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聞聲望去,隻見不遠處濃煙滾滾,馬蹄震震,一隊飛馳的馬隊飛奔而來。


    馬隊前,有一俊俏少年正打著頭陣。


    隻見少年,身著萱花亮銀鎖子甲,頭戴一頂青氈帽,手持一把玄木短弓,正從前方奔馳奔馳而來。


    少年身後還跟著十多個年歲相同的少年,但比起開頭前麵,卻都失了幾分顏色。


    明空看著這少年,心中不知為何多了幾絲平時未有的親近之感,不由的便想上前與其交談一二。


    “阿彌陀佛,小施主貧僧有禮了!”


    明空落於少年眼前彎腰行禮道,然而少年卻根本沒有聽到明空說些什麽,或者說就連在其眼前的明空師父少年都沒有看到。


    突然,不遠處草叢當中一陣騷動,緊接著一隻體態豐滿肥碩的紅眼三瓣嘴生物跳了出來。


    少年見狀,瞬間便被吸引了目光,對著身後的眾人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伸手從身後箭簍當中取出短箭搭在短弓之上。


    瞄準兔子,準備射擊。


    明空見狀,連忙向少年目光所向之地看去,便看見那肚子鼓鼓的肥碩兔子。


    在明空眼中,兔子肥碩的肚中此時正有生命孕育其中,不但如此,這幾個生命的生命力異常強大,明顯不日就要臨盆而生。


    此時,少年已將弓弦拉滿,對準了兔子。明空見狀連忙上前想要抓住前麵的手,阻止少年,同時口中大喊道。


    “住手,住手,切莫殺生,她不日就要臨盆,施主莫要殺生……”


    然而少年還是未聽到明空的聲音,以要放開拉住弓弦之手,就在這時明空突然感到背後有人推了自己一下,自己直接向著少年郎撞去。


    緊接著就聽到一陣馬匹的嘶鳴之聲,然後便見剛剛拉滿弓的少年突然身子一歪,直直的從馬上墜了下去,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也正因少年突然暈倒,手中的弓箭也失了準頭,咻的一下紮在了兔子尾巴一旁,兔子被弓箭這麽一驚,肚子不由的一陣抽痛,連忙向著一旁的草叢當中竄去。


    不過並沒有人注意到離開的兔子,少年身後的青年見狀,連忙下馬上前查看少年情況。


    “不凡兄,不凡兄,你怎麽了不凡兄?”


    “不凡兄,你不能有事情啊,不凡兄!”


    “不凡兄……”


    “好了,別在那裏哭喪了,快將不凡兄送迴家。”


    三日後,梁城陸府內。


    明空艱難的睜開自己的雙眼,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明空下意識便想起身查看,不想剛一動彈,後背便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嘶~這是哪裏?我這是怎麽了?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明空的一件三問成功的驚動了屋外守門的小廝,小廝連忙進屋查看,一進屋便看到了半靠在床頭,滿臉疑惑的明空和尚。


    “少爺,您醒了少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哪裏不舒服少爺您就和小的說,大夫就在客房當中,小的去叫一聲大夫就會過來。少爺您不知道,您昏迷的這幾日老爺和夫人是多麽的擔心少爺您,特別是夫人,因為擔心少爺您整日以淚洗麵,都哭紅了雙眼…………”


    明空看著眼前絮絮叨叨的小廝,隻覺得世界好像變了,明明對方說的是人話,為何自己卻一點也都聽不懂呢。


    什麽少爺,什麽夫人,自己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和尚怎麽可能是少爺,並且自己的父親母親在自己小的時候也都死了。


    過了一會,見小廝終於停了下來,明空疑惑問道。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老朽就是一個古稀老僧,怎麽可能是您的少爺,您莫不是認錯人了吧!”


    小廝聞言,確是一愣,過了一會用一種少爺你在逗我吧的眼神看著明空道。


    “少爺,您在開什麽玩笑,您正當少年,怎麽可能已經古稀了呢,更不要說還出家當和尚,您要是當和尚,您那十多房小妾不都要變成尼姑了啊。”


    “啊,貧僧還有十多房小妾,罪過罪過!”


    小廝看著眼前又是雙手合十,又是不斷懺悔自己罪過的公子,不由的伸手放在明空腦門上試了試體溫。


    “施主,您這是幹什麽?”


    “哈哈,沒,沒什麽,我就是看看公子你是不是發燒,還好,沒發燒,看來公子你是前幾日去山裏打獵,墜馬摔到了腦袋,這才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打獵!墜馬!


    明空聽到這裏,忽然想了起來,當時自己好像是在阻止一個公子不要讓他傷害兔子,後來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推了一下,在之後自己就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好像自己平時出去給人做法事時的哭喪聲音,在之後自己就不記得了。


    難不成,自己像佛經當中說的那樣,入舍了不成。


    想到這裏,明空連忙從床上起身,開始四處張望,果然在東牆旁的桌子上麵看到了一方銅鏡,於是連忙上前。


    “少爺,少爺您慢點少爺,您要拿什麽您就告訴小的一聲,小的幫您拿就是,您別累到啊!”


    明空快步來到銅鏡麵前,隻見銅鏡當中顯現出來的正是那日自己所見的那個少年。


    “怎,怎麽會這個樣子,我變成了這個少年,那那個少年又去了哪裏,我又去了哪裏,我又在哪裏?我是誰?誰又是我?我從哪裏來?又到哪裏去?為何偏偏要是我?”


    一旁,小廝看著自家少爺在那裏念念叨叨,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懼,連忙將少爺從鏡前拽走,將其安置於桌旁。


    “少爺,您在這裏坐一會,小的這就去叫老爺和夫人,小六子,小六子。”


    “來了,來了,怎麽了?”見小廝唿喚自己,院中打掃的小六子連忙進屋問道。


    小廝指了指明空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著小六子說道。


    “少爺醒了,不過傷了腦袋,現在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認為自己是個和尚。我要去稟告老爺和夫人,你在這裏看一下少爺,別讓少爺亂跑,少爺說什麽你就聽什麽,問什麽你就答什麽,拖到我把老爺夫人請來為止。”


    說完,不等小六子應答,便直接跑了出去。


    見狀,小六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到了一旁直勾勾的盯著明空和尚。


    或許是小六子的視線太過於直接,讓明空不得不直視小六子,於是明空便抬起了頭,看向小六子問道。


    “施主為何如此看著貧僧。”


    “沒,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公子你好像變了,變得怪怪的!”


    怪怪的嘛,怎麽可能不怪怪的,畢竟自己已經不是其本人了,自己不過是一個老僧罷了。


    “小施主,貧僧問你貧僧是誰,貧僧以前都有哪些事跡?”


    “少爺,您是梁城陸府的少爺啊,本名陸昇,不過少爺您認為自己天生不凡,所以給自己取名叫陸不凡。少爺您以前…………”


    聽過小六子的簡略敘說,明空心中不由的有些憤恨。


    這陸不凡從小到大就沒有做過一件好事,喝酒射箭,騎馬逛街,調戲良家婦女,侵擾鄉鄰,無惡不作。


    但因沒有做過殺人越貨,危害國家的那種大惡事,這些小惡事陸父都可以擺平,所以梁城百姓平日裏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暗地裏給陸不凡起了一個諢號,叫做梁城惡擎天。


    “佛祖啊,我為何要來此一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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