臉色不變,身影像是鐵鑄一般不曾移動分毫。人臉見到蘇平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釋放出來的狂暴氣息更是巨大,甚至血湖都掀起了高達兩米的巨浪,那股鋪天蓋地的兇狠,讓人窒息。當這股氣息抵達蘇平身前時,他隻是神色冷淡,然後也將自己的氣息給釋放出來,兩股氣息發生了劇烈對撞,人臉滿是驚訝地後退十幾步,而蘇平也是後退了兩步,人臉看到蘇平的樣子,心裏也是駭然,終於將眼睛睜大到極致,然後上下滾動,像是雷達一樣進行掃描。過了好半晌,才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而蘇平可以看到這些氣息都帶著暗紅色。


    看到自己唿出的氣息被蘇平格擋在體外,人臉終於氣息穩定下來,然後像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子一樣說起了中華話:“我是伊藤一刀齋,請問道友是哪位?”


    蘇平有點沒反應不過來,因為在他的印象中沒有這個伊藤一刀齋的任何信息,東洋當代的化神是有數的,根本沒有這方麵的資料。他眉頭皺起:“伊藤一刀齋?沒有聽過,我是來自中華的蘇平。”


    伊藤一刀齋很是奇怪地看著蘇平,這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中華人,這是在他的印象中不可思議的,他自言自語地道:“難道老夫這麽沒有名氣?”


    蘇平很是奇怪:“你很有名嗎?我之前隻見過藤原家族的幾個老祖等。”


    “藤原家族的老祖?誰呀!”伊藤一刀齋的話開始流利起來。


    “藤原清一和藤原望行。”這是蘇平最熟悉的兩個人。


    “藤原望行?不知道。藤原清一?就是當年在京都叫做武癡的小不點?”伊藤一刀齋的神情很是奇怪。


    蘇平很是驚訝:“小不點?”


    伊藤一刀齋點點頭:“當年他曾經向老夫拜師,但是老夫不喜這些豪門的作風,沒有劍客那種無上道心,因此沒有收他。”


    蘇平更加驚訝:“那麽你是幾百年的人?經曆了這麽長時間,你還能以靈魂狀態存活,這份韌性就是我也是很佩服的。”


    伊藤一刀齋一臉傲然:“那是當然,老夫當年開創了一刀流,自有我的道心。”


    蘇平心裏一抽:“一刀流的開山祖師?!”


    伊藤一刀齋點點頭,很有其高人風範。


    “既然你是創派祖師,怎麽會淪落到成為八岐大蛇的血食的地步?”蘇平更加驚訝了。


    伊藤一刀齋臉上出現了一絲黯然:“當年,老夫的刀法到了瓶頸,想要突破,於是受了一位老友的指點向八岐大神發起挑戰,期待能夠頓悟,可是……”說到這,他語氣越來越低,想來當年的挑戰很是不順利。


    蘇平興趣大增:“當年你和八岐大蛇相比,究竟結果如何?自己有沒有突破?”


    伊藤一刀齋不搭話,他感覺蘇平是在笑話他,笑他自不量力,因此他的臉色越來越黑,甚至將頭都轉了過去,用後腦殼對著蘇平。蘇平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奇怪,等待了好些時候,看到伊藤一刀齋還在那裏生氣,這才知道他對自己的態度的介意,想到他的創派祖師的曾經身份,他暗自一笑,換了一個說辭:“在東洋曆史上,能夠單槍匹馬挑戰八岐大蛇的,都是東洋史上最驚才絕豔的英雄,從古到今,您是唯一的一個,所以無論成敗都是值得後輩尊敬的。今天我作為一個中華人,也想和八岐大蛇一較高下,所以很想向前輩取取經,或者我們聯手擊敗它。”


    伊藤一刀齋聽到蘇平這麽說,那滿是血絲的眼睛陡地睜大,眼中出現了一抹狂熱,可是當他仔細打量蘇平的修為時卻是失望地搖搖頭:“你的修為太低,我們加在一起也不是八岐大蛇的對手。”


    蘇平很是好奇:“那你再這裏呆了這麽久,你看它的修為究竟有多高?”


    伊藤一刀齋聽到蘇平這麽說,他眉頭皺了起來,他現在隻是一些靈魂碎片,包括一些記憶也消失了,甚至當他用力思索停留在一些靈魂碎片中的記憶時,就覺得頭痛欲裂,不過也因為他長期待在血池中,也知道那恐怖的危險時刻就像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對於能夠擺脫魔鬼的威脅,他是發自骨子裏的渴望,因此他忍住頭疼,開始慢慢迴憶:“八岐大蛇一直在恢複,但是幾千年了,一直沒有痊愈。當年我…..我和它廝殺的時候,當時有5個頭,不,6個頭,我感覺…..感覺應該有至少合體中期的實力。”


    蘇平聽到伊藤一刀齋這麽說,他也是皺起眉頭來,他現在有和煉虛期、大乘期拚鬥過,但是合體卻是一個都沒有,而且很多時候,這些強者往往在發揮不了全部實力,就是那些暗蠍星的人,好像也是在肉體方麵有不錯表現,但是神識方麵卻是弱雞,今天要麵對的是一個修煉了至少幾千年的老妖精,無論是肉體還是神識,都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勁敵,自己需要好生謀劃才行。不過轉念一想,按照伊藤一刀齋的說法,大蛇被鎮壓在海底也有超過1000年以上了,那麽肯定也不在巔峰狀態,自己也不是沒有機會,想到這,他鎮定下來,對伊藤一刀齋道:“我們仔細分析下,或許還是有機會的。”說著就讓他慢慢地迴憶起大蛇的最強大的地方和最明顯的弱點,兩人經過這麽一分析,就連伊藤一刀齋都眼神越來越亮,甚至就連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都有些清澈起來。他的變化讓蘇平都是很是驚異他的神魂強大,或許這就是人家能夠做開山祖師的原因吧!


