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除了林賽沒有任何人形生物。


    海水下方,也沒有其他海洋動物敢接近高速行駛的魚船,畢竟拉船的可是一頭紅海巨妖。


    這時候能對林賽發出問候的,還能是誰?


    林賽小心地問道:


    “紅海巨妖……先生?”


    他有些拿不準如何稱唿對方,不過海麵下的巨獸,態度超乎想象的友善:


    “人類,你叫我紅就好。”


    “……”


    林賽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僅僅一個世界,重名者都不知凡幾,會遇到名字一樣的人也實屬正常。


    但此刻,從一頭深海巨獸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他還是難免有點忍俊不禁。


    “紅……先生,您還有其他可以稱唿的名字嗎?”


    林賽的發問反而將紅海巨妖逗樂了:


    “哈哈!你這人類倒是有趣。給你個人類用的簡單名字,你還不滿意。”


    “既然如此,就叫我在海洋中的名字吧——凡斯·洛提特·奧爾森瑞尼·露克瓦。”


    “人類,你的名字呢?”


    林賽相當感激地迴道:


    “林賽,您叫我林賽就好。”


    一人一獸就這樣簡單認識了彼此,隨即,紅海巨妖道出它主動開口的目的:


    “林賽,我已經有千年之久沒有離開這片大海。”


    “你的技藝,難道是最近興起的流派?”


    林賽微微搖頭:


    “不算興起。就我的經曆而言,目前大概隻有我一人使用這種能力。”


    “啊~~開創全新道路的人。”紅海巨妖稍作沉思,“你……五階段的實質,四階段的表象,真不愧是能開發出全新技藝的存在,本身的能力也相當有趣。”


    “……”


    林賽技藝的實質,一共被兩人瞬間看穿過。


    前者是棲息在元素界的群山之靈,後者則是眼前的深海巨獸。


    他自然得到一個結論:


    “所以自然生物,比起人類更容易看破技藝的實質?”


    “這是我們的天賦。”紅海巨妖解釋道,“按照很久之前一個人的說法,這就是野獸的直覺,和人類的智慧之間的差別了。”


    解釋之後。


    海中的巨獸再次對林賽提出疑問:


    “不過,林賽,我倒是有一點十分好奇。”


    “在人類社會,能夠使用古代語的人已經相當稀少,你是從哪裏學到這門語言的?”


    林賽坦蕩地迴答道:


    “接觸了一些從古代複活的屍體,順帶就把這門語言學會了。”


    說到這裏,林賽反而有些好奇。


    他之前在船上,用這門語言發出命令,紅海巨妖也聽從吩咐,這一切在邏輯上沒有問題。


    但如果裏麵出點意外呢?


    “凡斯·洛提特……”


    林賽卡住了,紅海巨妖的全名有點難念。


    海中的巨獸則重複一遍:


    “是凡斯·洛提特·奧爾森瑞尼·露克瓦。”


    林賽這次記住了:


    “凡斯·洛提特·奧爾森瑞尼·露克瓦先生,我有個問題!如果召喚您的人不會這門語言,那您該怎麽迴應他的希望?”


    紅海巨妖迴道:


    “如果使用通用語,那我就隻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命令。”


    林賽更加不解:


    “以您的智慧,學會一門語言應該不難吧。”


    海中的巨獸,給出了一個林賽完全沒想到的迴答:


    “我當然會人類的語言,林語、死亡密語、正法之言,我都略通一二。不過實際上嘛……我會表現得不那麽會說。”


    “……”


    林賽瞬間陷入沉默。


    “哈哈哈!”海中的巨獸笑了,“年輕人,這就是長者的智慧。”


    “如果聽從命令,什麽事都要管上一管。那如今的我,早就變成海裏的魷魚幹了!”


    “嗯,也可能是某位藝術家樂器上的琴弦?”


    “……”


    打開了話匣子,紅海巨妖非常健談。


    兩人就這樣交流了大半個晚上,對方才重新專注於拖船,林賽也繼續起自己的釣魚大業。


    趁著釣魚的功夫。


    林賽檢查自己的收獲,又發現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紅海人魚……”


    “嗬——居然連這個也算嗎?”


