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類似於天守閣的樓閣矗立在南岸小山山腰上,上下共三層,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天守閣最上麵一層已經與山頂平齊,在山頂上圍出了一塊十多畝地的後花園。花園裏修竹茂林間,一池碧水波光粼粼,楚凡隻穿了條內*褲,戴著墨鏡、端著杯紅酒愜意地躺在躺椅上,享受著春日和煦陽光的撫摸。


    水池邊娉娉婷婷走來幾位美女,領頭的似乎是閑茶,又似乎不是,而她旁邊的一望而知是島國動作片演員,再往後便是個金發碧眼的西洋妞,和她勾肩搭背的,依稀是個印度美女,個個蜂腰肥臀,胸前波濤洶湧。


    等等!怎麽穿的都是比基尼?!


    不對,重來!


    再次走來的,穿得都是襦裙漢服了。


    “這才對嘛,時代特色!時代特色懂嗎?”楚凡仰麵朝天,朝天空中並不存在的導演大喊了一聲。


    放下酒杯,左擁右抱中,楚凡施施然走到了天守閣的頂樓上,透過幹淨明亮的玻璃窗望出去,山下平原上,已經建滿了密密麻麻的各種作坊,數千人螞蟻般在其中忙碌穿梭,把製造出來的一箱箱玻璃、卷煙、味精、肥皂……川流不息地往東北角的碼頭運過去。


    瞬間楚凡已經飄在了碼頭正上方,大大小小的沙船擠滿了小小的避風港,排著隊靠上碼頭,卸下一個個沉重的箱子,裝上各色貨物。


    楚凡仿佛具備了透視工能,一眼看穿了那一個個沉重箱子裏的內容——全是整整齊齊的金餅銀錠!


    沙船們裝好貨物,升帆駛向各地,楚凡感覺自己急速升高,很快牛島就變成了一個小點,慢慢地濟州島也變成了一個小點,最後整個地球的輪廓出現在了眼中,而標識著“東印度公司”的沙船們在東亞乃至東南亞劃出一道道閃亮的軌跡——長崎、釜山、仁川、登州、天津、揚州、泉州、廣州、占城、馬尼拉、巴達維亞……編織出了一張巨大的光網。


    恍惚間,楚凡又迴到了戰艦的指揮室裏,透過玻璃舷窗,看到自家的戰艦劈波斬浪,馳騁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船頭圓滾滾的炮塔上,一門76毫米艦炮直指天空,炮塔後麵整齊排列著八聯裝反艦導彈……


    奶奶的,又錯了!


    楚凡剛想朝那位不存在的導演大喊“時代特色”,就被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驚醒了。


    想想那荒唐的夢境,楚凡不禁啞然失笑,借著舷窗透進來的一縷微光,他伸手掏出了懷表一看,時針已經指向了7那個位置,差不多早上七點了——這個時代的鍾表還遠遠達不到後世那麽精密,也就隻能將就用。


    翻身下了繩床,楚凡翻出自己的洗漱用品,出了船艙開始洗臉刷牙。


    昨天淩明的一番話讓他徹底堅定了把基地建在牛島的信心。


    淩明告訴他,朝鮮的官場比大明還要*,而濟州郡在朝鮮又是屬於鳥不拉屎的地方,到這裏當官跟流放差不了多少,於是乎濟州郡從郡守算起,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群隻認銀子的餓狼,再加上牛島又是個無人荒島,估計楚凡根本花不了多少銀子就能搞到手。


    介紹完這個情況,淩明甚至出主意,就算不給錢也沒什麽大不了,這濟州郡上一團亂麻也似,郡守天天對付那幫子流犯都腦瓜子疼,哪兒還有精力來管這沒人住的荒島?


    真要講打,淩明覺得隻要把護衛隊擴充到兩百人,對付濟州郡的兩個廢物指揮綽綽有餘了——朝鮮通對於楚凡練兵的手段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於是乎在楚凡的心裏這牛島已經姓楚了,所以他從船上夥計裏挑了兩個粗通文墨的夥計,讓他們留在牛島上——一方麵照看停泊在避風港內的鷹船,另一方麵就是勘查地形,畫出大概的地形圖。


    拿著柳枝心不在焉刷牙的楚凡,眼睛卻一刻不停地望著清晨薄霧籠罩的牛島,越看越覺得小島美極了——寒冬中蕭瑟的小島似乎一下變成了美麗的青綠山水畫——誰叫這是咱自己的島呢?


    等從日本返迴來就去拜訪一下那位郡守,先看看對方開多大口再說,楚凡一邊想一邊微微點頭,腳下一晃,船尾便傳來了吱吱嘎嘎的起錨聲——“曙光”號,又要再次啟航了。


    灌了一瓢淡水,楚凡仰頭唿嚕嚕的漱口,完了探身出去吐入大海中,看到沙灘上呆站著的兩個夥計又想入了神。


    如果那郡守識相也就罷了,三五百兩銀子,甚至千把兩銀子自己也就算了,能用銀子擺平最好;若是他真不識相,獅子大開口,那就別怪本公子心狠手辣了,別說這麽個小小的牛島,惹毛了老子連濟州島一塊占了。


    就在楚凡發呆的當口,“曙光”號主帆、副帆、兩麵翼帆統統升了起來,在並不強勁的北風吹拂下,緩緩駛出了避風港,朝東偏南的方向駛去。


    由於風不大,所以“曙光”號跑得並不快,直到下午風勢逐漸強勁時速度才提升起來。


    在船艙裏窩了一天的楚凡終於出來了,手裏攥著一遝紙進了陳尚仁的船艙。


    老頭兒正倚在窗邊悠閑地看一本《唐傳奇》,見到楚凡進來,趕緊合上書坐直了身子,“亦仙,有事找我?”


    楚凡一屁股坐到了繩床上,把手裏的那遝紙遞到了他跟前,開門見山的說道,“世伯,這是我今天想了一天搞出來的計劃,你看看。”


    “嗯?計劃?”陳尚仁還是有些不太習慣楚凡嘴裏時不時蹦出來的新詞,卻很快理解了大概的意思,接過紙認真看了起來。


    楚凡見他看得認真,隨口給他解釋道,“世伯,我是這麽想的,這次迴到登州後,王廷試肯定會對咱們這個卷煙起覬覦之心,所以我打算把卷煙分成兩塊,正經的卷煙放在登州生產,這種卷煙咱們放在牛島。”說完他指了指底艙。


    陳尚仁“嗯”了一聲,沒說話。


    “這樣的話,牛島就需要一個人來攬總建設,”楚凡咂巴著嘴道,“我這兒搞出來的隻是個粗略的框架……怎麽招人,怎麽規劃,怎麽聯絡都還很粗,具體實施起來肯定比這個瑣碎多了……要是沒有個心細的人我還真不放心……”


    他還在迂迴勸說呢,陳尚仁已經看完了那份計劃,微笑著迴應道,“亦仙不必多說了,這牛島之事,老夫願一力承擔。”


    老頭兒這麽爽快倒是出乎楚凡的意料,他還在呆滯狀態呢,就聽船頭傳來了淒厲的號角聲!


    難道又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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