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張飛當即笑得咧開了嘴:


    “俺這就去點兵!”


    蘄春城,處於江夏郡最東邊,與廬江郡相連。


    從蘄春沿著長江往西,水道百裏之內還有兩座城邑,分別是武昌與邾縣。


    而邾縣再往西,百裏之內幾乎沒有城邑。


    百裏之外,則是黃祖水軍駐紮的沙羨。


    張與這是打算趁夜出兵,連日不休,攻克三城,盡快直接打到黃祖跟前了。


    這麽刺激的事兒,張飛自然高興得很!


    張飛話音一落,陳到和馬超也緊隨其後應了一聲,緊跟著兄弟三人興高采烈地出去忙活了。


    出兵是大事,戰前準備工作也不少:


    點兵、運器械、檢查船隻……多得是細碎的活計!


    張飛等人自去忙活,張與則是開始跟華歆商議豫章和廬江的事情。


    “子魚,我此去江夏,隻怕幾個月之內都迴不來。


    方才,我已經給公達傳信,調佑維來此鎮守。


    我留半數水軍,供你二人調動!”張與沉聲道。


    華歆也明白張與的意思。


    看起來,曹操、孫堅和袁紹都是被打得隻能占著幾個郡苟延殘喘。


    憑這些彈丸之地,不能與劉備相提並論。


    但越是如日中天之時,就越容易栽跟頭。


    比如現在,袁紹收買南四郡太守,張與出兵江夏。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荊州世家就會倒戈曹操和袁紹。


    一旦事態往這麽發展下去,那就麻煩了。


    雖然說如今張與已經跟孫堅達成協議,約定雙方暫時休戰,等到處暑的時候再決戰。


    但他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畢竟,信譽跟利益相比,可是不值一提的。


    “子和放心,歆必然竭盡全力!”華歆麵帶凝重,點頭應道。


    就算是拋開盧植那層關係不談,平心而論,華歆也會站在張與這邊的。


    誰讓孫堅自從占領揚州之後,就拚命壓榨各郡縣,又是糧草、又是兵員、又是徭役,層出不窮,弄得民不聊生。


    相比之下,張與到豫章郡以後,一不征兵,二不收糧,還不亂插手地方政事。


    至於縱容大軍劫掠更是沒有過。


    相反地,知道豫章百姓生存艱難後,張與還分出了三萬石軍糧,供給地方百姓。


    這麽一比,華歆該站在誰那邊,還用說嗎?


    至於領兵?


    雖然說華歆沒有指揮過什麽大型戰役,但就兩三日的工夫,張繡就該到了,到時候兵權自然會移交給張繡。


    況且,就算是孫堅知道豫章空虛,有心違約。


    等他收到消息再點兵過來,時間上也是來不及的。


    兩人商議完豫章軍政要事後,就各自忙碌了。


    想到荊州還有不少賢才,張與便將諸葛亮和劉曄從華歆手中要了迴來,打算帶著他們一起進江夏。


    礙於從彭蠡湖到蘄春,走水路得兩百裏。


    而他們隻有一晚上的時間,很難趕到。


    所以,張與不等天黑就率軍出發,太陽未落,就趕到了距離蘄春不到百裏的潯陽城。


    這一戰,張與、張飛、馬超從水路進發,航行長江。


    而陳到則是率領騎兵、步兵,從長江北岸出發,走陸路直撲蘄春。


    大軍在潯陽城外暫時休整。


    月升日落,很快就到了晚上。


    戰鼓一敲,船隻劃起波瀾,在黑夜中無聲前行。


    因著潯陽城位處長江下遊,張與此番乃是逆流而上,因此廢了不少功夫,直到醜時才趕到蘄春城的荊州水寨。


    水麵寬闊,無遮無擋,雖然黑夜之中,視線不佳。


    但張與數百船隻航行在長江上,敵軍散落在水寨之外的斥候,豈能一點看不到。


    因此,沒等張與大軍靠近,蘄春城的水寨就已經是一片燈火通明了。


    水寨哨樓上,弓弩手早早就位;


    水寨大門之後,船隻整齊排列,擺出了作戰架勢;


    戰鼓陣陣,隔著寬闊的江麵,傳入張與耳中。


    與鼓聲一同傳來的,還有蘄春主將的聲音:


    “吾乃江夏都督蘇飛,來者何人?!為何擅闖我蘄春水寨?!”


    蘇飛都自報家門了,張與自然也得禮貌一下。


    隻聽他揚聲迴複:


    “我乃大漢留侯張子和,速速開寨門,迎我軍入內!”


    聽到張與的話,蘇飛一怔:


    廬江和豫章郡都在張與手上,吳郡的孫堅又許諾了停戰,這種情況下,他自然能猜出來人肯定是張與那邊的人。


    方才那麽問,就是想探探敵軍來意。


    誰知道,張與避而不答,反而要求直接開寨門。


    這倒是讓蘇飛陷入了兩難之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招。


    打開寨門讓張與進來?


    他不敢!


    他就隻是個江夏都督而已。


    黃祖不在,這事兒他做不了主!


    而且就算是黃祖在這兒,張與能不能進荊州,也不是黃祖說的算的!


    但是不開寨門?


    先前劉表派遣使者往豫章求援的事情,蘇飛也是知道的。


    萬一張與跟劉表達成什麽協議了,迴頭怪罪下來,他也擔當不起!


    蘇飛左思右想。


    倒是張與,雖然沒有收到蘇飛的迴話,但看蘇飛也沒有下令攻擊,便命船隻繼續前進。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張與的水軍距離水寨就又近了不少。


    蘇飛見張與來勢洶洶,趕忙大喝:


    “留侯,立刻停軍!不然末將就隻能下令開戰了!”


    聲音遙遙傳入張與耳中。


    但張與不僅沒有下令停船,反而還下令船隻加速行進。


    與此同時,張與聲音也落入蘇飛耳中:


    “本侯有持節之權,奉天子之命,平定天下謀逆之臣!


    如果蘇都督自認為尚屬漢臣,今日這水寨大門,你就最好自己打開!


    若是本侯船至,寨門不開,本侯就以謀逆之名,拿下荊州!


    這蘄春水寨,本侯今日非進不可!”


    張與的話擲地有聲,聽得蘇飛臉色大變:


    這話完全堵死了蘇飛的後路。


    張與隻問蘇飛自己是不是漢臣,直接將劉表、黃祖全都拋到一邊去了!


    如果蘇飛是漢臣,那這寨門,他還真的得乖乖打開。


    畢竟張與有天子親賜的節,完全有權調配他。


    這種情況下,他要是不開門,張與殺了他,他還真就白死了。


    沒等蘇飛想到辦法應對,張與就揚聲下令:


    “全軍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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