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臨安折騰了這麽多日子,無非是為了能在這裏站住跟腳,天子腳下,未有幾分權勢能耐,在這裏生活難上加難,更別提能在這片土地做生意,賺銀子,如今的林一飛雖然沒有得到權勢,但他得到了幾分名聲與盟友。


    總是帶著壓力去生活是不對的,就算每日去算計,但也不能阻止秦會迴來與讓他快些迴來,不如順著日子去生活,走一步看一步,眼下重要的是生活。


    林一飛不算是對生活有要求的人,吃的飽,凍不死就好,可眼下身無分文的情況即將讓他吃掉紫薯留下的儲備糧食,尤其是那隻大公雞。


    再有,開始平常生活也是一種自保,整日參合朝堂之事,難免會被人抓到尾巴送到趙構那裏去彈劾他,一次兩次趙構不信,多了難免會生出懷疑,再有如今差點讓趙構死在城外,雖然與林一飛的關係不太大,但是趙構羊尾的男人,小心眼的有些邪乎。


    退出並不是一件什麽壞事,而且林一飛也想將他前世的能力在此展露一番,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的酒樓,燒菜做飯釀酒,雖不說精通,但卻也能鑽研幾分。


    趙伯玖找他老子打架要宅子了,林一飛卻沒有指望這家夥能做出什麽貢獻來,倒是讓他參合生意不是壞處,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趙伯玖與趙伯琮兩人去處理,畢竟他們皇室的成員,雖然沒有官職爵位,但世人也會給上三分薄麵,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士大夫集團。


    隻是差點被趙伯琮陰了讓他有些惱怒,怎麽就對著女人沒有一點點抗拒力呢,同時在想,這個時期的女人這般喜歡勾心鬥角?仔細在想想,哪個時期的女人不是這樣。


    與溫情迴到方圓小院,在院門前溫情與林一飛道別,她要迴道門,林一飛也不阻攔,任由其離去。


    推開院門那一瞬間,林一飛的臉色瞬變,滿院子的雞毛,雞屎,葡萄涼棚上趴著一群母雞,而那隻公雞則蹲在林一飛的窗前,腦袋不斷的在轉動,似乎在審視著屬於他的領地,林一飛抓過靠在房門前的掃把殺向雞群。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今日都把你們部都燉了,你還敢撲領。”


    雞群被他追打的滿院子亂跑,雞毛滿天飛,雖然沒有潔癖,但這樣的生活他一分鍾都沒辦法生活下去,他想拿菜刀將這群傻雞們部放血,真不知紫薯是怎麽想的,養什麽不好,非要養著一群雞,埋汰的要死。


    將這群雞抓迴雞欄時天已經快要黑了,而那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在菜刀的威脅下低下了它那驕傲的雞頭。


    鏟雞屎,摘雞毛,林一飛被這幾隻雞摧殘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想要的生活是躺在三尺青石俯視天下,居於竹林與世無爭,身在花海中不斷的沉淪,而不是在這種滿天雞毛的農家小院中做一個野人。


    一邊收拾,一邊絮叨。


    “自己選的侍女,侍女選的雞,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紫薯我曹你二大爺啊。”


    此時金國遼東,一座府邸閨房之中,紫薯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臉色瞬間變的紅潤,難道是方才想了公子幾分被發現了?也不知那溫情與公子如何,如今他有很多消息想要告訴林一飛,秦大爺還活著,而且不日便會迴到臨安。


    可此時的她無法傳出任何消息。


    ——————


    金國另一處,蘇梵音驅馬疾馳,不遠處便是押運歲幣的金國將士,第一次,蘇梵音作為逃犯,隨同護院將士作為俠客,兩人疾馳追趕在金邊遠處經過,兩人在遠處匯合,將收到的情報融合,金國已經索取了大宋六年歲幣,年年安定平穩已經放棄了警惕。


    而這一次押運的隊伍也不過千人而已,蘇梵音捏著下巴算計。


    “一劍殺五人,十劍五十人,這千人隊伍不過是百來劍而已。”


    對於蘇梵音的算計,漢子瞪大了眼睛,難道金兵是豬狗?一劍五人,不待漢子開口,蘇梵音已經動手了,漢子頭疼不已,順著草叢消失在樹林中,先生的命令不是殺人也不是保護蘇梵音如何,而是要金國得不到這十萬金的歲幣。


    官路突然刮起一陣微風,卷起細小的風沙,突起風沙,難免會迷了眼睛。


    突然!


    一道寒光閃過,當即有金兵無人雙手捂住喉嚨,未能發出一絲的聲響便癱軟倒地,一道白色身影立於金兵前往,單手持劍,劍身修長流淌著鮮紅的血跡,滴答滴答落於地麵出現一個小水窪,身上白衣血脈卻未沾染一絲汙垢,腰間懸掛著精致的小酒葫蘆,此人一臉笑意的看著眼前的金兵。


    “一劍五人,梵音在此有禮了。”


    話起,一陣威風再次襲來,吹動蘇梵音的長發與白衣,妖豔的麵容與此時的氣勢如果在臨安定會引來姑娘們的尖叫,可在金兵對此人不會生出任何驚喜的感覺,而是驚恐,所有人心中均在自問,這魔頭為何會突然出現再此?


