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


    何金銀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麽,否則今晚就不是喝傻柱的“小麥安神湯”,而是喝孟婆湯了。


    腳下就是刀爺曾用來擊落樹杈的玉石球,何金銀墊腳踩著很久了。隻需將麻繩往空間裏一收,對方必然愣神!自己趁勢弓腰撿球,舉起來就砸...


    唔,孟婆湯真好喝。


    心念急轉間,何金銀脫口而出:“黃金!我知道何府黃金藏在哪兒!”


    賽狸貓停下腳步,掏出一張懷紙,來迴擦拭著匕首,盯著他一言不發。


    “我是一名送水工,因為偷水...”


    “說重點。”


    何金銀苦笑一聲,沒敢再拖延時間,快速將昨晚的經過說了一遍。不同的是,福伯在臨終之前,除了那把黃銅鑰匙,還告訴了他黃金的藏匿地點。並且許以重酬,懇請他務必將其轉交給何家後人。


    “撒謊!”


    賽狸貓欺身壓上,匕首尖上殘留的血腥氣透過鼻孔,直逼天靈蓋。


    “何家,已經沒人了...更何況‘清酒紅人麵,財帛動人心’,我就不信你不動心...”


    “鑰匙!鑰匙就在我身上!”


    把玩著黃銅鑰匙,賽狸貓眼裏多了幾分疑惑。


    對上何金銀滿是希冀的眼神,他輕聲一笑:“想活命?”


    “嗯嗯。”


    “地點。”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


    隨著鑰匙被賽狸貓輕易的丟開,何金銀急迫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拙劣,但是有效的伎倆...和剛剛那群螻蟻相比,你成功讓自己多活了一小會兒。”


    還是被看穿了麽...對不起啊,小雨水,榮哥兒今晚怕是又要食言了...


    再睜眼時,何金銀眸子裏苦澀盡去,他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螻蟻尚且貪生,為人豈不惜命?


    冷靜下來,他敏銳的察覺出一絲不對勁。賽狸貓雖然依舊保持著左手持匕,右手卻在緩緩的向腰間摸去。這情況,似乎有些眼熟...


    “黃金是個好東西,可也要有命花...不是麽?”


    話音未落,賽狸貓猛的躥到他背後,右手持槍,對準磚影壁方向:“出來!”


    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是對方比他更快!


    何金銀隻覺著耳邊擦過一道迅雷,腦袋“嗡”的一聲!高分貝的電流拉成一條細線,刺破他的耳膜,直擊腦海!痛苦的感覺尚未消退,身後又傳來一聲轟鳴!


    “砰!”


    “砰!”


    兩聲槍響!


    子彈擦著何金銀的耳邊掠過,本能代替了他的思考:低頭、咬牙、閉眼。電光火石之間,幾度與死神擦肩而過!


    “出來!”


    雲遮月色,磚影牆方向黑麻麻一片,死靜無聲。


    看不見的來客,藏起來的殺手,相隔一顆枯樹對峙著...唔,中間還夾著腦袋發懵的何金銀。一片沉默中,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枯樹後的賽狸貓,動了!


    憑借一手輕身術混跡江湖多年,賽狸貓倚著院牆悄無聲息的挪動著。橫移出去二尺不到,腳尖輕踢,一顆小石子“骨碌骨碌”就往何金銀方向滾了過去...


    好歹毒的心思!


    不待何金銀張口提醒,磚影牆方向果然上當!隻見他剛探出半條臂膀,賽狸貓抬手就射!


    有東西的掉落聲傳來,同時還伴隨著一聲悶哼。


    賽狸貓左手裏的匕首已經改抓為扣,謹慎的沿著扇形弧度向前,腳步輕盈。眼裏跳躍著嗜血的光芒,最多隻需兩步,磚影牆後的“獵物”就會暴露無遺!


    先發製人,優勢在握,更何況對方似乎已經受傷...


    “嗖!”


    緊要關頭,一顆玉石球從身側向他飛來!


    如果他完全不搭理,這顆有失準頭的玉石球根本不會傷到他...可惜,沒有如果。


    餘光一瞥,剛還被捆在樹上的“螻蟻”不知何時已經脫困,並且還膽敢向他“開炮”。


    隻這一愣神的工夫,獵人和獵物的角色再度轉換。


    “砰!”


    賽狸貓的右臂綻放出一朵血花,頓時就耷拉下來。


    他猛然向小院正房衝了兩步,腳尖一點廊柱,整個人好似憑風借力般騰空而起。躍上房頭的瞬間,左手緊扣的匕首形如一條毒蛇,直擲何金銀麵門!


    “砰!”


    “鐺!”


    這一槍救下了何金銀,可也放走了賽狸貓,小院裏重新恢複了寧靜。


    “誰?”


    黑暗中傳來撕扯衣物的聲音,對方像是在包紮傷口,並沒有迴答。場麵似乎又形成了新一輪的對峙。


    直至雲開月明,何金銀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聖哥...”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燈市口後院,軲轆水井旁。


    “不該問的別問。我救你,並不是因為什麽黃金。”


    何金銀鼓足勇氣,用手一指城外:“就算您不說,我也能猜到...”


    孫大聖眼底露出一抹驚訝,隨即就轉換成了讚歎:“沒錯,挑工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果然...或許,福伯本就是想通過自己,將鑰匙送到孫大聖的手中。


    何金銀掏出剛才拾起的鑰匙,麵色羞赧:“對不起...”


    孫大聖上過藥,重新包紮了一番手腕:“我下午又摸進何府下院查看過,水房裏恰好有一缸新水,院子裏也有一處明顯的嘔吐痕跡...”


    “原本還想著等你下工後再好好做一番思想工作。可比伱路遠的挑工都迴來了,我就知道要出事。等我摸到刀爺的外宅時,正好聽到你個小鬼在嚷嚷著什麽黃金...”


    在孫大聖鼓勵的眼神中,何金銀將昨晚的所見所聞,以及今天傍晚發生的一切通通都說了出來。


    當提及何府黃金時,孫大聖眼裏沒有任何波動。好似那足以讓刀爺鋌而走險的巨大財富,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堆白紙。


    “大聖哥,刀爺當時曾對著牆外說了一番怪話...”


    “那是京津冀一帶流傳的黑話,行話叫‘春典’。是所謂的‘江湖人士’彼此交流的一種特殊語言。我因為工作的特殊性,多少也掌握了一些。”


    當即他就給何金銀“翻譯”了一遍刀爺的話:“朋友,狗叫聲已經暴露了你,出來吧!眼睛放亮點!別看我這地方小,但是人多,還都帶著家夥。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坐坐?”


    何金銀正好奇的兩相對比著“春典”,就見孫大聖麵色一肅。


    “榮哥兒,你得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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