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肌膚刺疼,他瞳孔一縮,按著刀不敢輕舉妄動。


    所有的幹屍舉劍向他刺去,鮮血瞬間飆射而出。他單膝跪拜在地上,渾身是血。


    “嗬,好膽量!”黑暗深處傳出冷笑聲,轉而所有的幹屍慢慢的鬆開右手,所有的利劍於黑暗之中似一貫白虹,重新壓入老頭兒身前的凹槽之內。


    “晚輩要是敢貿然的還手,恐怕會死在此處。”他拄著刀慢慢的站起,踟躕中問道,“你們丐幫要是同意加入我們雪瑤閣,此次的危難,我們願意同你們一起渡過。”


    “危難?這算屁的危難。”老者不屑的冷哼一聲。


    “前輩,關內侯等人的死都和你們丐幫有所牽連,俗話說民不和官鬥,你如此態度,恐怕會給丐幫帶來滅頂災難。”黑衣人沉著聲說道。


    “霍格爾,你少來這一套。我們丐幫真正的滅頂災難是人人都能糊口,天底下的乞丐是殺不完的,何來的滅頂之災,你和龐攸那老頭兒差遠了。”老者嗤之以鼻的迴答,慢慢的探出如枯枝一般的手臂,覆掌一揮,所有的幹屍被拉扯而迴,重新吊在樹梢之上。


    “你隻是一個蠢貨,天底下的乞丐從何而來都不知,竟還有勇氣來充當說客。老夫看在龐攸老頭兒的麵子上,留你一條狗命。滾吧,駐守在洛城要學會安分一些。”


    老者死死地盯著前方,嘶啞的說道,“這洛城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你可別為你的小主人招致禍事。”


    黑衣人縮在袖口之中的手狠狠地握拳,不甘的目視著黑暗深處。他在猶豫之中,嘶啞的說道,“前輩,你可聽說過淮陽之事,當年未屠殺的泗水巫蛟已死,獸元一分為三。”


    “泗水巫蛟的獸元?”


    老者聞言之後,立即激動起來,伸出手五爪屈攏。


    黑暗之中,偌大的一個漩渦隨即形成。黑衣人一愣,整個人立刻被拉入到黑暗之中。


    “霍格爾,你們雪瑤閣得到了泗水巫蛟的獸元?”老者眯著眼,玩味的盯著黑衣人的眸子,“以獸元為代價,我將丐幫捧手送給你的小主子。”


    黑衣人眼神微凝,他們雪瑤閣在淮陽的確得到了一枚泗水巫蛟的獸元,不過卻是龐攸的人得到。


    “前輩,你應該清楚我們雪瑤閣內部的狀況。”黑衣人低聲的說道。


    --砰


    隨著一聲低悶的聲音,黑衣人如遭雷擊,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推出黑暗之中。他急忙拔刀壓在碎石之上,火星子隨著他後退的腳步一路拖曳到牆角。


    --噗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粘稠的血,忌憚的盯著黑暗深處。


    “霍格爾,你這個愚蠢的狗雜種,僅憑你的才識就想以老夫為棋子,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那枚泗水巫蛟的獸元在龐攸老頭兒手中,是吧?”老者發出憤怒的咆哮聲,凹槽中的重劍劇烈的晃動,“他得到之後還有老夫的事情嘛?那枚泗水巫蛟的獸元已經被他吞下,不是嘛?”


    “前輩,你莫非一點也不氣憤?”黑衣人拄著刀,鼓著膽氣說道。


    “嗬嗬,你在大晉王朝活了三十幾載,可依然愚蠢。老夫欣賞你的膽量,可愚蠢的人有了膽量就是魯莽。”老者雙手壓著棺材板,怒不可遏,大晉謀士龐攸得到泗水巫蛟得到獸元之後,他豈能輕易的染指。


    縱使龐攸還未吞咽泗水巫蛟的獸元,可光是老家夥身邊的武者就足夠讓他忌憚。


    那是一匹老謀深算的狼呀,建立於三十幾年前的雪瑤閣就敢和天機對抗,這與虎謀皮的膽識,他沒有。


    黑衣人咬牙,不再吭聲。


    “你想替自己的小主子未雨綢繆,可老子看不上你的小主子!給老子滾,要想與老夫合作,捧著獸元而來。”老者甩袖,密室大門被推開的刹那,黑衣人止不住的後挪,踉蹌的退出密室。


    錢吏站在密室的後邊,看著狼狽不已的黑衣人,他神情漠然。


    黑衣人迴攏寬刀,負匣而去。


    .......


    空曠的平地之上,牧淺衣懶散散的牽著六頭大黃狗,忍不住笑著衝自己前方的楚忘喊道,“小楚糟老頭兒,這打狗也要看主人,你隻準跑,不準運轉丹田中的內力打狗。”


    楚忘嘴皮子抽搐,死死地盯著二三十步距離處六頭呲牙咧嘴的大黃狗,他哆嗦了一下,迴想起在桃花源時麟牙為了訓練其反應和速度,放狗咬自己的事情。


    時隔許多年,他迴想起來依然覺得遍體生寒。曾經的一頭老狗轉而成了六頭正值壯年的大黃狗,他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以前被狗咬的屁股。


    “我說淺衣姑娘,世外高人練習輕功之法就是被狗攆?”


    “是呀。”牧淺衣點點頭,笑著安慰道,“別怕,這才六頭狗而已,咬著又不是很疼。我等江湖中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這被狗咬哪有被刀劍所傷來得痛。”


    楚忘往後退後幾步,驀然想到要是六頭大黃狗都咬自己的屁股,他這個翹臀未必容得下六張口,這他娘的也太恐怖了。


    “不行,不行,換一種方式。”楚忘連忙的晃晃頭。


    “哼,沒出息,想不想成為絕世高手?”


    “不想。”楚忘狠狠地搖頭。


    “哦,不想還不是一樣。”牧淺衣露齒一笑,她在雞鳴之時發現在院子之中舞劍的楚忘,見對方劍式不夠輕盈之後,隨便傳授了一些心得。


    可是楚忘的輕功實在太差,導致身法十分的笨重,這對於一個劍客而言簡直是最大的劣勢。


    “小楚糟老頭兒,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姑娘一片赤誠之心幫你。哼,你還敢拒絕我。”牧淺衣佯怒間,她鬆開手,六頭大黃狗立即向著楚忘衝去。


    楚忘瞳孔一縮,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並沒有忘記當年被老狗撕咬之疼,如今舊事似潮水襲來,他才發現自己依舊怕狗。


    “快跑呀,要咬上了。”牧淺衣在後麵大笑著叫起來。


    在她的背後,劉文茵和彭十二對視一眼,皆是無奈的晃晃頭。


    “文茵女娃子,你聽過獨孤求敗嘛,一朝被狗攆,十年少年歸,他負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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