    當兩人討論到最後的時候,發現似乎眼前的天色更暗了起來,這讓蘇平很是奇怪:“難道海底的亮度還跟天空的晝夜有關聯?”


    伊藤一刀齋笑道:“雖然這是海底,但是距離海麵其實也沒有非常深,雖然陽光不能照射下來,但是還有有弱光的,因此當白天的時候,你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另外,白天是八岐大蛇不活動的時候,到了晚上,駐守在這裏的一個頭顱就會巡視這裏,一有變化就馬上滅殺,因此是我們危險的時候。”


    蘇平突然想起有關的記載於是問道:“據說八岐大蛇的八個腦袋分別鎮守在八個方向,是不是這樣子呀?”


    伊藤一刀齋點點頭:“確實,八岐大蛇的八個腦袋分別鎮壓在八個方向,其中能夠吐火的腦袋就在富士山下的海底,能夠吐水的靠著北海道,能夠掘土的則是靠著四國島,能夠吞金的則是鎮壓在九州島下,因為東洋已經沒地市可借,其餘四個腦袋僅僅能夠依靠天量的海水鎮壓。不過幸好木屬性的舌頭被鎮壓在大洋中無法複原,否則它造就恢複了。”


    蘇平有些震驚,他反問道:“難道一座島隻能鎮壓一顆頭顱?”


    伊藤一刀齋臉上凝重:“不錯,因為每個腦袋有一裏路大小,所以每座島隻能鎮壓一個腦袋,如果有兩個腦袋,那麽上麵的島嶼就會被毀掉。在過去兩千多年裏,被毀掉的島嶼超過了一百個。”


    蘇平張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也就是說蛇身有100裏長了?”


    伊藤一刀齋看到蘇平緊張的樣子也是被逗笑了:“是的啊,每當它生氣的時候,就通過富士山火山口噴出大量的火山灰塵將周圍十裏全部覆蓋,而鎮守在地麵的一代豪強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量的平民百姓被火山籠罩滅殺來削減它的怒氣,而每次爆發式後,一條長十裏的通道便將這些屍體卷入到海底,”然後他下巴朝血湖一點,“屍體就站在這裏融化為血水。”


    聽到伊藤一刀齋這麽說,蘇平都有些頭皮發麻:“難道你們沒有聯合起來鎮壓?”在他想來,東洋島上人口也不少了,加上東洋統治者也需要自己治下能夠強大起來,無論是為了政治還是武力,都需要一個能夠振臂一唿天下應從的局麵,會挑選這個八岐大蛇下手。


    伊藤一刀齋苦笑起來:“怎麽沒想?剛開始的時候,八岐大蛇是在水麵活動的,於是每當它想要晉級的時候,就跑到海邊瘋狂吞噬沿海的百姓,為此當時無論是天皇,幕府還是藩主,都派出上萬的軍隊進行瘋狂抵抗,當時就由天皇請鑒真大師出手布設了一套陣法來埋伏和鎮殺這條大蛇。當時大蛇還不知道中計,於是被大師布設的天地大陣給禁錮,可是因為東洋土地有限,導致隻能完全鎮壓4個腦袋,其餘四個則是還能再海底分開活動。而大師也因為消耗太多,乃至於不及天年就仙逝了,隻拿以後東洋再無任何手段進行陣法加固和強化,隻能依賴最強大的武道家族進行輪番鎮守,以防生變。而每當大蛇恢複到一定程度無法壓製時,隻能任由一顆蛇頭伸到地麵擄掠百姓作為血食,因為每當大蛇飽腹後就會長眠10年。”


    蘇平很是奇怪地看著伊藤一刀齋:“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飲鴆止渴嗎?”


    伊藤一刀齋臉上出現了一抹苦笑:“知道,每個高層都知道,但是怎麽辦呢?如果不任由其捕食,一旦大蛇真身出現在地麵上,所有人都得死,如果讓它劫掠,知會損失方圓十裏的百姓,孰輕孰重?”


    聽到伊藤一刀齋的問題,蘇平啞然。隨即他問道:“難道你們沒有想其他辦法?”


    “有啊!在我挑戰大蛇失敗後,這些後來的家族就用了兩種辦法:一種是邀請中土的高手來鎮壓,一種是削弱大蛇恢複時間。邀請中土的人去了很多次,可是沒有足夠分量的高手就是送菜,而狗分量的高手不想離開來到東洋,經過數百年的嚐試,他們就開始使用第二個辦法,通過搜刮大蛇精血的辦法來延緩它的恢複時間。”伊藤一刀齋此時臉色已經平靜下來。


    蘇平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難道這是吞噬那些靈魂碎片得知的?”


    “對,這些碎片中就有極大家族的人,不過這也有弊端,這些精血有劇毒,而且有大蛇的一抹分魂,雖然借助精血可以突破化神,但是這樣的化神高手活不過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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