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的箱子被掀開,李子可從裏麵摸出一本皺巴巴的書籍。


    楚忘盯著那大口箱子,彎下腰去拍了拍,說道,“李叔可真是富貴人呀,要不把這也當你女兒嫁妝,送給我得了。”


    “你想得美!”


    李子可將書丟給楚忘,拍了拍手上的塵灰。


    “梁上君子……”


    四個扭扭曲曲的大字落入楚忘的眼裏,他皺了下額頭,這叫哪門子的武學秘笈,字寫的醜也就罷了,連秘笈的名字都如此‘獨樹一幟’。楚忘連翻開的欲望都沒有,使勁抖了下,塵埃蔓起。


    “這是教人做梁上客的秘笈秘笈嘛?”


    “誒,什麽梁上客!你拿迴去好好鑽研。”李子可沒有對楚忘多說這本秘笈的來曆,他得到《梁上君子》也有二十年左右的時間了。


    那時幽州有個叫做“一剪梅”的盜賊,他不僅喜歡偷盜東西,而且還愛在梁上偷窺他人的房事,要是看得不盡興,他便會讓房中的男人一剪梅,並出言諷刺。


    『一剪梅』在幽州是臭名昭著,奈何他輕功甚是了得,偷盜之後無人可以將他抓住。


    當時,幽州有人出了三千金銖要一剪梅的性命,足以看出他在淮陽有多招他人仇恨。


    劍邪宗接下了這門大單子,足足二十幾人,提前設計好了陷阱才抓住一剪梅。


    他們從那個盜賊裏摸出了這本秘笈,時不時也私下研究一二。


    “李叔,你年輕的時候不會……”


    “臭小子,你看我像嘛?”李子可反手就是敲了下楚忘的後腦勺,“說話沒個分寸!”


    楚忘表情訕訕,翻開看了眼,書上的字跡十分潦草。他看了眼就是收拾起來,轉身離去。


    李子可看著楚忘的背影,他笑了下,“這小子……”


    楚忘拿著兩本秘笈迴了房間,看著知憶手裏揣著一串銅鈴,愣愣地窩在角落裏。


    “給你,老頭兒要我交給你的。”


    “趙老頭兒?他迴來了,人呢?”楚忘接過鈴鐺,看了眼,注意到在鈴鐺上麵鐫刻著一個酒葫蘆,他使勁晃了晃,嘖了聲,“他送我串破鈴鐺幹嘛?揺不響。”


    知憶揺了搖頭,繼續說道,“老頭兒說要你戴著,他又走了。”


    “走了……”楚忘抿了下嘴,仔細的看了眼手中的鈴鐺,也沒有看出什麽來,他隨意的將鈴鐺放入懷中,倒頭就是大睡。


    次日晨曦·天易居酒樓。


    整個酒樓內人滿為患,喧嘩聲蓋過了酒樓外的叫賣聲。


    酒桌之間,有劍客正襟危坐,一手握劍,一手握著酒杯,豎起雙耳聽他人的議論。


    短短的一夜之間,關於萬劍山莊少主宋清揚之事就是傳遍淮陽,整個江湖的人都知道,在宋清揚手上有麒麟獸元,得一可參悟武道,得七可稱霸武林。


    “聽說了嘛,昨日有人在飛闕樓使出劍十三!”


    “這等大事,何人不曉?天機閣的人可是說了,那宋清揚就在淮陽。”


    “我聽人說,那使出劍十三之人可是和天易居的小二關係匪淺……”


    酒樓中,此話剛剛落下,大部分人都是抬頭看向正忙碌的楚忘三人。


    昨晚有人在飛闕樓曾見過楚忘三人,這也是他們一行人前來的部分緣由。


    楚忘三人身體僵住,看著殺氣騰騰的客人,他們有些懵。


    “呦喂,可是飯菜不合各位客人的胃口?”


    楚忘平靜的看著眾人,笑了聲問道。


    “小子,我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要老實迴答!”


    一位臉上滿是刺青的大漢抽出刀,粗聲粗氣的問道。


    “客官,你請說!”


    楚忘斂住笑,目光快速在酒樓中掃過,心裏覺得奇怪,暗想到莫不是酒樓的人都走火入魔了,殺氣居然如此之重。


    “你昨夜可是跟宋清揚在一起?還一同去了飛闕樓。”大漢把刀抽出半許,嚇唬道,“甭說假話,否則老子一刀砍死你。”


    楚忘縮了下眼瞳,並不是由於大漢的氣勢,而是因為大漢所說的話。


    他從大漢的話裏聽出了一點味道,敢情這群人一臉殺氣的看著他們三個,可能是和蔣懷靈有關。


    但大漢嘴裏的宋清揚是誰?莫非是蔣懷靈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宋清揚是誰?昨夜,我們三個的確是去了飛闕樓,但並認識此人。”


    楚忘隻是略微思索了下,就是飛快的迴答道。


    淩風和丁大牛二人慢慢向他靠攏,他們倆個被眼前的陣仗嚇得不輕。


    “小子,不說真話嘛?”大漢站了起來,瞅著始終神色淡然的楚忘,他心裏有些吃驚,眼前小二的膽量倒真是讓人佩服,不是孬種,也算是個男人。


    “各位冷靜,江湖上的事,幾個店小二知道什麽!”


    本還在後院的李子可被知憶拉來,他在大概的知道來龍去脈後,雖然是心中大驚,但也來不及多想,就是擋在楚忘三人的前麵,開口道,“各位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


    大漢冷笑了聲,發狠道,“一個店小二可以包下整個飛闕樓?你們這酒樓怕是臥虎藏龍吧?”


    當大漢的話落下,幾個劍客依次站了起來。


    楚忘心裏罵娘,蔣懷靈到底什麽身份,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仇家。


    他已經確定蔣懷靈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蔣懷靈連天下會的人都不怕,又怎會將這些不入流的劍客放在眼裏。


    “各位,你們知道如此之多,想必也知道天下會的人也有去飛闕樓吧?”楚忘站了出來,瞪著握刀的大漢,緩緩道,“這不是握刀殺人的姿勢,你不必嚇我!你想知道的,我區區一個店小二也不清楚。”


    “你找死!”大漢聽到楚忘的話,猛的抽出環首刀,大叫道,“黃毛小兒,這可是握刀殺人的姿勢?”


    楚忘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


    “小子,你甭用天下會來嚇唬我們。”大漢往前跨了步,說道,“你隻要說實話,我們也不會為難你。”


    “我們真的不知誰是宋清揚!”淩風縮著脖子,小聲的迴答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好大的膽子,斬你一手一腳算是給你個教訓!”


    在大漢不耐煩之時,酒樓外傳來尖細的聲兒,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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