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研神色平淡,可指上纏著他發絲,動作旖旎。


    眼尾微挑,看他的眼神有點囂張。


    少年臉色驀然紅了。


    瞥過頭,“幹嘛問這個。”


    “怎麽?不能問?”


    裹著墨發的指捏住楚潯下巴,強迫他把視線移迴來。


    高紮的馬尾鋪散床麵,少年皮膚白皙,眼型狹長,是略帶著攻擊性的丹鳳眼,但他此刻表情羞赧,莫名多了絲好欺的意味。


    【宿主,你好像一個欺負良家婦女的紈絝啊。】係統沒忍住賤兮兮道。


    ‘滾。’


    少年的臉,在寧研的目光中越來越紅,他眸光閃爍,吞吐道。


    “就、就最近這兩天。”


    哦,這表現,她相信才怪。


    正要說話,楚潯抬手蒙住她眼睛。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再這樣,他會忍不住親她的。


    “公主,廚房剛做好一碟……”檀香突然進來,見床上兩人,立即轉過身去。


    “奴、奴婢什麽也沒看見,奴婢這就走。”


    公主又在調戲趙皇子,檀香暗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


    寧研從楚潯身上下來,喊住檀香,“站住。”


    “手裏拿的什麽?”


    檀香低頭迴身,“稟公主,是廚房剛做好的芙蓉糕。”


    “放下吧。”


    “是。”


    放下糕點,檀香識趣退離寢殿。


    楚潯坐起身,努力平複心境。


    “殿下。”


    寧研坐到凳子上,抓起一塊芙蓉糕塞嘴裏,嗯了聲,“要吃嗎。”


    楚潯搖頭,他對甜的東西沒多大興趣,起身坐到少女對麵。


    不說話,就靜靜看她。


    什麽時候開始喜歡……


    可能是第一眼。


    她一身紅裙,清冷張揚,尤其是眼神,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會心髒隱隱悸動,當時他不願意深思,現在迴想……大概是心動吧。


    -


    吃完晚飯,寧研帶著兩個宮女前往紫宸殿。


    男人一襲玄色蟒袍,坐在龍椅上,五官深邃淩厲,神情淡然,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隻是端坐著,處處透著上位者的壓迫感,不怒自威。


    大殿氣氛安靜,齊王處理政務時喜歡人少,隻有一名老太監陪在他身後。


    齊王聲音不喜不怒,“今日塔爾戈王子下戰的事,你辦得不錯。”


    何止是不錯,三比零戰績,簡直狠狠打對方臉,而且寧研還單挑贏了對方。


    到底是他養出來的孩子,不是泛泛之輩。


    寧研站在伏案前,客氣拱手,“兒臣該做的。”


    齊王瞧她,黑眸閃過一絲精光。


    果然,和暗衛說的一樣,變得沉穩許多,連他這個父親都看不出她的情緒。


    齊王倒是沒有懷疑寧研身份,畢竟整個京布在他掌控之下,堂堂一國公主被掉包,他不可能不知道。


    “這次你也是立了功,想要什麽獎賞?”


    寧研做足表麵功夫,“兒臣身為公主,理應為大齊分憂,既然是職責,便不需要獎賞。”


    他這個女兒,倒是學會這些。


    齊王麵無表情,“不必謙遜,藩國新進貢一箱奇珍異寶,過後朕命王德送到你宮裏。”


    不要白不要,寧研淡然應下。


    “謝父皇。”


    手指搭在桌沿,齊王想到一件事,不鹹不淡問,“皇後說,陸家那小子想讓你給他說情,去太子身邊謀差事。”


    “確實如此,陸瑾年找過兒臣幫忙,但兒臣沒有答應。”


    齊王黑眸閃過暗芒,陸家……


    沒追問其中細節,而是換個話題。


    “聽聞球場上有刺客刺殺你,所幸得趙國質子出手相護。”齊王提了這麽一嘴,話鋒一轉。


    “你把他帶在身邊,可是很喜歡?”


    語氣沒有什麽變化,但黑眸裏卻閃過一絲探究。


    如果隻是稍微寵愛一點無妨,就當養了個寵物。


    可若太喜歡,便不行。


    寧研是他最寵愛的孩子,齊國最尊貴的公主,他並不想把她許配給一個質子。


    楚潯暫時還不配。


    寧研一眼看穿齊王試探,假裝不上心,“一般吧,他長得比陸瑾年好看,帶在身邊看著舒服。”


    倒是沒想到這個迴答,齊王驚了下,隨後笑了聲。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孩子。”


    就該這樣任性囂張!


    齊王有眾多孩子,但帶在身邊撫養的隻有兩個,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六公主。


    太子需承國之重任,所以對他最嚴厲,不允許出絲毫差錯。


    但公主就不一樣了,她可以膽大妄為,隨心所欲。


    她不需要學習三從四德、不需要學習教條束縛……


    在不涉及利益情況下,齊王希望寧研活得自由自在。


    笑完之後,齊王收斂表情。


    “刺客的事,朕會追查到底,你母後禁了你半個月宮牌,這件事朕幫你做主,即刻起,你可以隨意進出皇宮。”


    能出皇宮,代表可以做更多的事,這趟不算白來。


    寧研臉上的真摯多了一分。


    “謝父皇。”


    ……


    迴長寧宮路上,係統出聲。


    【我感覺皇帝對原主過於縱容了。】


    齊國曆史上,能有幾位公主還在牙牙學語的時候,就榮獲封號。


    ‘正常,畢竟是他親手帶大的孩子。’


    【可他對太子不這樣啊。】


    ‘你都說了是太子,太子能任性?’那不得讓整個國家完蛋。


    【……】好像也是。


    ‘齊王曾經就是太子,受過的教育絕對不比寧承輕鬆,或許年幼時更期望無拘無束,所以把原主當成童年的自己來對待。’


    當然,這隻是猜測,真假不知。


    -


    太子醒來後第一時間問阿南比試的事,得知寧研贏得勝利,並且狠狠打了巴圖爾的臉,心下鬆口氣。


    華淩大出風頭,連帶著口碑開始轉變,寧承替她感到高興。


    但聽聞有刺客暗殺,當即嗅出陰謀味道。


    本來他的行蹤隱秘,知道的沒有幾個人,偏偏今日巴圖爾能準確知道他去了馬球場。


    肯定是有人向他提供線索。


    如果今天是他上場,而且失敗的話,最大得利者是……同宗之人。


    不僅他想到這點,皇帝同樣想到,當即派人到太子府參與審問。


    這一晚,對許多人來說是個不眠之夜。


    這場馬球賽,太子和二皇子的利益交鋒,在刺客被活捉之刻,迎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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