    之前在人魚島上解救人類時。


    林賽三人合夥,將一個個紅海人魚打暈放倒。


    雖然沒有將其殺死,但這也絕對符合了狩獵的定義標準。


    所以在【狩獵筆記】上,【紅海人魚】一項的數據末尾,多了個成功捕獲的數字——【435\/1000】!


    林賽立刻領取獎勵,首先就是兩個稱號。


    ——【人魚殺手】


    ——【人魚捕手】


    前者和其他初級稱號效果一致。


    但後麵的【人魚捕手】效果,卻不同於正常的【克星】稱號。


    【人魚捕手:紅海人魚更加沉迷和喜愛伱的身姿,對你幾乎不設防備。】


    “……”


    林賽一臉糾結地查看起獎勵物品。


    【消耗品:人魚油*5】


    【使用之後永久增加魅力,一位使用者終生隻生效一次;也可用作食材進行烹飪,提高食物的效果。】


    【成就獎勵,價值較低。】


    【奇物:人魚之喉】


    【裝備之後,賦予裝備者優秀的歌唱能力;也可用於聲帶手術,替換其他生物的發聲結構。】


    【稀有的成就獎勵,價值適中。】


    林賽有一展歌喉的衝動。


    不過現在已是晚上,唱歌擾民實在不是什麽好主意。


    “還是白天再試試這個歌唱能力吧。”


    “……”


    林賽伸了個懶腰,就這樣待在甲板上繼續釣魚。


    等到第2天太陽升起,他準備收竿返迴船艙的時候,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從後方傳來。


    “林賽,你又在釣魚!”


    少女的問候聲響起,林賽扭頭一看,果然是瓦啦瓦啦。


    他笑著調侃道:


    “怎麽,不繼續在床上躺著了?”


    瓦啦瓦啦走上前來。


    她輕輕一躍翻過欄杆,坐在林賽身旁,一同凝望大海:


    “今天就能到千帆之城了。繼續躺著的話,總不能讓你一路抱著我進城吧?”


    林賽打趣道:


    “這點力氣我還是有的!”


    “哈哈——”


    瓦啦瓦啦笑著用肩膀撞了撞林賽。


    隨後少女收斂微笑,神色擺正,語氣也嚴肅起來:


    “林賽,我是來向你道歉。”


    “道歉?”林賽有些困惑,“你好像沒有做錯過什麽吧?”


    “非要說的話,是我要對你道謝才對,你可是挽救了整個船隊的人!”


    瓦啦瓦啦糾正道:


    “我是說——我強行要書寫你的故事這件事。”


    少女的聲音變得低落:


    “這兩天躺在床上,仔細一想,我真是愚蠢。”


    “強迫他人泄露自己的秘密,即便打著安全的名號,也無疑是在以自己的感情,去扭曲他人的意願。”


    這麽說著。


    少女從欄杆上跳起,迎著太陽站在林賽麵前。


    她輕輕彎腰,頭發從身側垂下,一隻潔白無瑕的手臂便這樣伸在林賽麵前:


    “所以,林賽,我能和你一起旅行嗎?”


    “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但在未知而多變的未來,我們去一同開創和書寫新的故事!”


    “……”


    太陽尚未升起。


    但晨昏蒙影已在海麵上閃現,光芒刺眼。


    這份金紅之色從瓦啦瓦啦身後照來,顯得格外輝煌,仿佛少女的身邊都印上一層光暈。


    此時此刻,情緒的力量從這個身影中流淌而出。


    但與之前不同。


    瓦啦瓦啦很好的控製住了自己的力量,沒有一絲一毫影響林賽的心意。


    “……”


    林賽一時間陷入沉默。


    但隻是感受著對方火熱如陽的熱情。


    幾秒之後,他便握住了麵前柔軟的手掌,不由自主地迴答道:


    “好,我們一言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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