    蘇梵音可不理會他們是否驚恐,望著一車車的歲幣有些眼紅,嘴角不由流出了口水,這一事態引得蘇梵音一陣尷尬,幹咳一聲。


    “佛祖命梵音為他挑選一些奴仆,今日見此,諸位根骨上佳,不如獻出性命,侍奉佛祖,如何?歲幣歸梵音,你們歸佛祖。”


    “放屁!蘇梵音你這魔頭莫要羞辱了佛門,你是金國要犯,如何能代替的了佛祖?”


    蘇梵音笑了,暑期長劍在手指出輕輕滑動,一滴鮮血落於劍柄處,隨後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了那開口之人的麵前,而長劍已經穿過那人脖頸,鮮血濺在妖豔的麵孔上彰顯出幾分妖異,伸出手推開那一死之人,下一瞬間一抹血光再次濺出。


    “羞辱佛門?今日再此,梵音便是佛祖,佛祖言,爾等不可活。”


    白衣長劍穿過人群,血光不斷濺出,一身白衣以成血色,可眼下不過殺了五十餘人,蘇梵音低估了這一隻金兵隊伍,他們似乎並非是戰場中那隻知衝鋒在前的大頭兵,眾人配合十分默契,竟有幾次將蘇梵音逼入困境。


    取出酒壺飲酒,蘇梵音輕喝。


    將進酒,杯莫停。


    一次出劍,斬敵十一人,落傷一處。


    再次飲酒,輕喝。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再來。”


    再次出劍,斬敵十人,而蘇梵音已經飲過兩次酒。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誰都清楚,金兵不敢貿然上前,他們不斷在防備圍攻消磨著蘇梵音的力氣,久攻不下的蘇梵音有些焦急,不應該如此,他殺金人數百,可卻從未見過這樣配合有度的金兵。


    就在準備飲盡最後一口酒時,地麵突然開始顫抖,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急促的戰馬嘶鳴,蘇梵音心如灰死,這一次的確是輕敵了,金兵不會用這幾人來護送歲幣。


    同時金兵心中也變得驚恐,他們這一支隊伍享受大金最好的待遇,最刻苦的訓練就是為了防備歲幣被劫,這一支突然襲來的軍隊是誰的人?難道宋人反悔想要搶迴歲幣?


    戰馬接近之時眾人才發現,這並非戰馬,而是山中野馬,領頭馬王的尾巴似乎被點燃,為此馬王不斷地疾馳,而馬王疾馳馬群則跟隨。


    金兵的臉色順便,這野馬不比戰馬,這樣的一隻龐大的馬群隊伍,就與狼群遇到也要退讓三分,馬群中國人群,金兵隊伍當即大亂,同又金兵揮刀斬殺馬群,可就是這般動作似乎惹怒了馬王,本就尾巴被燒而憤怒,如今更有人斬殺它的子民,揚蹄踏之,一擊之下便有金兵的胸口塌陷,而蘇梵音也在被攻擊的範圍。


    不斷的躲閃,卻無法走出馬群,突然一道繩索落於蘇梵音的脖頸,一驚,隨後整個人被拖出戰場。


    蘇梵音捂著脖子怒視鹿凱。


    “咳咳咳,殺敵時你跑去了何處?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在你的手中。”


    鹿凱尷尬的撓撓頭,而此時馬群不敵手持武器的金兵,幾十上百的戰馬均已喪命重傷,隻有馬王一身被金兵圍在中,不斷嘶鳴,似乎為看著它的子民戰死而無能為力所自責,蘇梵音不再理會鹿凱,飲光葫中酒,持劍衝入人群中。


    “老黑,梵音來助你。”


    此時的蘇梵音似乎有些搞不清狀況,打劫的是他,將戰馬驅趕來此的是鹿凱,可以說馬群是被這兩人害了,可蘇梵音卻一副慷慨解救的樣子。


    有了馬王與鹿凱的輔助,蘇梵音將他那套行雲流水的醉劍一覽無餘的展露出手,他不需要另外的一人一馬為他殺人,隻要他們分擔幾分注意力便好,金兵漸漸潰散,準備逃離,見此,蘇梵音大吼。


    “老黑,追。”


    翻身躍上馬王的背脊,一人一馬疾馳追殺逃兵,今日之事不可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天黑,馬王與蘇梵音一同歸來,隻不過這一次蘇梵音是徒步跑迴來了,馬王不允許他在騎在它的身上,鹿凱已經開始點火焚燒屍體,這些死人可以被金人發現,但是不能讓他們知曉是誰做的,蘇梵音蹲在一旁晃蕩著空蕩的酒葫蘆,而馬王則用透露不斷在死去的野馬身上嗅來嗅去。


    這畫麵顯得格外傷感,片刻後馬王用力的將死去的戰馬推向火堆,它如何想的蘇梵音十分清楚,死去的子民也不能被虎狼當做食物。


    蘇梵音上前將拉著歲幣的馬車一輛輛遷走,好在這群馬還有幾隻活著,十幾輛馬車被蘇梵音挪走,隨後與鹿凱一人取來一支火把,對著馬王揮動了一番後扔到堆滿甘草的野馬屍體,大火瞬間燃起,吞噬了一切。


    馬王在一側似乎十分焦急與不忍,不斷的嘶鳴踱步。


    見此,蘇梵音輕聲道。


    “老鹿啊,如果咱們陛下能像馬王如此,咱們大宋不會這般被欺辱吧。”


    鹿凱低頭沉默,許久後輕聲道。


    “幹活。”


    兩人走向暗處,嘶鳴之後的馬王看了看火堆,在看了看二人,轉身跟在二人身後消失在暗黑的山林中,隻留下了這漫天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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