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梵音不見蹤影,但歲幣丟失的事情已經傳出,完顏銀術帶兵搜遍了丟失歲幣周圍三十裏,十萬金不是小數目,押運定會露出馬腳留下蹤跡,而且想要窩藏這麽多的金子又怎是易事。


    他並非不曾懷疑過蘇梵音,但瞬間被排除,那個殺人魔頭弑殺但卻不傻,如不是迫不得已絕不會涉嫌一人去挑釁一城,如果是宋人所奪,那定會是大批軍伍,可若是宋人,他怎能收不到消息?


    搜查無果之下將消息匯報了他們的陛下完顏晟,大金皇帝當即大怒,他早已做出了這十萬金的打算,招兵買馬攻打南宋,生擒趙構,可這金子說丟就丟了,而且折損了一支精銳隊伍。


    完顏晟踹翻身前的桌子,將酒杯砸在地上,準備大吼時突然停下,麵色不斷的變換,最後露出戲虐一笑。


    “不用查了,派人去送過告訴趙構,這十萬金的丟失是他那天選之子林一飛所為,朕在要十萬金和林一飛的頭顱。”


    南宋在完顏晟的眼中就好比隨意揉捏的麵團一般,要著你的錢,而且還要攻打你。


    消息在不久後同樣傳到了趙構的耳中,送往金國在金國境內被劫走,這與大宋何幹?趙構對此沒做出任何反應,可早朝時便有官員提出奏議,在備金十萬送與金國,已示大宋虔誠求和之心,希望金兵推卻。


    這個消息提出時,當即有諸多人複議,這些人自然列屬於士大夫行列,黃潛善的親信。


    聽了這個建議,趙構眉頭微微皺起,此時的趙構還在擔心北伐時金人會將父皇與皇兄推出來,心中不斷在盤算其中的利弊,可王淵與韓世忠等武將怎能甘心受此屈辱,當即兩人就要開口卻被朱勝非眼神製止,上前站出身躬身道。


    “陛下,臣複議,可臣擔心一事,先生的名號越加響亮,不出意外已經被金人所知,如果金人這一次點名要先生之命,該如何?”


    朱勝非不虧與宰相,自從在趙構變化的同時,他也在改變,重心不再放在趙構一人身上,而是落在了整個大宋社稷之上,當他提出這疑問時,王淵當即站出身,可再次遭到了朱勝非眼神的製止,十分嚴厲。


    王淵不解,轉頭去看韓世忠,見後者眉頭也是緊皺,似乎也在好奇朱勝非是何意。


    同時趙構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可不等他有答案時,萬俟卨站出身。


    “陛下,臣以為一人之命可換天下人安危之計可用,如金人當真要林一飛的頭顱,臣還請陛下在他死後追封爵位,賜諡號。”


    趙構的臉色一變,微微皺眉未曾開口,隊伍中的秦熺站出身。


    “陛下,臣附議,臣也可代秦家讓林一飛認祖歸宗,葬與秦家祖廟。”


    黃潛善,汪伯彥同時站出身。


    “臣附議。”


    武將眾人臉色紛紛生出怒氣,尤其是王淵與韓世忠兩人怒不可及,士大夫集團這是要至先生為死地,兩人望向朱勝非的眼神中帶著殺意,而龍椅之上的趙構也有些疑惑,為何他們會一心讓林一飛赴死?同時也疑惑朱勝非這是為何,為何突然將林一飛推上風口浪尖。


    朝中士大夫不斷逼迫趙構快些答應,如今林一飛已經嚴重的威脅到了他們的地位與利益,這人來不足一年便如此,所以他必須死。


    口中一聲聲的唿喊請陛下為天下蒼生著想,可內心卻是擔心自己的地位,口上的聲明大義,內心卻陰暗的猶如一方泥潭,惡臭不可聞。


    趙構閉口不言,不論如何哀求他就是不開口,他舍不得殺林一飛,也不想殺,心中生氣怒氣,龍目死死的盯著朱聖菲,朱大宰相見此笑了笑,再次站出身。


    “陛下,諸位同僚,方才隻是一個假設,先生雖然在臨安名氣不小,但還不知與被金國忌憚,臣擔心的則是金國要右仆射萬大人,左仆射門下侍郎黃大人,右仆射汪大人單位的頭顱,你們三位作為大宋帝國朝廷抵住,金國自然會忌憚你們,既然你們方才如此為大宋江山著想,朱某自認不足,陛下,如金國要三位大人頭顱,還請陛下滿足三位大人的請求,三人之命,換天下百姓安慰。”


