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與既然想用孫策和周瑜,那就不能殺孫堅。


    世家雖然作亂,但比起孫堅的混賬行為,也就不是那麽的罪無可赦了。


    何況。


    這也是為了劉備日後考量。


    張飛、陳到等人再好,畢竟是武將,真要是處理起內政,隻怕還有的學習。


    而諸葛亮、龐統、劉曄尚且年少,想直接進入朝堂也不太現實。


    劉備身邊隻有關羽、趙雲等人,應付一般朝政沒有問題,但若是想打破世家壟斷,處理世家藏匿人口,甚至更改為官製度,隻怕難度就太大了。


    如此,有把柄在劉備手上,又冠以戴罪立功名號的張昭、陸康等人,無疑就是把利刃了。


    將來劉備入朝理政,能從旁協助,又死忠劉備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關羽聽此,也沒有再說什麽。


    一行人很快迴了丹陽城。


    九月十一日。


    還有戰事在身的武將,率軍出發。


    第一路以曹仁為主帥,黃蓋、夏侯惇為副帥、荀諶為軍師,程普、於禁、蔣欽、周泰為先鋒,率軍三萬,從丹陽南部開始,平定百越。


    百越並不是一族,而是古越族所有分支的總稱。


    像吳越、揚越、東甌、閩越、南越、西甌等都屬於越族支係。


    揚州除了吳郡、豫章郡中、丹陽北三地外,多是高山急流。


    而交州一州幾乎都是山川大河。


    山川叢林地勢複雜,交通不便,也給百越人提供了天然屏障。


    從交州西南邊境的交趾郡,至揚州最東側的會稽郡,長達七八千裏地中,百越雜處,各有種姓。


    所以,夏侯惇等人此次平百越,任重而道遠。


    而第二路,則以孫堅為主帥,郭嘉為軍師,麾下武將乃是夏侯淵、曹洪、祖茂、韓當、樂進,總計率三萬大軍。


    他們從荊州入川,待平定益州劉焉後,再從益州南開始,一路平定羌人、蠻人。


    孫堅與曹仁兩路,一西一東,一起中間打。


    即便如此,數萬裏征程,沒有三五年,肯定是打不下來的。


    但揚州有華歆、荊州有徐庶、益州有簡雍,他們這一路的糧草與兵刃,自然會由這三人妥善安排好。


    至於交州刺史,劉協在張與的建議下,啟用了士燮,此時詔書也已經在去往交州的路上了。


    武將自去打仗,剩下的周瑜、孫策和曹操,則是隨張與等人一並迴長安。


    而孫家、曹家、夏侯家的家眷,也會在張與他們離開後,慢慢往長安遷移。


    劉備並沒有以家眷威脅人的習慣。


    但孫堅遠走他鄉作戰,孫策身為長子,自然是要擔負起照顧家人的責任。


    至於曹操?


    他是主動帶走了曹家和夏侯家的人。


    石城水寨外。


    孫堅、孫策等人站在江岸惜別。


    孫堅自認不是什麽感性之人,但也知道此一別就是數年。


    即便是江東猛虎,心有觸動,也難免多了幾分柔軟:


    “策兒,為父走後,家裏就要靠你了!”


    孫策自然滿口應下,實際上,這麽多年孫堅在外征戰,他早就擔負起了家庭重擔。


    很快,江上傳來戰鼓聲。


    孫堅知道,這是該分別的時候了。


    臨走前,孫堅打量著孫策精壯的身軀,看著他透著堅毅的目光,深吸一口氣,隨後重重拍了拍孫策肩膀,沉聲道:


    “策兒不必心有愧疚,這次你做的是對的,為父始終以你為傲!”


    話落,孫策震驚的雙目睜大,額頭當即冒出了冷汗。


    但孫堅卻轉頭望向了幾步之外的周瑜,第一次溫聲道:


    “有你在策兒身邊,是我孫家之福。”


    孫堅是玩不轉政治,但領兵作戰多年,他如何能不知道軍事?


    孫策和周瑜在巢湖耍的把戲,也許孫堅第一時間沒有想通其中的彎彎繞繞,但過了這麽久,孫堅豈能發覺不出其中的問題?


    何況。


    張與、劉備有意留情,周瑜極力勸降,孫策多有心虛,他若是還猜不出來,就白打了這麽多年仗了!


    周瑜一聽孫堅此言,心知孫堅已經猜出了端倪。


    他沉默片刻,拱手一禮。


    孫策此時也整理好了情緒,正想說什麽,就見孫堅整了整戰甲,大步邁了出去,頭也不迴道:


    “現在這樣就很好,為父走了,你們迴去吧!”


    目送孫堅的背影消失於人海,看著戰船逐漸遠去,直到再看不清,悵然若失的孫策,這才情緒低落的帶著孫夫人,周瑜、孫權等人往迴走。


    替曹操送別夏侯淵、郭嘉和曹洪的戲誌才,也緩步離開。


    與此同時。


    相同的場景,也在丹陽城外十幾裏處重現。


    曹操站在平坦的原野上,望著曹仁、夏侯惇、於禁等人消失在山林中。


    他很清楚,曹洪、曹仁、夏侯淵、夏侯惇,甚至於郭嘉、樂進等人此去平亂,多是受他當日連累。


    他能隨劉備去長安,也是因為曹洪等人在外替他‘戴罪立功’。


    想自然想得明白,但一路走來的這些兄弟、謀士、將領全部離開,他一時間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翌日。


    黃忠、張繡、高順、張遼四人也陸續領兵去了荊州、徐州、豫州和青州。


    至於揚州,張與留了太史慈在此,協助華歆。


    雖然暫時不能下發廢除州牧製度的詔書,但劉備等人也做得很明顯了。


    送走了一批批大將和士卒,陸續安置好南方三州事宜後,九月十三日,劉備等人總算是能休息了。


    忙活了好一陣子的張與,一覺睡到大亮。


    迷迷糊糊吃完朝食,就見張飛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將張與連拽帶提的帶到了一處很是隱蔽的房間。


    張與被張飛放在坐席上,一抬頭,見劉備、關羽、張飛三人麵上不是嚴肅就是糾結之色,不由得疑惑道:


    “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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