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搜查了安國公府,不放過任何細節,並未找到傳國玉璽。


    “繼續搜,掘地三尺,不放過任何地方,必須找到!”蕭羽咆哮道。


    李源卻道:“陛下,葉狂瀾是個謹慎的人,不太可能把傳國玉璽藏在府中。其次,傳國玉璽會不會已經被送出長安城了?”


    蕭羽臉色陰沉的能滴水,是啊,如果傳國玉璽被人帶走,送給了涼王,那根本別想追迴來了。


    所以現在的關鍵還在葉狂瀾身上!


    “高麗士,告訴周生光,無論用什麽辦法,也要撬開葉狂瀾的嘴!”蕭羽吩咐道。


    高麗士立即去通傳。


    刑房內。


    周生光聽完陛下的旨意,目光移到了葉狂瀾身上,忍不住說道:“國公爺,你還是說出來吧,以免受皮肉之苦!”


    葉狂瀾卻笑道:“開始吧,老夫戎馬一生,受過各式各樣的苦,你們禁衛軍的這些酷刑,老夫還真看不上眼。”


    周生光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過國公爺的事跡,當年你左臂中毒箭,需要刮骨療傷。刮骨之痛乃常人不能忍受,國公爺淡定的和人交談,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聲叫聲,當真如神人也。隻是國公爺,我們即是臣子,就該忠誠,國公爺為何要將傳國玉璽私藏啊?”


    葉狂瀾看著周生光,反問道:“你說的沒錯,身為臣子,要忠誠。就是因為老夫忠於先帝,忠於大秦,才不能看著大秦皇位被弑父弑君之人霸占,不能眼睜睜看著大秦衰敗於小人身上!”


    “實不相瞞,老夫近來身染惡疾,已經是行將就木之身,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老夫根本不在乎生死!”


    “所以老夫絕對不會把傳國玉璽交出來的!”


    “沒有傳國玉璽,蕭羽就是偽造詔書登基,他得位不正!”


    “老夫能用這條命,幫助大秦盡快地撥亂反正,足矣足矣!”


    “哈哈…”


    說到這兒,葉狂瀾發出痛快笑聲。


    一個月前,葉狂瀾突然覺得身體不適,檢查後發現,他染了一種惡疾,肝的位置劇烈疼痛,伴隨著腹脹、納差、乏力、消瘦,按壓還會發現肝髒腫大。


    請多個郎中看過後,都搖頭無治療之法,並推斷葉狂瀾僅有半年壽命。


    如果蕭寧在此,恐怕會猜出葉狂瀾得了肝癌,已經到中晚期,憑現在的醫療手段,真的是無救治之法。


    而葉狂瀾也是豁達之人,生死早就看淡了。


    他本來打算這幾日就起程去涼州,死之前見見孫女,交代幾句,因為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孫女了,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沒法實現。


    不過沒關係,能用自己這條殘命,最後幫大秦一次,也算盡忠了!


    葉狂瀾的笑聲是如此的響亮和自豪,而周生光的臉色也是慢慢陰沉了起來。


    剛剛的尊敬和仰慕都是裝的,能做太子的禁衛統領,周生光是什麽德行可想而知,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吧!


    “用刑!”周生光當即喝道。


    ……


    與此同時。


    安國公葉狂瀾被抓走的消息,也在長安城內傳播開來。


    威遠侯燕南天大驚,他立即進宮麵聖,準備搭救葉狂瀾,但是蕭羽根本不見燕南天。


    大理寺卿梁玉虎、禦史大夫薛讚、右翊中郎將楊飛鵬、戶部尚書謝爾畢、謝庸等等投靠蕭寧的心腹,也都緊張起來,開始暗中調查,希望能搭救葉狂瀾。


    但是結果可想而知,盛怒上的蕭羽根本不聽任何人的建議,他隻想找迴傳國玉璽。


    對於大秦的皇帝,傳國玉璽竟然是假的,這要說出去,真是啪啪打臉,他蕭羽丟不起這個人!


    刑房內,經過一日的嚴刑拷打,葉狂瀾已經極度虛弱。


    周生光算到葉狂瀾這個老家夥硬氣,但也沒想到這麽硬氣,麵對各式各樣的刑具,他全部挺了下來,甚至是痛暈過去,也不會發出慘叫。


    新皇蕭羽已經給周生光下了最後命令,今日必須把傳國玉璽的下落問出來,所以周生光也很急躁。


    “葉狂瀾,我勸你把傳國玉璽的下落說出來,不然的話,別怪我對你葉家不客氣!”周生光準備采用迂迴戰術,利用其家人逼問他。


    葉狂瀾掃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周生光,虛弱的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威脅老夫?你還太嫩了。老夫三個兒子,還有親兄弟,都死在了為護衛大秦的戰場中。兩個女兒,一個嫁給了先帝,現在在崇聖宮,你想對她動手,你可以去試試。另外一個女兒,不在長安,遠在青州。我葉家那些同族都在老家易州,如今易州落入秦王手中,你如果有能力,可以掃平秦王,將老夫的族人抓來!”


    “周生光,就憑你的能耐,想讓老夫開口,癡心妄想,你也配?哈哈哈…”


    麵對葉狂瀾的嘲笑,周生光大怒,一拳錘在了葉狂瀾的腹部,並罵道:“老匹夫,我看你能硬到什麽時候!”


    誰知葉狂瀾卻臉色慘白,而後嘔出血來,全身開始冒冷汗,片刻間,竟然昏死了過去。


    “裝死!用水把他澆醒!”周生光喝道。


    禁衛立即照做,但是葉狂瀾卻無蘇醒的跡象。


    周生光這下子有些焦急了,他這才想到葉狂瀾說過,自己好像命不久矣,難不成是真的?


    他連忙去找禦醫,禦醫檢查後,搖了搖頭。


    “肝髒大出血,已經無力迴天了…”


    “怎麽可能?!我隻是輕輕一拳!”周生光大慌,葉狂瀾死了,他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禦醫道:“他的肝髒本來就有問題,長了一個腫塊,如今被擊打破裂,引發大出血,神仙來了也無力迴天。”


    周生光全身發寒。


    幾分鍾後,為大秦浴血奮戰的開國國公葉狂瀾,死在了禁衛刑房中,可惜可歎。


    消息傳到蕭羽那裏,蕭羽大怒,但他怒的是周生光還未審訊出傳國玉璽的下落,竟然就把人打死了,真是廢物。


    不過木已成舟,蕭羽又能有什麽辦法?


    隨後,蕭羽下旨,說葉狂瀾勾結反賊,廢黜其國公之位,而後將其屍體送迴了國公府,命人下葬。


    葉清婉得知父親的死訊後,悲痛焦急,她離開崇聖宮要為葉狂瀾料理後事,不曾想,周生光竟然派禁衛抓拿她,還要追查傳國玉璽的下落。


    最後還是暗箭出手,救下了葉清婉。


    至於安國公的下葬,則由威遠侯燕南天,以及葉狂瀾的一眾好友幫忙料理。


    一代顯赫的國公,最後草草下葬,真是令人唏噓。


    ……


    而遠在益州的蕭寧,直到幾日後才收到長安城傳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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