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衣走的那天,特意來見她。


    宋煙,“請她進來。”


    自成婚那天見過她之後,宋煙這是第二次見她。


    江晴衣沉默的走進來,看著她,沉默的異常。


    宋煙示意她坐下。


    “宋姑娘,我要走了。”


    女孩兒微微低下頭,沉默的看著桌子上的茶盞。


    宋煙聲音微頓,“是你自己想要離開。”


    小姑娘微微抿了抿唇瓣,“嗯,是我自己要走的。”


    “我想父親了。”


    宋煙沉默著,江晴衣來這裏是抱著跟沐霖培養感情的念頭來的,可是沐霖卻一直對她不鹹不淡的。


    再熱的心,也會慢慢冷卻下去。


    更何況是一個小姑娘。


    宋煙微微歎了一口氣,“什麽時候走?”


    江晴衣微微抬起頭來,水潤的眼睛看著她,“……下午就走。”


    “……冒昧來找你,是希望宋小姐能好好待沐霖。”


    “他……前半生太苦了。”


    說著話的時候,江晴衣眼裏劃過一絲迷茫,時間太長了,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對沐霖的感情是同情還是喜歡。


    追逐的太久了,她漸漸的忘記了她的本心。


    變得卑微,小心翼翼。


    或許沐霖說的對,自己對他隻是一種執念,在童年的時候自己看到了他的悲慘遭遇,卻沒有伸出援助之手,是那時留下的遺憾。


    宋煙點了點頭,“我會的,也祝福你找到你的幸福。”


    江晴衣微微一笑,“謝謝。”


    兩人的對話平淡。


    ……


    江晴衣來的時候沉默,走的時候安靜。


    宋煙看著逐漸走遠的馬車,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沐霖微微側過頭,握住女孩兒的手,“我已經跟她談好了,她不會再執著於我。”


    他不是一個良人,對於江晴衣來說更不是。


    宋煙輕輕點了點頭。


    ……


    近來宋煙有些煩惱。


    隨著沐霖在京城的官越做越大,她免不了要應酬。


    一群貴婦,在一起不是聊一些衣服首飾,就是聊一些胭脂紅妝。


    宋煙雖然聽著無聊,但也耐著性子陪她們掰扯。


    可這話題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她的身上。


    “沐夫人啊,說起來你跟沐大人成婚也有些日子了,怎麽這肚子還不見動靜?”


    那名貴婦從宋煙的小腹上掃過。


    宋煙微微打起精神來,聽見她的話,女孩兒懶洋洋看了說話的貴婦一眼。


    “孩子的事兒,我們不急,反正我們還年輕。”


    再急她也生不出來。


    但這話她不能當麵說出來,要不然出了這個門她跟沐霖不行的消息就要傳遍整個京城了。


    說話的那名貴婦年紀已經不小了,聽到宋煙的話,尷尬一笑,附和的點了點頭,“對,也是,沐大人跟夫人都還年輕,也不著急要孩子。”


    話題到了這裏,生孩子的話題就這麽被揭了過去。


    宋煙重新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神態。


    ……


    晚上,迴到家。


    沐霖照例先找自己的小夫人。


    在官場上混跡了幾年,沐霖身上的氣質越發深沉,青年冷著一張臉的時候讓人不寒而栗。


    但宋煙從沒有見他冷過臉。


    青年蹭著小夫人的脖頸,薄唇纖薄,“小狐。”


    宋煙微微推開他,“別鬧。”


    女孩兒手上拿著針線,正在縫製香囊。


    過幾天就是沐霖的生辰了,這是宋煙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最特別的生辰禮物。


    沐霖掃了一眼女孩兒手中那隻形狀別致的鴨子,眼神有些疑惑,“小狐為什麽要在香囊上麵縫製一隻鴨子?”


    宋煙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過頭,衝著男人微微一笑,“這是鴛鴦。”


    沐霖,“……”


    女孩兒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接著縫製。


    什麽眼神!!!


    沐霖知道自己把人惹惱了,青年抱著女孩兒的腰,宋煙被他抱在懷裏。


    青年親了親女孩兒的臉頰,“嗯,是我眼瞎。”


    這人每次認錯倒是認的挺快。


    宋煙遲疑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香囊,拿起來仔細看著,“……真的不像是鴛鴦?”


    女孩兒難得的遲疑。


    沐霖眼裏劃過一絲笑意,接過女孩兒手中的香囊,“像。”


    宋煙越看越覺得像,她晲了男人一眼,“那你喜歡嗎?”


    沐霖點了點頭,“喜歡,小狐給我的東西我都喜歡。”


    宋煙克製的彎了彎唇瓣,這人越來越會說情話了。


    宋煙又縫了一會兒,手中的香囊被人強製的拿下。


    身後人微微俯身,溫熱的唿吸灑在她的耳後跟上。


    宋煙動了動耳朵。


    “小狐,該睡覺了。”


    下一秒,宋煙被人打橫抱起。


    情濃時,宋煙微微喘息,看著身上的男人,突然想到了關於孩子的那個問題。


    “沐霖,要是……我生不出來孩子怎麽辦?”


    青年握著腰肢的手微微收緊,一滴汗水從他的下巴上滴落,落到女孩兒的鎖骨間。


    燙的驚人。


    青年平日裏素來清冷自持的聲音此時暗啞,“我有小狐一個就夠了。”


    何必對一個人分散她的注意力呢。


    宋煙還想問他喜不喜歡孩子。


    下一秒,男人微微俯身,咬在了她的鎖骨處,有些鋒利的牙齒微微廝磨。


    宋煙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人絲毫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漆黑的眼神裏情欲翻湧,“小狐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存在的東西。”


    宋煙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的鎖骨,肯定紅了吧。


    她哪裏還有心思想其他的。


    紅紗翻動間,紅燭也在一節一節的燃盡。


    流下的燭蠟仿佛女子留下的眼淚。


    男人愛憐的看著懷中的女孩兒。


    修長手指輕輕觸碰到女孩兒臉上的疤痕,眼神微暗。


    沐霖微微俯身,親在了女孩兒左臉的疤痕處。


    宋煙此時早就累的睡著了。


    青年將女孩兒濕透的秀發別到耳後,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女孩兒的唇瓣。


    眼神柔和。


    他的腦海裏不禁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宋煙一直以為是她救了他的那次。


    其實還要更早。


    早到在破廟的時候自己就見到了她。


    那個時候自己無意間走到了哪裏,睡夢中,女孩兒悄然來到自己的夢中。


    在夢中,她對自己做了過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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