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微縮在楚忘的袖口之內,他加快了步子,推開前方的一個男人,雙腿一躬,躍上屋頂,在連綿的雲閣中移動。


    “喲,高手....”


    四周響起了喧嘩之聲,大批的人抬起頭望向楚忘的背影,指指點點感歎起來。


    “孫二娘,遙想當年你也是一個可以飛簷走壁的大人物,可惜最近幾年胖成了豬,飛不起來了....”


    “王大壯,你懂個屁,老娘是飛不起嘛,隻是腿腳不利索了。”


    “瞎說,老子就沒見過母豬可以上樹的,你還飛簷走壁.....呀呀呀,鬆手,鬆手,母豬可以上樹,母豬可以上樹.......”


    一男一女坐在巷子口,男人歪著身子疼得咧嘴囔道。


    男人瞥了巷子口的一男一女,沒去理會,縱身一躍向楚忘追去。


    當兩人看見身材十分臃腫的男人敏捷的躍上屋頂,女人立刻鬆開揪住對方耳朵的右手,遙指著男人的背影,扯開嗓子說道,“瞅見沒?胖一點也可以飛簷走壁!”


    “呀,豬真的可以飛。”男子訝然,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母豬不可以上樹,公豬可以。”


    “呀呀呀,我又說錯什麽了......孫二娘鬆手呀.....”


    手握竹杖的男人聽到巷子口兩人的談話,他險些腳下不穩,從屋頂掉落下去,若不是他急著追擊楚忘,否則定要一掌拍死兩人。


    楚忘扭頭往後看了眼,近幾月在輕功上的練習果然有效,相對於在淮陽之時,可謂是進步了不少,不過相對於追擊而來的男人,似乎還是要遜色一些。


    “又是一個為錢而來的亡命客......”楚忘無奈的晃了晃頭,他自覺在鹿泉沒有招惹到仇家,這樣一想,也隻能是為了三百銀錙而來的亡命之徒。


    天機月閣就在鹿泉,此處能遇到想要自己人頭的人物,楚忘倒不是很吃驚,隻是心裏對天機閣多了幾分忌憚和好奇。


    --咻


    黑夜之中響起了一道破風之聲,楚忘雙耳一東,腳尖用力之間,他立即跳躍到令一棟閣樓之上,再輕盈的落到街道上,迅速的穿入人海之中。


    手握竹杖的男人冷笑了一聲,急忙從屋頂上跳下,楚忘的一頭灰發,縱使是在茫茫人海之中也是十分容易辨認。


    楚忘抿嘴冷笑,七拐八拐的跑入黑魆魆的巷子口之中,整個人掩在黑暗之中,手裏握著用青色紙張包裹著的忘憂香。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是要偷偷的用,再者大街上也不好向男人用忘憂香。


    他屏住唿吸,死死地瞅著巷子口外麵。


    稍頃後,巷子口有一道斜長的影子,在他的注視下,斜長的影子逐漸往迴拉,變得臃腫起來。同時外邊腳步聲響起,楚忘看見那個男人謹慎的走入巷子口內,目光在巷子內快速的逡巡而過。


    楚忘憋著氣等候著對方走到自己的麵前,當影子恰好斜拉在他的右側之時,他看見了手握竹杖的男人半邊側臉。


    當男人從他身邊走過的刹那,他猛地從對方的背後跳出,想要用忘憂香捂住對方的嘴。


    這是采花大盜慣用的伎倆,簡單粗暴異常,隻要對方吸入忘憂香一點碎末就會陷入情欲之中,可要比他上一次更為有效。


    僅憑著香氣入情欲,過於緩慢。那些有點雅趣的公子哥常如此,焚煙撫琴之後的魚水之樂,采花大盜可沒什麽興趣。


    握著竹杖男人早有提防,當他聽到身後的一滴點響動之後,他立刻握著竹杖往後一戳。


    楚忘手中用紙張包裹著的忘憂香被掀起,緊接著從鬆開的紙張內拋灑而開,粉末將兩人都籠罩在內,一股濃鬱的女子柔香立刻在兩人之間彌漫而開。


    “忘憂香?”手握竹杖的男子長期闖蕩在柴桑六城之中,也不是沒用過忘憂香之人。當他溴到那股濃鬱的香味之後,立刻臉色大駭,急忙捂住嘴鼻,拉開和楚忘的距離,神色駭然的瞪向楚忘。


    天機閣似乎沒說眼前此人有斷袖之癖,這個年輕人竟然用了如此大量的忘憂香,埋伏在此處,想要采‘他’這支久經風雨的花,這實在是太過於可怕,也不知南山樵和鬼七幾人是如何慘死的。


    “你...你....”


    手握竹杖的男人立刻運功,暫時封住自己的脈門,他方才吸入了不少忘憂香的粉末。


    楚忘愣在原地,臉色同樣懼怕不已,事發突然,他剛才唿吸之中必然吸入了不少忘憂香的粉末。


    這可不是和上次對付鐵諾一樣,直接吸入粉末,藥效會在短時間爆發。楚忘已經感覺到了身體內的那股燥熱,在接下來,他會身軟弱無骨,四肢無力間眼神迷茫,隻知求魚水之歡。


    兩人對視了一樣,皆是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你想對老子幹什麽嘛?”手握竹杖的男人忌憚的瞥了眼楚忘,狠狠的吼道,“你要是敢動老子一根手指,老子事後定會殺了你。”


    楚忘愕然,轉而明白對方話裏威脅的意思。他翻了個白眼,他楚忘雖然是單身了十幾載,但也絕不會向男人下手,自己又沒有斷袖之癖。


    他趕緊從懷裏摸出瓷瓶,心裏鬆了口氣,正要捏開瓶子之時,一梭毒菱擊碎了他手中的瓷瓶,貼著他的脖頸邊上而過。


    楚忘一驚,來不及多想,急忙低頭看了眼滾落在地上的解藥,竟然隻要一粒。


    手持竹杖的男人眼力不凡,立即瞅到了滾動的藥丸。他神色一喜,立刻向解藥跑去。


    楚忘拔出冷飲魄魂刀隨即也躍出,解藥不能落在對方的手中,要是對方服下了解藥,自己必然是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由對方處置了。


    兩人同時向解藥而去,隔著十來步的距離,匕首毒菱從各自身側狂飆而過,時不時刮起火花。


    兩人齊齊靠近解藥的刹那,同時彎腰欲要撿起地上的藥丸。


    楚忘握著冷飲魄魂刀向男人手臂平揮而去,男人急忙縮迴手,袖口一揮,四梭毒菱立刻朝楚忘飆去。


    --哐當....


    所有的毒菱都被楚忘用刀鋒擋住,他們二人再次向各自出手之時,皆是臉色一變,臉頰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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