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風暴退去,天空萬裏無雲。


    晴朗的陽光灑在漆黑的海麵上,將其照得猶如墨玉,卻無法帶來溫暖。


    亡靈的惡意,此刻籠罩在海麵,無窮無盡的怨恨化作陰霾在此彌漫。


    孤零零的小船上。


    年幼的瓦啦瓦啦從林賽手中接過小提琴。


    她蔚藍的眼睛向周圍一看,幼小的臉龐雖顯稚嫩,但不見一絲恐懼。


    熱情洋溢的靈魂在她身上迸發自信與光芒:


    “嗯,沒問題!”


    “能調動的源質不多,但有純粹的音樂,就可以試一試了!”


    年幼的瓦啦瓦啦舉著小手。


    她熟練地將小提琴支在肩上,拉動第1根弦。


    輕柔的音樂響起,其中並沒有讓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停止的神奇魔力。


    樂曲起初隻如微風輕拂。


    在細弱之中透出一股堅韌,無法動搖亡靈們唿嘯而至的身影。


    蒼白鬼影向前簇擁。


    百十來米的距離被它們瞬間跨越,船隻周圍的海麵,幾乎被它們擠得滿滿當當。


    “……”


    船上的林賽和阿拉鬆嚴陣以待。


    後者拿出畫筆,調動源質,隨時準備構築技藝。


    前者則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行囊之中。


    林賽又有辦法了——【日耀精華】。


    輝煌向日葵能夠吸收和凝聚太陽的力量,凝結出的精華也具備陽炎之力。


    而這些海上亡靈,毫無疑問是陰屬性的存在。


    如果將【日耀精華】引爆,絕對能對它們造成極大的傷害。


    亡靈逼近,惡意滔天。


    林賽看著周圍張牙舞爪的蒼白鬼影,已經準備動手。


    可就在這時,瓦啦瓦啦演奏的曲調逐漸攀升,漸入佳境,其旋律越發引人入勝。


    少女沒有動用任何技藝。


    在純粹的音樂演奏之中,她肩上的小提琴仿佛擁有了生命,傳出的旋律中也包含著來自音樂的力量。


    仔細聽去。


    美妙的樂曲仿佛每個人童年夢想中的溫柔,不經意間就撥動心弦。


    “……”


    “它們,停下來了。”


    一個個迷失的靈魂,迴憶起生前的美好記憶。


    它們一個接著一個停下攻擊,有的甚至緩緩消失在海麵上,仿佛在尋找著某種最終的安寧。


    一首曲子,三五分鍾。


    最後一個溫柔的音符消散在空中。


    海麵上大量的蒼白鬼影也消失不見,隻有零星幾個形象更為凝實的亡魂,仍舊漂浮在海上。


    隻是此刻,它們被激發的兇性也消失不見。


    反而用一種寧靜平和的眼神看著船上。


    見此情況,瓦啦瓦啦自信一笑。她握著小提琴向周圍鞠躬,仿佛演員對著舞台下的觀眾行禮:


    “感謝!感謝諸位的欣賞!”


    瓦啦瓦啦情緒真摯。


    無論自己的聽眾是死是活,她都真實地表達尊重。


    一旁的林賽從瓦啦瓦啦手中接過小提琴。


    他謹慎的激活技藝,打量了一圈周圍的亡靈,對應的信息便浮現眼前。


    【不甘冤魂——悲苦靈魂之中誕生的亡靈,此刻正處於一種平靜狀態。】


    “……”


    “這就是藝術家能做到的事情?”


    林賽心中感慨一句。


    即便瓦啦瓦啦現在身體嬌小,而且沒有第6階段的源質作為後盾。


    但隻要這份錘煉出的技藝還在手上。


    就仍舊有機會做到這樣的奇跡。


    海上亡魂被瓦啦瓦啦用音樂安撫以後,船隻順著水流和自由之風,繼續向遠處航行。


    但這些剩下的亡魂,並沒有像同類那樣徹底消失。


    海麵上的蒼白之影,就好像彗星之尾般遠遠綴在船隻破開的水流上,猶如朝聖巡禮時的信徒。


    林賽自然還是以戒備的態度看向後方。


    這些亡靈雖然被音樂安撫。


    但誰也沒法保證,它們什麽時候又會變成原本危險的狀態?


    就這樣幾分鍾後,船上有人坐不住了。


    瓦啦瓦啦對這些能被自己音樂打動的亡靈相當欣賞。


    她就趴在船頂,向後揮了揮小手:


    “嘿,會說話嗎?”


    “你們追這麽遠,是想要做什麽?”


    “……”


    被安撫下來的亡魂,也具備正常的思維能力。


    它們聽到瓦啦瓦啦的召喚,便跟到近前,而且很有禮貌地沒有登上船隻,僅簇擁在船尾附近。


    亡靈中響起空洞嘶啞的聲音:


    “前麵,很危險。”


    “我的公主,你們最好不要再往這個方向航行。”


    “……”


    亡靈的開口,引起船上一陣沉默。


    林賽三人麵麵相覷,心中的情緒喜憂參半。


    這消息一方麵佐證著他們航線無誤。


    但也直接揭示了暴風之外,仍舊有危險潛伏在海麵遠方。


    瓦啦瓦啦對亡靈們發問:


    “可以告訴我,那裏的危險是什麽嗎?”


    亡靈們立刻開口:


    “那是一頭深海巨獸。”


    “世界的主宰,令其守衛中央大漩渦,任何接近過去的事物,都會被它撕碎吞噬。”


    瓦啦瓦啦睜大眼睛,看向身後的林賽:


    “真是那個漩渦唉!”


    “可是,撕碎吞噬……林賽,我的本體不會已經被……”


    林賽直接搖頭,打斷了瓦啦瓦啦的猜想:


    “放心吧,你現在肯定還活著呢。”


    “那家夥既然大費周章地把你帶到這裏,肯定不是為了簡單將你殺死。”


    瓦啦瓦啦疑惑地問道:


    “那麽你覺得她的目的是什麽呢?”


    “……”


    林賽一時沉默。


    8階段的覺醒者,他能看破劇本,猜到對方身份,但目的可就無能為力了。


    就在林賽和瓦啦瓦啦沉默之時。


    旁邊的阿拉鬆卻有了想法,他立刻對瓦啦瓦啦問道:


    “瓦啦瓦啦,你剛剛進階第六階段,這點沒錯吧?”


    瓦啦瓦啦自然點頭:


    “沒錯,這有什麽問題嗎?”


    阿拉鬆便開口解釋道:


    “我行走過不少世界。”


    “可能不太準確,而且籠統,但在更宏觀的角度,對覺醒技藝記憶也有一些見解。”


    “第1階段,人們接觸源質,明確道路;第2階段,融合源質,發展技藝;第3階段,第一個真正的超凡技藝在此完成;第4階段,則是對能力的深入探索;第5階段,技藝的概念完成蛻變,所以這個階段也享有升格者的稱唿。”


    阿拉鬆一次說了一大堆內容。


    話來到這裏時,他刻意停頓一下,表示後麵的內容的重要程度:


    “第6階段,是概念的升華,自我規則的顯現;第7階段是以自我的技藝,去顛覆現實世界的法則,形成最初的一。”


    獨臂畫家總結道:


    “你在第6階段,被那個墮落藝術家拽了進來。”


    “我覺得就是因為伱自身規則的顯現,滿足了對方的某種需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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