    王淵第一個忍不住,噗嗤一笑,卻被韓世忠在身後掐了一把,趙構則在龍椅之上低著頭,肩膀不斷的顫抖,這朱勝非太過陰險,他知曉士大夫急於除掉林一飛,所用此計將他們所有人都算計了。


    而此時的黃潛善,汪伯彥,萬俟卨三人的臉色猶如豬肝,跪拜的姿勢起也不是,繼續跪著也不是,紛紛閉口不言,眼神看向朱勝非時紛紛帶著殺意,可朱勝非卻不在乎,一臉鄙夷的看著他們,隨後再次躬身施禮。


    “陛下,如出使金國,臣自願請命,赴死也好,談和也罷,臣為大宋,無懼刀劍生死。”


    王淵與韓世忠連忙站出身,王淵開口朗聲道。


    “陛下,老臣願為陛下征戰沙城,征戰邊疆,但求一死。”


    趙構歎了口氣,起身走下龍椅攙扶其朱勝非,望著朝中百官大聲道。


    “朕不會為了貪圖生死而放棄大宋任何一個子民,哪怕如今被擄往金國的大宋子民,朕無時無刻不再擔心他們,也在想盡辦法解救他們,朕今日再次許諾,如大宋不負朕,朕定不負大宋子民,金要我宋人之命,還要看看他們的屠刀能否砍下朕的頭顱,退朝,備車,朕要去方圓小院,朱勝非,王淵隨行,至於諸位還請早些迴去休息。”


    可就在趙構準備離開皇宮時,金國的使者到了,趙構微微皺眉,下令召百官入宮,包括方圓小院的四人。


    ————————


    “大宋陛下,我皇對今年歲幣丟失之事十分不滿,以整軍百萬,鐵蹄南下,可我皇內心仁慈,相信大宋陛下不會做出送出歲幣在劫迴的道理,但我金國已經找到了證據,正是歸國一名為林一飛的男子所為,既然如此,我皇不願為難大宋皇帝,重備金十萬在加林一飛人頭一顆。”


    金國使者趾高氣昂的掃過殿中的百官,最後眼神落在趙構的身上,入宮不跪且指示陛下這兼職是大不敬,這一次黃潛善等人心中也是大怒,同時也有幾分後悔,如果就在早朝時大膽一些,今日的林一飛必死。


    可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趙構斜視這金國的使者,目光掃過其脖頸,胸口,雙眼等處,似乎在思索在哪裏下刀能痛快一點。


    金國使者在趙構的掃視下似乎有些恐懼,再次開口喊道。


    “大宋陛下,還請將教出林一飛的人頭。”


    “想要我的人頭?你問問完顏晟配麽?一個偷自己國庫被打了板子皇帝?另外是誰給你的勇氣,跪下!”


    使者的話落,身手傳來一道冷笑,四道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黑衣少年,道袍姑娘,一紅一覽兩個唇紅直白小正太,一人佩劍劍,一人手持書籍,而那黑衣少年與道姑看都未看他一言,大步走過使者,林一飛單膝跪地。


    “草民林一飛,拜見陛下。”


    溫情站在一旁微微躬身,百官之前跪拜是給趙構麵子,人少可以胡鬧,但人多時自然要顧他的顏麵,趙構的臉色浮現出了笑意,揮手下令派人搬來椅子賜座,大殿中再次變得安靜,可片刻之後能聽到兩道稚嫩的聲音。


    “蟲子,你說我能一劍砍斷他的雙腿麽?”


