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擁軍的宣傳,軍人開始越來越被重視。在蘇平家所在的居民區,就有一名從廣西武警部隊退伍的軍人。這個軍人叫蘇懷。蘇平很熟悉,按照年紀比蘇平大了十多歲,他也是蘇平爸爸送去當兵的。


    在南方農村,農村孩子在改革開放前隻有2個選擇:第一,通過高考出人頭第,成為大學生可以跳出農村的限製,成為城裏人。第二,通過當兵,去部隊好好表現,學到技術可以退伍後能養家糊口,或者文化功底好,在部隊上軍校成為軍官也可以實現第一條的夢想。尤其南方農村孩子,沒有很笨的,或許考大學因為成績差些而名落孫山,但是部隊分數線低,也是很好的選擇。不過在選擇第2條時需要體檢過關,政審過關,對於學生來說,因為近視開始出現,這個是最大障礙。


    蘇懷讀書成績比不上他弟弟,成績在班上都是中遊,按照省裏那高高的分數線鐵定是沒戲的,因此在蘇懷高中畢業時,正逢部隊招兵,於是在尋求了蘇平爸爸意見後,蘇懷成為一名光榮的武警戰士,但是不是戍邊的武警。


    蘇懷今年退伍迴來了,特地來蘇平家裏拜訪,感謝蘇爸爸當年送他去當兵,他在部隊學到很多知識,包括駕駛,維修和其他等。在和蘇爸爸聊天時,蘇平也恰逢英模報告團事跡宣傳,因也在旁邊聽得特別認真。


    蘇懷同期去當兵的,除了他和兩人去了廣西外,其他的有去西藏的,有去新疆的,也有去廣東的,隻有極少數能夠在省內。不過,即使如此,同期的人大部分都有聯係,如當時一個特別的幸運兒袁楠,當武警就在市內苗族縣當武警。


    這個袁楠長得非常帥氣,按照蘇懷的說法,在他們應征入伍的人當中,他是最帥的,後來當兵後蘇懷在駐地也沒看到有比他更帥的。到了部隊後,袁楠不但文化功底好(高中畢業),會寫文章,而且會寫詩,詩歌發表在很多雜誌上,而且在部隊勤勞肯幹,業務鑽研很認真,部隊領導很賞識他。因為駐地附近就是苗寨,部隊也鑒於民族政策考慮,在袁楠新兵入伍後,就被部隊首長在公開場合表明,要所有武警官兵和苗寨維護良好的關係,注意民族風俗,不要犯人家的忌諱。時間長了,苗寨和部隊親如一家。


    袁楠因為表現好,被部隊首長一眼看中,提拔作為自己的通信兵。作為自己的愛好,袁楠也經常在部隊放假時,去附近的高山上采風,尋找自己寫詩的靈感。這天,袁楠在一處斜坡上仰臥,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聞著四周很多知名和不知名的花草散發的清香,嘴裏叼著一根草根,然後眯著眼,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此時就在袁楠頭頂的山峰上,一個年青的苗族少女正在山岩間攀爬,尋找著草藥,背上背著一個背簍,每當一株珍惜的藥草被找到,少女都會開心得哼著山歌,然後蹦蹦跳跳地去找第二株。那清脆的歌聲偶爾傳送到遠處,其他苗人聽到後都是微微一笑,而袁楠則是沉醉在自己的遐想中沒有絲毫發覺。


    這是一個突出的巨大岩石,在岩石正中央,生長著一株石斛。石斛花淡紫色,花冠表明這株石斛至少有30年了,很珍惜。看到石斛,少女小心翼翼地扣住岩石的縫隙,向石斛爬去。費勁千辛萬苦爬到石斛邊上,閉上眼睛嗅著石斛發出的人香氣,一種滿足的笑容彌漫開來。靜下心來,仔細用手指扒拉著石斛邊上的塵土和枯草,然後像珍寶一樣拔出來,輕輕放入背後的背簍中。或許因為扒拉的姿勢太久,身子後傾多了一點,腳下一滑,往山坡掉落下去。


    突發情況,少女嚇得花容失色,然後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大叫,雙手拚命地去抓石頭,可是巨石能夠落腳的地方確實有限,少女連同身後的背簍還是快速向巨石下方滑落。


    突然的尖叫將袁楠驚醒,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上方一個身穿苗族服裝的少女像一隻八爪魚一樣往自己上方落下來,袁楠下意識想要側過身子,但是猛然看到自己身上的武警製服和苗族服飾,咬咬牙,然後迅速向女孩子落地的方向跑去,雙手張開,眼睛緊緊地盯著上空的人影。


