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之人 被人說之人說 人人被說 不如不說。”


    “官管之管 被官管之管管 管管被管 不如不管。”


    房劉府書房之中,傳出兩人作對之聲,聽聲音前後,乃是呂長台出的上聯,劉富貴對的下聯。


    “劉尚書果然好文采,本相欽佩。”


    “相爺在下官之上。”


    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麵,呂長台看向了劉富貴,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聽到呂長台的誇讚,劉富貴急忙拱手自謙。


    “本相這裏還有一對,不知劉尚書可願再對一次?”


    “相爺吩咐豈有不從之理,還請相爺出上聯。”


    “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黑夜盡頭方見日。”


    聽到呂長台說的上聯,劉富貴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呂長台,做出了沉思之態。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後始逢春。”


    沉思了片刻後,劉富貴張口便對出了下聯,對完以後,臉色也未見什麽喜色,眉頭仍不經察的皺了一下。


    之所以他皺眉頭,並非是因為對子難對,反之這兩副對聯並不難對,因為這兩副對聯本就是有人所做,並非二人臨時自己所想,隻不過搬到這裏重複了一遍而已。


    他剛才沉思,也就是在想為何呂長台說出這兩副對聯,他在琢磨呂長台真正的用意,到底是有心為之還是無心之舉。


    “這對子就到此為止吧,本相班門弄斧了,今日叨擾了劉尚書的正事,本相這就告辭。”


    “相爺說的哪裏話,下官也是自愧不如,”


    望著就要起身的呂長台,劉富貴率先站了起來,衝著呂長台拱了拱手。


    “嗯?劉尚書此發簪倒是精美,平日裏倒沒見你用過,置於此處也不怕蒙了灰塵。”


    就在呂長台站起身來,就要抬腿離開書房之時,不經意瞥了一眼桌案,看到了一支男式發簪,想來剛才被紅紙所遮,一時沒有看見。


    “不怕相爺見笑,此發簪乃是前幾日春意閣一位姑娘所贈,相爺若是喜歡,下官便送於相爺。”


    見呂長台看向桌上的那支發簪,呂長台急忙拿了過來,準備遞到呂長台的手中。


    “哈哈……!劉尚書說笑了,不必了,本相也就看此簪精美,放在此處有些可惜,本相可不行奪君子所好之事。”


    看到劉富貴要將發簪贈與自己,呂長台大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想要之意,便接著抬腿朝門口走去。


    “相爺不知,下官並不喜歡此款發簪,所以並未佩戴,倒沒覺得扔在這裏可惜,下官無意之中見有人把玩此物,便也學著,沒事思考事情的時候,拿在手裏把玩,因此便一直扔在這裏。”


    跟在呂長台的身側,邊送呂長台出門,劉富貴邊隨意的說了起來。


    “哦?沒想到劉尚書還有此癖好?”


    聽到劉富貴說的話,一直走著的呂長台,腳步頓了一下,扭頭笑著衝其開口調侃了一句。


    “下官這算哪門子癖好,倒是下官所見那人的發簪倒是不錯,看似翡翠貨色,那才叫玩。”


    隨著呂長台的停下,劉富貴也停了下來,做出迴憶的神色。


    “哈哈哈哈……!劉尚書的身家,本相可是知道的。”


    呂長台暗有所指的笑了一聲後,接著抬腿走了起來,劉富貴聽的是一臉尷尬,隻得在那裏訕訕陪著笑。


    出了書房,一直送呂長台出了府門,再其登上馬車離開後,站在府門口的劉富貴,這才收起臉上的笑容,轉身迴到了府內。


    再次來到了書房中,劉富貴把之前攏在一起的紅紙,又給鋪的滿屋都是,將寫好的對聯收到一旁,桌麵上重新鋪上了紅紙。


    看了一眼桌上的發簪,隨手給扔到一旁,提起毛筆站在那裏,便又開始哭思冥想了起來。


    想著就要過年了,自己才寫了幾副對聯,劉富貴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心裏不由怪起了呂長台,也沒見來找自己什麽事,純屬閑扯篇,還耽擱了自己的時間。


    一直寫到太陽下了山,天色黑了下來,劉富貴這才將毛筆扔到水中,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無力的甩了甩發酸的胳膊。


    “老爺,用晚飯了。”


    這時管家也出現在了書房門口,看了一眼滿地的對聯,小心翼翼的躲著走了進來,來到了劉富貴的身邊。


    “嗯。”


    劉富貴看似無力的應了一聲,老管家見狀也是於心不忍,給他揉起了肩膀,捏起了胳膊。


    “老爺,要不我去幫飯菜端來,你就在書房吃吧。”


    要不說讀書人身子弱,管家沒用力揉兩下,劉富貴就嫌疼,坐在那齜牙咧嘴,管家一看,便鬆開了手。


    “如此也好,去吧。”


    劉富貴抬眼看了一下管家,想了想便衝他點了點頭,管家應聲便退出了書房,去給他準備晚飯去了。


    ………………。


    大將軍府中,周放剛吃完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本來他打算迴王府的,無奈晚上李成非不讓他走,硬是拉著他在家吃飯。


    想著在李成家吃飯,也不知會吃到什麽時辰,畢竟還要陪陪李叔李嬸聊聊天說說話,周放便讓王府的馬車先迴去了。


    至於他,到時候走迴去就行了,他也想借此清淨清淨一下,好好想一下心中的事情,有些事至今還沒縷出頭緒。


    沒有堅持在李成家過夜,拒絕了李成相送,等周放從李成家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胡同內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雖然到處都是積雪,大概晚上喝了點酒的緣故,周放並未覺得高冷,身上的大氅也是隨意搭在肩上。


    周放踩著地上的積雪,心裏琢磨起了心事,想到了劉富貴之前登門的事,就在他走到巷道拐彎處的時候,他猛的停了下來,隨即閃到旁邊黑暗之處。


    “嗖!簌簌……!”


    這邊他剛隱匿好身形,就見旁邊的屋簷上,出現了兩道黑影,正快速的在屋頂飛奔,不時從這個屋頂跳到那個屋頂,動作很是麻利,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周放藏在黑暗中,看著快速消失的兩道人影,陷入了沉思之中,兩人並未發現自己,顯然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兩人皆是一身夜行衣打扮,並且用黑布蒙麵,手中握著用黑布包裹的物品,看其形狀不是刀就是劍,估摸著是怕月下反光。


    從黑暗處走了出來,周放抬頭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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