    “砍腿太過粗俗,書中說過,劍挑膝蓋骨的疼痛一般人無法忍受,現在你怕甚?再說咱們是皇家血脈,殺了一個使者而已。”


    這兩句話殿中人聽的清清楚楚,但卻沒有人開口嗬斥兩個孩子,而那個金國使者也不懼,他不信這兩個孩子敢對他動手,他是金國的使者,可就在此時右腿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趙伯玖歪著腦袋小聲道。


    “砍偏了。”


    那金國使者吃痛開口操著方言大罵,別人聽不懂在前世生活在東北的林一飛卻聽的明明白白,起身上前一記耳光落在趙伯玖的臉上,力道不重,開口嗬斥。


    “陛下麵前誰允許你動手了?滾出去站著。”


    趙伯玖施禮推出大殿,而近日趙伯玖的父親趙子彥也在宮中,他見這一幕十分好奇,他也曾教訓過這個小兒子,但都會遭到反抗,近日挨了一耳光卻反駁的話都不說,在眾人好奇林一飛是如何馴服這個小霸王的時候,林一飛再次動手了。


    一腳揣在使者的肚子上,使者捂著肚子後退,林一飛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湊近其耳邊小聲道。


    “你在敢罵我的學生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頭,另外我告訴你,歲幣就是我讓蘇梵音劫走的,不然你以為為何他那般巧合出現在徐州?他要完顏銀術的頭顱也是送我,但是,如果這個秘密除了你,我,蘇梵音三人知曉以外,再有人知曉我便會讓蘇梵音滅你滿門,下到繈褓中的孩子,上到年貌的父母。你可以跪下了。”


    林一飛鬆開金國使者的頭發,那人當即雙膝跪在地上,身上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消失了,不斷對著趙構叩拜,林一飛轉身走迴椅子,同時對趙構眨了眨眼,趙構點頭,起身道。


    “十萬金歲幣不是小數目,且朕親自派人交與貴國手中,歲幣丟失於貴國國境,與我大宋何幹,且前不久貴國大軍攻打我國徐州城,殺我大宋官員,此事作何解釋。”


    趙構走過林一飛,林一飛起身嘿嘿笑道。


    “貴國不守信用在先,收了歲幣卻反咬一口,完顏晟是狗嘛?”


    那使者心中氣急了,可卻不敢反駁,他不擔心自己的性命,但是他擔心自己的一家老小,他隻有一個兒子,而且出聲不足一年,如果這個時候惹了蘇梵音,他們一脈將無後。


    ————————


    蘇梵音換上了一身白衫,快掉了胡子重新迴到了那個風度翩翩的英俊俠客風範,隻不過此時他咧著嘴搶奪鹿凱手中的包袱。


    “離開,你相信蘇某一次,今夜定會滿載而歸。”


    鹿凱死死的抱著包袱,大聲吼道。


    “不給,昨晚你就這麽說,然後你還是輸的幹幹淨淨,蘇梵音,你不是說你戒賭了嘛?”


    蘇梵音大怒,身手提起鹿凱抓過包袱。


    “老子說不玩篩盅了。”


    深夜,蘇梵音抱著酒壇摸摸的坐在房中飲酒,哎!又沒有錢還給林一飛了,明日就要迴臨安了,咋辦?想想有些不甘心,起身跑到鹿凱鹿凱的房間,卻見鹿凱與趙嬛嬛正在啃著一隻燒雞,蘇梵音大怒。


    “哇呀呀,你們二人竟然躲在我吃獨食?”


    離開打了一個飽嗝。


    “怕你在找我要錢,我就與嬛嬛一同把錢花光了,別想著退房來我房間住,房錢我已經付過了,錢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明早咱們空著肚子迴臨安,還有蘇梵音,這是我鹿凱最後一次與你出門。”


    蘇梵音湊上前賤笑道。


    “給我吃點被?”


    鹿凱轉身就走,抱著燒雞迴到床上吃,趙嬛嬛則將半隻雞不舍的遞給蘇梵音。


    “恩人,您吃。”


    看著麵黃肌肉的趙嬛嬛,蘇梵音歎了口氣。


    “你吃吧,吃飽了好一同迴臨安,你說給我銀子的,不多,給我三兩五就好,閑著也是閑著,說說你的來曆?”


    趙嬛嬛突然放下手中的燒雞,低頭哭訴道。


    “我,我本是大宋的柔福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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