    少女感覺到自己手上再也抓不住任何東西時,心下更是驚恐,那種絕望的感覺泛上心頭,眼角更是淚落如雨:“阿爸阿媽,阿英很想你們……”聽到耳邊唿唿風聲,阿英萬念俱灰,想到自己很快要摔在地上,自己也見不到阿爸阿媽,更是抽泣連連。仿佛過了幾十年,阿英覺得自己跌入了一棵樹上,心理還有些期盼,睜開眼睛卻是見到一個帥氣的武警戰士滿臉緊張的看著她,自己的身子被戰士雙臂抱住,可是戰士手臂上已經是鮮血浸透了身上的軍服,汗水如雨滴落在自己臉上。阿英覺得這個戰士就是最帥的阿郎,急忙從戰士身上跳下來,當落地後,卻發現戰士雙臂已經垂落,人也暈了過去。


    當袁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是在軍營,而是躺在竹床上,床邊還有一個滿臉緊張的苗族少女,那水靈靈的大眼睛中滿是關切,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不時地晃來晃去,看到袁楠醒過來,那緊張的俏臉上帶起一抹輕鬆:“兵哥哥,你終於醒了!來,阿英喂你喝粥。”說著將袁楠的頸部墊起,拿過邊上準備好的溫粥喂給袁楠吃。


    等袁楠吃完,才想起自己已經出來很久了,按照部隊規定要迴營的,於是掙紮著準備做起來,阿英似乎知道袁楠想幹啥,抿嘴一笑:“兵哥哥,我阿爹已經派人去過軍營了,部隊首長讓你先養傷,好一些後再迴營即可。”


    袁楠在阿英家裏養傷7天後便迴到部隊,將自己的詳細情況給首長做了說明,然後在軍營養傷,而阿英則是每天定時來軍營門口看他,一來二去,兩人開始無話不談,而活潑的阿英也是將自己的情況像袁楠做了說明。


    阿英的阿爹是苗寨的首領,同時也是苗寨的苗醫。因為苗寨靠近大山,蛇蟲遍地,到鎮上或縣裏交通不便,因此阿英家裏需要定期去山上采草藥,以防族人出現什麽意外時不會出了岔子,這個采藥的工作本來是阿爹或者阿哥去做的,但是前一段時間,阿爹生病了,阿哥在鎮上沒迴來,阿英於是自告奮勇地去采藥,才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兩人逐漸熟絡的過程中,阿英逐漸迷戀上了袁楠,無論是外表,學識還是溫文爾雅難得樣子,深深打動了阿英的心,為此一天不見袁楠,就覺得自己失魂落魄一樣,可是部隊有規定,在袁楠身體康複後,阿英隻能在周日部隊可以探訪的時候才能見到袁楠,因此每次一到周日,阿英便早早地等在軍營門口,等袁楠出來陪她一起逛街。


    部隊首長剛開始還沒有在意,以為愛嬰隻是出於感恩,也就放任不管,可是當袁楠康複後連續三個月都是如此的時候,政委覺得不妥當了,便將袁楠叫到辦公室問道:“袁楠,你是不是和阿英在談戀愛?”


    “談戀愛?”袁楠有點懵,“不會吧?我不覺得啊!”


    政委很認真地看著袁楠:“袁楠,部隊有規定,不是軍官是不能再駐地成親的,否則需要就得退伍。另外,苗族有風俗,如果成親的話,你需要落戶在苗寨附近,你家裏會同意嗎?”


    聽到要落戶在苗寨,袁楠頓時一驚,他家裏有3個姐姐,就他一根獨苗,如果結婚,打死他也不信那個老古董的父親會讓他遠隔數百裏落戶。


    看到這個場麵,政委心裏明白了:“趁著你們還沒有明確戀愛關係,趁早跟阿英說明,早斷早好,否則後續不好辦了,尤其涉及到民族政策。”


    袁楠點點頭,迴到宿舍後仔細掂量了一番,決定在這個周日和阿英做一個徹底的分割。


    周日,兩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去會合,在兩人吃完午飯後,袁楠說起了這個情況,阿英開始時很吃驚,等到袁楠將政委的話說完,阿英如花俏臉上的陰雲才散去,然後笑到:“楠哥哥,這樣就好了,不是很得首長賞識嗎?可以讓首長推薦你去上軍校,等你成為軍官不就可以娶我了嗎?阿英可以等你的。”


