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州刺史趙業竟然是行刺涼王殿下的主謀?!


    真相被揭露出來,百姓一片嘩然。


    別看趙業在蕭寧麵前唯唯諾諾,像個怯弱之人,但這些年來在夔州地界魚肉百姓,乃是大貪官,百姓敢怒不敢言,暗中詛咒他生孩子沒屁眼,不得好死。


    一時間,


    百姓積蓄的怒火徹底被點燃。


    “趙貪狗真是狗膽包天,在夔州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竟然敢刺殺親王!該死啊,他真該死啊!”


    “是啊,他真該死!慶幸涼王殿下逢兇化吉,沒有讓他的陰謀得逞!”


    “涼王殿下,請殿下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我要檢舉,我要揭發!趙貪狗草菅人命,強搶民女!我那可憐的青梅竹馬啊,就是被他害死的!”


    “涼王殿下,請為我們夔州百姓主持公道啊!”


    ...


    霎時間,大量百姓民怨沸騰,一些看到希望的百姓更是長跪不起。


    看到這一幕,


    蕭寧心中殺意更甚,他盯著趙業,抬腳走向他。


    趙業嚇得節節後退,死到臨頭也敢承認自己的惡行,極力否認道:


    “請涼王殿下明鑒,我和刺客根本不熟悉,一定是他汙蔑,冤枉下官!下官沒有理由加害殿下,下官和殿下無冤無仇啊!”


    蕭寧怒目道:


    “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另外,這四周伸冤的百姓,他們難道也在誣陷你嗎?他們和你又有仇怨嗎?”


    “你身為夔州刺史,百姓的父母官,不想著造福本州,卻把百姓當成了魚肉的工具,隻為滿足自己的貪婪。”


    “因為你,死了這麽多大秦將士!”


    “他們沒有死在扞衛大秦疆域的報效,卻死在了你這小人的算計!”


    “本王不殺你,如何對得起夔州百姓,如何對得起將士們的亡魂?”


    ...


    此時此刻的蕭寧怒發衝冠,直接拔出佩刀。


    這可把趙業嚇得癱坐地上,然後在地上挪動,並叫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下官若是真的有罪,朝廷必會嚴懲!殿下就算貴為皇子,也不能在沒有定罪的情況下殺了下官!”


    “殿下若是殺了下官,秦律何在?”


    蕭寧握緊了刀柄,另隻手指著四周的百姓,喝道:


    “看看吧,看看百姓對你的控訴,看看百姓對你的憤怒,這就是你的罪!”


    “秦律不是用來約束正義,而是懲治貪官汙吏!”


    “本王要殺的人,誰也救不了!”


    話音落,


    蕭寧三步做兩步,一個箭步上前,來到了趙業麵前。


    趙業抬起頭,看著蕭寧手中舉起的佩刀,雙眼瞪大,充斥著絕望。


    “死——”


    刀光落下。


    人頭落地。


    鮮血四濺,為戰死的將士們報仇雪恨。


    也讓受到趙業欺淩的百姓得到了慰藉。


    百姓看到這一幕,無不歡唿,場麵熱烈。


    ...


    接下來,


    蕭寧命人為戰死的將士收斂屍體,好好安葬他們。


    雖然衛士們克死於異鄉,但奉節城山青水綠,如此青山能埋忠骨,也是這方山河的榮幸。


    “殿下,這兩人皆是朝廷命官,交給朝廷處置才合法度,如今殿下親自了結他們,咱們有理也變得沒理了。”葉落忍不住提醒道。


    蕭寧則道:“把他們送去朝廷,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數。本王現在已經行至夔州,懶得管朝廷裏會有什麽風浪。另外,李源和太子不敢做文章,他倆怕本王手頭上握有證據。現在刺客被本王斬殺,他們隻會高興。”


    頓了頓,


    蕭寧看向一旁的燕晴月,道:“戰死的衛士家中,要給足夠的撫恤金。這些衛士跟隨本王前往蠻州,身家性命都托付給本王了,本王絕對不能寒他們的心!”


    燕晴月點了點頭。


    ......


    奉節城的城樓上。


    一位麵容滄桑的道人,俯視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在他身邊,還有一位身長八尺,麵如冠玉,頭戴綸巾,手持羽扇的中年儒生。


    此人豐神飄灑,器宇軒昂,容貌甚偉。


    隻聽中年儒生笑道:


    “在城外當著百姓的麵斬殺朝廷命官,年紀不大,心機倒是不小啊。這一殺,門道極多,最重要的是穩了秦皇的心。”


    道人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反問道:“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應該是我們都願意看到的。”中年儒生笑道。


    道人沉默半晌,動了動嘴唇,但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中年儒生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麽,便笑道:“不想說就別說,這是我們的命,就算你不想做,命也會推著你往前走,認命吧。”


    道人轉頭看向中年儒生,問道:“那你覺得...蕭寧會認我們給他安排的命嗎?”


    中年儒生搖了搖羽扇,笑容緩緩止住。


    ......


    安葬了衛士後,蕭寧沒有繼續逗留,而是乘船渡江。


    這一次渡江就順利多了。


    而後是搬運物資,刺客的那幾架寒鴉箭弩也被拆了下來。


    這可是好東西,肯定不能還給奉節府。


    奉節府的折衝校尉田光亮並未參與刺殺,甚至於為了阻止田光亮壞事,趙業安排人給田光亮下藥,至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了床。


    物資裝好車後,隊伍繼續南下。


    ...


    三日後,隊伍離開夔州境內,進入了黔中道的施州。


    進了黔中道,蕭寧的心情變得舒坦,他還是警惕,但不用那麽小心翼翼了。


    黔中道不再屬於朝廷控製的核心區域,這裏生產力水平比較低,而且有很多少數民族,所以大秦對這裏的統治不強勢,甚至有些模糊。


    不管是太子或者其他皇子,誰會跑這裏布局呢?


    所以他們對這裏的掌控小的可憐,再加上天高皇帝遠,想要算計蕭寧,幾乎不可能了。


    “通知下去,加快速度!”


    蕭寧當即下令,全軍加快趕路的速度。


    不過,黔中道地勢複雜,山多水多叢林多,增加了行進的難度,所以速度並沒有提升很多。


    過了施州,是思州、夷州,十餘天後,隊伍進入了黔州。


    穿過黔州,便正式進入蠻州,那裏是他的封地。


    這些天的趕路,真是讓蕭寧和所有人感受到了這裏的荒涼。


    這裏的荒涼並非指的是植被,相反,這裏都是高山叢林,自然資源豐厚。


    荒涼指的是人口、經濟、交通、生活水平、生活環境等等。


    比如黔州的州城規模,甚至不如京畿之地內的一個上縣。


    一路的坎坷和顛簸,讓葉落忍不住埋怨道:“這哪裏是前往封地,簡直形同流放。”


    蕭寧心情卻很好,笑著指出她話中的錯誤:“你說錯了,這不是形同流放,這就是流放。”


    “殿下還能笑得出來啊?這樣的環境,如何實現殿下的抱負?”葉落忍不住問道。


    燕晴月、蘇燦、北辰、張猛等人,包括新加入的天樞,全都看向了蕭寧。


    就算是聰慧的燕晴月,也對眼下的惡劣環境而無奈。


    蕭寧掃視眾人,笑容溫潤如玉: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人的意誌可改天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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