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這是哪裏?為什麽一動也動不了?”


    莊紀修好像經過了一個漫長的黑夜,他被困在了黑夜之中,直到先前,似是有一道春雷炸響,才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順著光的方向撕裂,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是自己躺在冰冷的馬路上。


    跳樓、打人、治病、遇襲……殺人!


    腦海中閃過一天的畫麵,若不是動彈不得的身體,與身體上傳來的痛楚,莊紀修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場沒有醒來的夢。


    “咳咳……”


    沒有經過自己的意識,自己咳嗽了起來。


    沒有經過自己的意識,一根手指動了一下。


    沒有經過自己的意識,自己的身體艱難的站起。


    “還好有本命醫典修複身體,不然還真要栽在這裏了。”


    “誰?誰在說話,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莊紀修就像一個住在自己身體裏的看客,看著自己蹣跚的走在路上。


    買藥,莊紀修從未見過的巨額現金,像流水一般被自己的身體花了出去,他似乎都能感覺到肉痛。


    沐浴在調好的藥液內,渾身如萬蟻啃食,難受得要死,卻連一個手指都動不了。


    高強度的訓練,讓他感覺自己一拳都能打死一頭牛,隻是自己沒法控製身體而已。


    一個月的時間,莊紀修的身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上去精神抖擻,若是別人看了,隻會想到“氣宇軒昂”四個字。


    “我還活著,但我已經不是我。老天是要讓我看一下,別人是怎麽用這幅身體活的嗎?駱歌……還真是個好名字。”


    期間,李老和馬建軍都聯係過自己,不,應該是說聯係了這個身體的新主人駱歌兩次,簡單的出手,便治療了兩個病患,其中一個甚至是癌症晚期。


    看到巨額的進賬,看到人們的恭維,看到駱歌的波瀾不驚,莊紀修突然覺著,和自己身體的這個新主人這樣輝煌的生活也挺好,這才是一個人應該擁有的人生吧?


    在馬建軍贈送的大房子裏,駱歌盤坐在一個大缸內,周身是翻滾著的不知名的藥液。


    這時候一個電話響起,駱歌精壯的身體從缸內走出。


    “莊大師,三爺的住址找到了,他的勢力不一般,大師可不要輕舉妄動啊,如果需要人手,我這邊可以安排一些。”


    電話的那頭是馬建軍,隻是接觸久了,馬建軍對這個醫術高超,性格又冷酷的年輕人都有些畏懼,尤其是知道他殺了兩個三爺的手下後,才知道莊紀修也不是善類,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小心了幾分。


    “還真是替我揚名啊。”


    真正的莊紀修在腦海中無奈的笑了笑,現在倒是有不少上流社會的人知道南城有一位妙手迴春的莊大師。


    當夜幕降臨,駱歌離開了房間,他身上隻有一包集合了數種藥材調合的藥粉,色澤潔白,看上去像新鮮的麵粉一樣,散發著一股誘人的香味。


    一路換成了幾輛出租車,終於來到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大樓前。


    是一家六星級的酒店,門口迎賓的小姐帶著禮貌的微笑問候這來往的人,駱歌隻是撇了一眼便隱身黑暗中,繞到了大樓的後方,沒有借助任何工具,便順著落水管直接攀爬了上去。


    連上了十樓,莊紀修真為駱歌的勇氣感到佩服,半懸在高樓外,感受這高處的疾風,莊紀修早已經緊張的不行了,要是稍有不慎,死的可不止駱歌一個。


    好在駱歌藝高人膽大,在又爬了兩層之後,一個閃身,便從窗戶跳進了樓內,這一跳,又讓莊紀修嚇出了一聲冷汗。


    和下麵幾層的人來人往不一樣,上麵的樓層顯得格外安靜,撇一眼走廊,相隔數步便有一個黑衣人站崗。


    “還真是森嚴啊,不知道駱歌要怎麽避開這些人呢?”


    莊紀修在心裏想著,下一秒卻驚呆了,因為駱歌已經控製著身體直接走了出去,隻是一亮相便驚動了這一層所有的人。


    “這……大哥,要不要這樣玩啊,那些人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可是差點死在了三爺手下的手裏的,咱能低調點嗎?”


    莊紀修隻能默默的祈禱,希望自己不會被一起玩死,好在駱歌並沒有讓他失望,那包揣在身上的藥粉被拿出,駱歌隨手一揮,掀起一片白霧,白霧過後,黑衣人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這些人不會都已經死了吧?”


    莊紀修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有的口鼻已經滲出了黑色的血跡,心中第一次對駱歌感到了一絲不寒而栗。


    沿著樓道上去,上麵沒有任何阻難,因為那白霧一直在樓層內上升,每過一處,便有一群黑衣人倒下,不知生死。


    駱歌平靜的走著,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直到到了最後一層,這一層沒有樓道,上去便是一扇金屬的大門,他剛要上前去,卻是麵色陡變。


    這時就連莊紀修都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一股酥麻之感正在從腳底上升。


    “毒,這裏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用毒高手。”


    駱歌眼神死死的盯著緩緩打開的金屬門,這一層竟然就是一個房間,房間內又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裏麵正泡著一些認不出模樣的屍體,整個房間都散發著一股腐朽難聞的味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隻不過來的卻是惡客,不知道小友這般殺來,可是要找我這個老頭子。”


    房間角落處的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個子不高,臉上溝壑縱橫,那一雙眯縫著的眼睛中似散發著油油的綠光。


    駱歌似乎無法動彈了,但是他平靜的語氣,還是讓莊紀修安心了不少。


    “你就是三爺?”


    三爺:“是我,小兄弟是哪位?”


    駱歌:“你的人想要殺我,我自然隻好來殺了你。”


    三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你是莊紀修?”


    駱歌沒有說話,三爺卻懂了:“還真是年輕氣盛啊,可惜了,如此年輕就要成為老頭子我這裏的一件藏品。”


    “哼!”


    駱歌冷笑一聲,本已經麻痹僵直的身體動了起來,在三爺的詫異中一步一步從容的走近了門內。


    三爺:“你明明已經中毒了,怎麽可能沒事?”


    他是真的想不通了,即使對方的用毒手段高出自己,也不能在自己的“斷腸一鉤吻”下安然無恙,原因無他,因為此毒無解。


    駱歌:“孤陋寡聞而已,你要是沒有其他手段,就可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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