    看到身邊的那漂亮的過分的晶瑩俏臉,袁楠點點頭,不過心裏還是不放心,便將這個事情寫信迴家。袁楠老父聽到自己兒子居然喜歡一個苗寨女子,而且可能要落戶在幾百裏外,覺得自己的心被挖走一樣,於是將自己已經出嫁的女兒找迴來商量一下怎麽辦。幾個姐姐還真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於是,在老家安排相親,對方聽到是袁楠,這個未來可是一個軍官的時候,便激動了起來,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們村裏出去一個解放軍在廣州軍區成為了一名將軍,這可是將軍呀!這個袁楠在部隊表現這麽好,未來或許也能成為一個將軍,那就發達了!於是,袁家人挑選到了自己心目中最合適的未來兒媳,然後寫信給兒子,讓他迴家省親,等迴家後就辦婚事。


    書信很快被袁楠收到,他看到書信中說到的相親,心裏感覺很別扭,自己跟阿英相處下來,無論相貌,身材還是溫柔體貼,阿英是自己的最佳媳婦,因此收到信後,便將信裏內容講給阿英聽。阿英聽到袁家居然要袁楠迴家相親,覺得自己的心要被挖走一般,先是玉臉晴轉陰,然後想到了自己從小養的蠱蟲,心下也是得意起來,便將袁楠帶到家裏,說給他踐行。袁楠到苗寨後,阿英讓袁楠在客廳先坐下來,她去酒窖取她阿爹珍藏的美酒,過了好一會後,阿英才出來,然後在桌子上擺上兩隻瓷碗,中間擺上花生和果脯,給袁楠倒酒時,阿英的小指輕微談了一下,然後才給自己倒酒,拿起酒碗道:“楠哥哥,今天阿英給你餞行,來,我們碰一杯。”


    袁楠也覺得有好久迴見不到阿英,心下也有些空落落的,於是拿起酒碗和阿英碰杯後一飲而盡,看到整碗酒下肚,阿英才眉開眼笑:“楠哥哥,你剛才喝下的酒,我已經下了藥,藥效在3個月後會發作,你需要再發作前七天內迴到阿英身邊解毒才會沒事。”


    袁楠聽到下毒,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伸出食指想要將自己喝下的酒給扣出來。阿英笑道:“楠哥哥,沒事的,還有幾個月呢!反正你不是還要迴來的嘛!怕什麽。”袁楠聽到這,心裏也就不再擔心,確實自己是軍人,探親假最多也就1個月。


    等袁楠迴到家,卻發現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相親,而是倍父親安排結婚,先是被父親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女方進行比對,確定了良辰吉日在2個月後。聽到這,袁楠便將阿英的警告說了出來,誰知老父親不以為意地說:“我活了幾十年,從未聽說下藥後能確定什麽身後發作的,你聽老爸安排沒錯,否則我沒你這個兒子!”


    袁楠徹底沒轍了,他對阿英的警告也是半信半疑,於是隻能在家等父親的安排,還特地給部隊首長打電報迴去請假。兩個月後,婚禮如期舉行,可是當他喝下第一碗酒的時候,覺得自己腹痛如絞,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將整個婚禮給攪成一鍋粥。袁楠父親見狀不對,於是趕緊派人送到區醫院,區醫院檢查不出問題便轉縣醫院,縣裏還是沒查出問題轉市裏,市裏專家經過仔細檢查後才說確實是中毒,但是什麽毒還需要化驗。化驗結果在3天後出來,查出袁楠就是中了苗族的蠱蟲,這個蠱蟲就是苗族的愛情蠱。本來愛情蠱中了沒事,隻要你不變心,愛情蠱會老老實實的,可是當男人變心後,情蠱會分泌出毒物將男人毒死,目前沒有特效藥,隻能找下蠱人解毒。


    袁父聽到這如同五雷轟頂,才想起今天是阿英說的三個月的最後一天,頓時微微自己將兒子反鎖在家裏等結婚的欣慰捶胸頓足,自己就是個老古董,親手葬送了自己兒子的性命。


    聽到蘇懷的講述的故事,蘇平心裏更是戚戚,最後蘇懷點評道:“本來以前苗族女子對漢族男子不會下情蠱的,可是發生很多起漢族男的結婚後將苗族妻子遺棄的事情,因此苗寨對於自己女兒嫁外族便要求對方喝情蠱酒。有了這個事情後,那些登徒子再也不敢招惹苗族女子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廢材也飛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道心通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道心通明並收藏廢材也飛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