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園水榭內,寂靜無聲。


    透過窗,能看到湖上飛翔的天鵝,它們伸展雙翅,抬起脖頸。能看到湖麵上嬉戲的鴛鴦,相互梳理著羽毛。還能看到躍出水麵的遊魚,自由自在。


    仿佛一切景色都是那麽的美好,美好的讓人忘記一切煩惱。


    就如同此時的時青青,她依偎在蕭寧的懷裏,就像熱戀中的情侶。


    但是實際情況,卻非看到的這般。


    蕭寧用左手控製著時青青的雙手,讓她不要亂抓亂撓,做個文靜的女子多好啊。


    這個時代的女人,以靜雅為美,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時青青這麽調皮的,還真不多。


    至於蕭寧的右手,自然也沒有閑著。


    閑暇之餘,蕭寧喜歡學習,尤其是技藝方麵的學習,比如撫琴,比如對弈,再比如按摩,絕對掌握了精髓。


    所以千萬不要小看蕭寧的手法,已經開始出師了,可以讓人身心放鬆,一掃疲憊。


    此時此刻的時青青,就見證了蕭寧的本領。


    但她的內心卻覺得羞恥和恥辱。


    她想掙脫開,然後一巴掌扇在蕭寧的臉上,然後再給他一腳,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但是想法是好想法,身體卻不配合自己,根本做不到。甚至於,還反饋出其他石青青不願承認的真實感受。


    這讓時青青更加的不願意接受、不願意相信。她不願意去承認自己是一個口是心非、表裏不一的人。


    自己一定是得病了,或者中了毒,被對方下毒,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沒錯,一定是這樣。


    而為了奪迴顏麵,時青青開始嘲諷道:“你是最差勁的人,蕭寧,我從未見到像你這麽差勁的!還偏偏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有多厲害!我要是你,直接跳河淹死算了。”


    看得出來,時青青也知道男人最恨女人說自己不行。男人的那點尊嚴和顏麵,比性命還重要。


    不過,她小看蕭寧了。


    蕭寧並不生氣,他的能力是經過論證的,事實勝於雄辯,像鹿雪、謝清瑤、葉落她們都知道蕭寧的刻苦,這一年多的方天畫戟可不是白練的。


    隻有真正不行的人,才會心虛,才會自我懷疑。


    蕭寧則好奇問道:


    “聽你的意思,除了齊王和我,你還接觸過其他人嘍?”


    “當然有!而且有很多!都比你強!”時青青倔強說道。


    她已經不顧自己的名聲了,心中隻想諷刺蕭寧,那就心滿意足。


    蕭寧笑道:“那齊王知道嗎?我若是泉下有知,會不會死不瞑目呢?”


    “他去世以後的事!”時青青就算胡鬧,也不能開死人的玩笑,於是解釋了一句。


    而蕭寧的笑容更甚。


    因為他已經從時青青的真實反饋,看出來了她的言不由衷。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便不客氣了,必須讓人知道諷刺本王的下場。哈哈…”


    蕭寧的笑容帶著得意,並選擇進入正題,不再廢話。


    “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一定!”時青青發誓說道。


    …


    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


    就像是太陽東升西落,就像是大江東去,就像是鳥兒飛翔,魚兒遨遊。


    同樣的事再次發生在石青青身上。


    常言道:一迴生兩迴熟,三迴四迴交朋友。


    但是讓時青青無法接受的是她第一感覺不是反抗,而是有那麽一點點滿意。


    “不行,不是這樣的!”


    時青青自我提醒,她覺得趁此機會,可以反抗。就算不能反抗,也要繼續嘲諷他。


    隻要自己表現得足夠冷漠,那麽自己就沒有說謊。


    但是,能嗎?


    漸漸的,她的眼神恍惚。


    仿佛看到了天邊的雲,海邊的夕陽,雨後的彩虹。


    生活真的很美好。


    ...


    蕭寧將時青青的所有表現看在眼中,知道了此女的表裏不一,自欺欺人。


    男人征服女人,有好幾種方式。有的是靠魅力,有的是靠文采,有的是靠談吐,有的是靠容貌,等等。


    這些途徑都是積極、友善的,但是還有另類的辦法。


    就像是蕭寧這樣,通過欺負的方式,在對方內心留下深刻的痕跡。


    常言道:


    愛到深處很容易變成恨,而恨到深處也可能轉變成病態的迷戀。


    想到這兒,蕭寧覺得自己能測試一下。


    於是乎,蕭寧鬆開了手,但時青青卻假裝不知。


    “果然!”蕭寧興趣更濃,心想的猜測驗證了幾分。


    突然間,蕭寧選擇了靜默。


    這時候,時青青才發現,她有些慌張,連忙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蕭寧並沒有迴答時青青的詢問,而是選擇做事。就像在職場一樣,會說話,不如會做事。


    而這一次,兩人是麵對麵。


    …


    不知道過了多久。


    蕭寧才笑著問道:“還覺得本王很差嗎?”


    時青青咬牙道:“就是差勁!”


    緊接著,惱怒的時青青突然抬起手,似乎要抓蕭寧臉上的麵具。


    蕭寧沒有阻止她。


    時青青的手伸了起來,卻停在了蕭寧的麵前,距離麵具近在咫尺。


    隻要她想,就能拽下蕭寧的麵具,看到蕭寧的真實麵目。


    但是時青青猶豫了。


    她不是不敢,而是不願意,拽下來後,又當如何麵對呢?


    想到這裏,她的內心更加的酸楚和無奈。


    並且,她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她對眼前的男子真沒有那麽大的怨恨。


    歇斯底裏的謾罵隻是掩蓋,她不願意接受自己竟然會對一個欺負自己的混蛋產生了奇特的感覺。


    終於,


    時青青放棄了,手落了下來,就如同認命一般。


    看到這一幕,蕭寧忍不住笑了。


    笑聲鑽進時青青的耳朵裏,她紅著臉,全當沒聽見。


    ...


    一片歸於平靜。


    時青青背對著蕭寧,說道:“你需要我做什麽?我可以幫你,但我也有一個要求,不是讓你幫我殺太子,而是你我從此以後,再也不見。”


    蕭寧問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答應你,現在就可以拿下麵具。”


    “不!不要!”誰知時青青斷然拒絕,而後轉過頭來,注視著蕭寧,眼中沒有了剛才的怨恨,而是哀求。


    “我們倆的孽緣到此為止吧,就當我求你好不好。”時青青懇求道。


    蕭寧沉吟,自然明白時青青的目的。


    看來她是真的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她也知道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她接受不了這件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永不相見。


    蕭寧頓了頓,說道:“我就算答應你,但真能做到嗎?就像今天這一次,誰會想到我們能在益州相遇?這是上蒼冥冥之中的注定。咱倆的孽緣,恐怕也是上天注定,避無可避。”


    “你也說了,是孽緣,既然是孽緣,何必呢。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今日之後,你我再無交集。”時青青低聲道。


    她怕自己越陷越深。


    蕭寧想了想,便道:“我不會刻意接近你,但若是老天爺的安排,那我們就隻能認命。”


    “好!”時青青應道。


    隨後,蕭寧把讓她幫忙的事說了出來。


    時青青答應後,整理儀容後離開了水榭。


    離遠一些後,時青青再也忍不住地迴頭看了一眼,發出一聲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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