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四彈!滿地打滾求收藏、票票、評論】


    牛島東北角。


    就在那個小小避風港的西側,離沙灘約莫三丈多遠的地方,已經挖了一個一人多深的大坑;大坑裏,幾十號赤著膀子的漢子,揮舞著鋤頭鐵鍬正幹得歡。


    楚凡站在坑邊,看著坑裏頭發花白的明爺同樣赤著膊揮舞鋤頭在賣力的挖土,他在感動之餘又不禁有些不忍。


    這個船塢還是在天津船場時,明爺和司徒雄便和他定下來了的,長十丈、寬兩丈五、深一丈五;挖成之後,底部敷設支架以便支撐龍骨;設石製水門,可用水車將海水車出,以便重複使用。


    這個規格的船塢最大可以造八百料的大福船,當然造六百料的戰船就更不是問題了;等這個船塢造好,開始敷設龍骨時,接著再造同等規格的第二個船塢。


    楚凡計劃,船塢總共要造四個,兩大兩小,小的要能造海滄船以下的船隻——當然,小船塢造好後,首先要用於改造六大家的戰船。


    看了看熱火朝天的船塢工地,楚凡繞著大坑來到了北麵,恰逢悶蛋兒推著個獨輪車過來,獨輪車上是個大大的藤筐,這是用來運土的——船塢挖出來的土正好被淩明用來在岬角上堆出一個炮台,悶蛋兒和他的護衛分隊便被抓來做這事兒了。


    悶蛋兒看到楚凡,躬了躬身咧嘴笑了,卻啥話都沒說,裝上土後朝東北方的岬角吭哧吭哧推著去了。


    楚凡微微皺了皺眉,倒不是因為悶蛋兒沒跟他打招唿,而是他想起了那天在葫蘆口悶蛋兒的表現。


    那天青皮們開始咋咋唿唿的時候,流民裏麵稍有血勇的人都站出來和對方理論,可這悶蛋兒帶著二十人的護衛分隊,卻是無動於衷,就這麽站在一旁傻看著。


    當初選擇悶蛋兒當這保衛牛島的分隊長,就是看中他性子溫和、聽從指揮,但從那天的表現看,悶蛋兒還是少了點血勇和衝勁兒。


    也許是當時氣氛沒那麽緊張吧,楚凡想了想便釋然了——悶蛋兒在長崎時的表現還是中規中矩的,楚凡相信真有危急時刻的話,應該能激發出悶蛋兒的勇氣的。


    不這麽想也沒辦法,他的人手實在太緊張了,老護衛隊攏共就那麽幾個人,現在的重點是訓練新兵,一個蘿卜一個坑,哪有多少餘地讓他從容選擇。


    看到楚凡皺眉,跟在他旁邊的淩明還以為他怪自己把護衛分隊用來造炮台耽誤訓練了呢,趕緊解釋道,“公子,悶蛋兒他們的訓練再耽誤不了的……俺都是等他們上午該練的練完了才讓他們來運土……人手太緊張了,俺也是沒法子。”


    楚凡點了點頭,他也知道一切草創都不容易,尤其是牛島基地當下首要任務是把卷煙工場建起來,要趕在六月底之前造出五萬條卷煙交付給加藤家,人力都往工場傾斜,其他方麵自然就缺人了——六大家倒是很熱心,願意支援人手,但牛島基地是關鍵,楚凡當然得萬分小心被人摻沙子,所以隻接受了幾個造房子的福建工匠,便再不肯多要人了。


    想了想楚凡沉吟道,“淩大哥,我也知道你為難……這樣吧,登州招的第二批人我多招二三十個,專門給你打下手。”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淩明喜出望外,一疊聲說道,他現在手下除了護衛分隊,就隻剩那幾個老夥計,實在是缺人。


    “護衛分隊還是應該以訓練為主,”楚凡看著來來穿梭的隊員們說道,“下午的時間是用來學認字兒的,不能占用。”


    看完船塢和北炮台,楚凡帶著淩明和陳尚仁返身往迴走,路過小港灣南邊的木棧橋時,他看了看停泊在那兒的那艘鷹船,停下腳問陳尚仁道,“世叔,這一艘船可夠用?不夠的話,我給李國助寫封信,讓他再調艘船過來。”


    陳尚仁想了想道,“能調來最好……咱們現在買東西不敢去隔壁的濟州,隻能到北麵的康津去,一來一迴得三天,多一條船當然寬裕些。”


    楚凡點點頭,繼續向南邊住宿營地走去,心中開始打腹稿,怎麽跟李國助要船,要什麽船。


    走了四十多分鍾,一行人來到了位於南山東側的住宿營地,一進營地楚凡就笑了。


    隻見營地中的空地上,四個小孩正趴在地上嘰嘰咯咯的鬥草,其中那個紮著羊角辮的,正是楚凡去年在沙河邊上送她油餅的小女孩。


    楚凡走過去,剛準備和他們聊聊,就看到幾個孩子轟得一下四散跑開了。


    那小女孩跑出去幾步後,猶豫著停下了腳步,頻頻迴頭看楚凡,終於怯生生的挪動了小腿兒,迴到楚凡跟前咬著手指說道,“俺認得你,你是給俺餅餅吃的叔叔。”


    楚凡微笑著蹲下身來,盯著小女孩那雙霧氣蒙蒙、大得驚人的眼睛道,“你叫什麽名字呀?”


    “俺叫小花。”孩子迴答道,仍然有些怯怯的。


    “你爹叫什麽呢?”


    “俺爹叫王登海。”


    楚凡仰頭想了想,很快在記憶中找到了這個名字,知道他是個鐵匠。


    再仔細看看,小花臉色雖說仍然是蠟黃色,但雙頰上隱隱能看到點血色了,估計再多吃一段時間的飽飯,就能恢複蘋果般鮮嫩了。


    伸手替小花撣掉嶄新的花衣服上的碎草節,楚凡心中充滿了巨大的成就感:迴想起小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慘狀,再看看她現在充滿活力的樣子——正是在自己的努力下,王登海才有了工作的機會,才能讓小花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這種成就感是賺再多的錢都無法獲得的。


    突然,楚凡又想到一個重要的事情,摸了摸小花的腦袋後站起來對陳尚仁說到,“世叔,咱們得開個小學堂了。”


    “唔……嗯?”陳尚仁還在笑嗬嗬地看著小花呢,一時沒反應過來。


    “現在天氣熱,可以先搭個棚子,弄塊白板弄點黑炭就可以開始教孩子們認字兒了,”楚凡自顧自說道,“嗯,對!白天讓孩子們上課,晚上還可以教工人們認字兒!一舉兩得!”


    想到這兒,楚凡想起自己那三個師侄來。自己現在忙得四腳朝天,哪有時間跟他們專心做學問?正好現在用他們來教書,教學相長嘛——可他們仨都是嬌生慣養的貴公子,能放得下身段嗎?


    他正頭疼呢,南山頂上響起了鑼聲。


    又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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