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賽歎了口氣:


    “每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爭鋒啊。”


    諾蘭身處於這個時代,看法則更加具體,也更加清晰:


    “【神庭】那邊,是純粹的超人統治,由整個宇宙最強大的戰士,完成對一切的管理。但實力的強大,並不能保證他是一個稱職的管理者,問題自然隨之浮現。”


    “至於【七芒星聯邦】這邊,人們一開始集思廣益,熱衷於相互幫助,彼此促進,確實體現出非同尋常的活力。但等到各個勢力,都盤根錯節地固定下來,反而形成了比【神庭】更加難以推翻的可怕統治。”


    “未來的道路,還要慢慢去找才行啊……”


    諾蘭這一番話有感而發。


    他臉上甚至沒有帶上那習慣的笑容,而是帶著對這個時代未來的擔憂。


    林賽這時候拍了拍諾蘭的肩膀:


    “但在我的時代,他們都消失了。”


    “無論人們是否願意接受陳舊的事物,有些東西就是會被時間慢慢殺死,最後被全新的事物所替代。”


    “……”


    “哈哈哈——”


    諾蘭愣了愣神。


    他想到麵前的年輕人來自未來,突然釋懷地笑了:


    “你這家夥,拿已經發生的事情和我辯論,這叫人怎麽開口?”


    “不過話說迴來,你不生活在這個時代,自然不明白【神庭】和【七芒星聯邦】所代表的意義。那是威權、是腐敗、是實力、也是希望。更別提你還同時帶有他們兩者的氣息……”


    林賽搖了搖頭。


    “我身上的氣息,隻是因為……”


    林賽的解釋突然停下,因為他想起在自己行囊裏,還放著一件陳舊而無用的東西。


    他注視著眼前一臉惆悵的諾蘭。


    然後打開行囊,將一隻小小的口袋翻了出來,從中取出了一枚陳舊古老金幣,最後遞給對方:


    “來,你看看這個吧。”


    諾蘭帶著疑惑接過金幣。


    而後,他的法則之力便理解了手中事物的構成。


    【收藏品:古代金幣】


    【一份來自七芒星聯邦的金幣,為紀念與第五神庭恢複和平而鑄造。】


    【收藏家會很喜歡這樣的東西!】


    “……”


    “居然……居然是它。”


    諾蘭的語氣帶著一絲顫抖,眼角濕潤。


    他猛地抬頭看向林賽:


    “林賽,這東西,可以送給我嗎?”


    林賽自然不會拒絕:


    “當然,這對我來說隻是一份古董。”


    “你非要說它的用處——或許就是哪天我窮困潦倒了,把這玩意兒當作錢給花掉。你想要的話,全部拿走也沒關係……”


    “我隻要一枚!一枚就夠了。”諾蘭打斷了林賽,足以破壞世界法則的雙手將這枚金幣收進懷中,又仿佛將希望與和平,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裏,“對你而言,他確實也隻能是一份古董。”


    然後,七階段的覺醒者再次抬頭:


    “林賽,你要幹掉那條大蛇,對嗎?”


    林賽當然點頭:


    “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這個。”


    諾蘭鄭重地承諾道:


    “我對世界發誓——你一定會成功的!”


    “……”


    隨後,兩人繼續前進。


    這位態度大變的七階段覺醒者,也用懷念的語氣講述起過往:


    “如今被【代言者聯盟】打得節節敗退的,是第五代【神庭】之後的第六代【神庭】。”


    “在我剛剛成為覺醒者的年代,那還是【第五神庭】存在的時候。當時【神庭】與【七芒星聯邦】展開一場大戰,曆經無數艱難,以及有誌之士舍生忘死的努力,和平才重新降臨。”


    “而這枚金幣,就是那場宏偉事業的見證。”


    “我原以為那段歲月,已經化作曆史的塵埃,被新的戰爭碾得粉碎,但它終究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


    過去的曆史,在諾蘭的口中一一道出。


    林賽也得知了【神庭】與【七芒星聯邦】的不同。


    後者因為聯盟的性質。


    除了內部成員的越發腐朽之外,並沒有明顯的勢力更替,


    但神庭那邊,每隔千年左右,就會發生一次非常劇烈的變動。


    ——人是會死的!


    尤其是投身於戰鬥技藝之中的戰士,他們隻要不停下對技藝的追逐。


    死亡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常見的結局。


    【神庭】的統治者也是如此。


    從流亡時代至今,已經有足足4位八階段的戰士隕落,如今便是新一代的【第六神庭】。


    也是因為每一任掌權者的立場不同。


    六代的【神庭】,其中有最好的時代,也有最糟糕的時代。


    聽完這段曆史,林賽想到了之前遇到的畸變者。


    他們出現在【塵道世界】,就是為了抵達這裏,偵查建立之中的【法之都】:


    “諾蘭,你知道深淵嗎?”


    “深淵?我知道啊。”諾蘭點了點頭,“他們自稱來自宇宙中央的大裂隙,是當初世界陷入荒蕪之際,在那裏找到一絲希望,並苟延殘喘下來的可憐家夥。”


    林賽毫不客氣地把深淵的老底全透了出來:


    “他們並沒有你所知道的那麽弱小。”


    “深淵派係,一共分為三條支流,分別是至暗、屠戮、以及畸變。其中僅屠戮一脈,我就知道他們的領袖,是一名第八階段的覺醒者,被人稱作【滅絕王冠】!”


    諾蘭聽出林賽的意思:


    “你是說,他們正醞釀一場陰謀?”


    林賽先是搖頭,然後點頭:


    “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


    “但通過對一些曆史記載的調查,他們恐怕在全宇宙掀起了一場大戰。你口中的【神庭】、【七芒星聯邦】、【代言者聯盟】、或者【世外之境】,在我的時代,都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諾蘭挑了挑眉:


    “他們全都被深淵幹掉了。”


    林賽不會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作保證:


    “我隻能確定,那是一場涉及全宇宙的,聲勢浩大的戰爭。”


    “……”


    諾蘭一時無語。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但最後還是撲哧一聲,自己笑了出來:


    “嘿——我原本可是受夠了貝納那家夥,準備跑路了。”


    “但現在看來,又不得不迴去。”


    “林賽啊,林賽!你可真是給我找了點事兒做嘍!”


    林賽迴過去一個微笑。


    他這時候看了一眼地圖,也停下了腳步,指著更加遙遠的地方對諾蘭說道:


    “我還有個好消息。”


    “那條玩命逃跑的大蛇終於停下,看來是找到養傷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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