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小小一蔡氏恐怕還不足以這般動搖荊州內部,如今雖異聲四起卻並未有大的舉動;想必尚未確定是否要歸附曹家吧。”


    “不錯,如今且不說南陽乃是與曹操大仇的宣威侯鎮守;但袁、孫兩家便足以擎製曹操使其疲於自保,又怎會有手段以及心思伸手至南方?流民之間散播也應當集中於南陽之地而非我荊襄腹地。”


    司馬懿一言讓眾人更加不解,不過司馬懿卻是有些眉目;想必那蔡瑁根本沒有得到曹操的指示,不過是問江東戰台招賢一事恐來日劉備入主之後清算罷了;隻不過荊襄九郡內的世家雖多卻也不足以動搖以揚州為根基的劉備大軍,隻需頂住北麵壓力那麽收拾這些世家不過是囊中取物罷了;況且如今連曹操都開始針對世家,一旦揚州騰出手他們便隻能西進求助益州劉璋;不過雖同為漢室宗親劉璋的態度卻並不明確,但是如今急不得所以司馬懿也就並未多加在意劉璋。


    “若是這般,想必此番境內異聲不過是某些貪婪之人恐未及自身利益而散播於荊襄九郡之內;若司馬懿所料不錯州牧大人可即刻書信一封向宣威侯詢問南陽郡內可曾有我主欲占荊襄而同室操戈之流言。”


    “仲達此言極是,如今南陽郡名義為州牧大人所轄;實際坐擁者乃是駐守宛城的宣威侯,這些小人必不敢入南陽散播不利於宣威侯管轄的流言。”


    “不急,此事雖說可以判斷此流言與外界無關;然如今便興師問罪是否有些過於急躁?這蔡瑁所行雖說為的乃是自身及蔡氏的利益,但是畢竟如今隻得蔡瑁一人浮於水麵之上;其餘尚不自知。”


    “不錯,因此劉表今日述說乃是希望三位能助劉表鏟除這些荊襄之內的害蟲;既為荊襄內部那麽劉表雖手握兵權然其治下許多皆受世家恩惠亦或是收買,所以尚需外力相助。”


    “揚州吳郡一事定然會讓揚州大軍為天下世家所關注,州牧大人引入揚州士卒恐怕會更加激化荊襄之內的世家。”


    “無妨,這些世家劉表最清楚不過!昔日劉表隻身赴任得蒯、蔡兩氏相助,若是這兩氏上下一心共同對付劉表一人;荊襄早以易主不再歸我漢室所有,但是蔡氏與蒯氏得權之後反而互相惦記而各自攻之;如今蒯氏依附交還兵權可信之,這些世家一旦得好便會相互猜忌絕不會再聚集抵抗。”


    在場眾人皆認可劉表所言,而前世便為世家代表的司馬懿對此心中更為深刻;昔日平定的北方尚能因利益而各自為政,那時曹操放任曹丕、曹植爭奪嫡子之位;失利的曹植背後世家-清河崔氏、弘農楊氏皆被曹操所除,而得勢的曹丕背後世家對此更是趕盡殺絕;再如曹丕繼位後所推至的陳群所著“九品中正”的製度便使士族盡數歸附並強烈要求劉協禪讓天子之位於曹丕。


    “州牧大人所說與司馬懿此前所想暗合之,昔日吳郡四大家尚知集結以駐吳郡抗我大軍;四大家的底蘊難道比不上我揚州區區的一萬大軍嗎?其那時為我軍所得私兵不下五萬餘眾,利時可群起而攻之;得勢分利之時這些世家的短板便會逐一暴露。”


    “嗯,此事雖說與州牧大人以及別駕所說相同;但又極為不同!世家的力量在於若不能徹底如吳郡那般將其打散,不久之後便會再起;亂時不僅僅是各大軍閥相互蠶食壯大的良機,亦是這些唯利是圖的世家趁亂起勢的最好時機。”


    “不錯,仲達可曾想過為何這些世家明明擁有這般深厚的實力卻甘心依附在這些軍閥身後而不是自立而起?吳郡四大家那時為孫策所不能容後又不願舍棄世代所積,故於吳郡背水一戰。”


    “正如二位先生所說,這些世家亂時不僅沒有收到危害;反而愈發壯大了自身的勢力,安逸之時這些世家壯大極慢;而我大漢自桓、靈二帝以來便逐步失去對各個地方的官服掌控之權,失去掌控的同時當地官員與世家勾結兼並大量土地;豢養大量無田可耕以及亂時四處流亡的百姓,這些都是世家的隱藏的勢力;但也是世家見不得光的幕後行為。”


    司馬懿言語間自懷中拿出此番前來荊州之前與龐統、諸葛亮以及顧邵等人商量的地形布局圖,上麵標識了霖虎自兗、豫二州所得的曹操率軍剿滅各地豪強的路線。


    “正如州牧大人、主公與諸位先生所見,曹操此行目的極為明確;打從一開始曹操便沒有平叛或者說這些流民暴起的輿論從一開始便是世家的謊言!司馬懿本就是河內司馬氏之族人,想必諸位應當明白為何這些世家都會選擇依附於軍閥之後而不是自立而起;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嗎?顯然是有這個能力的,但是卻不能最大化利益;如今他們依附軍閥之上為軍閥供應糧草,軍閥所征之地必然暴亂而導致無數百姓耕田荒廢;那麽他們便可兼並田地的同時廉價購買這些無田可耕而被破逃亡的百姓;這些百姓會心懷感激自願成為世家底下的奴隸!這才是世家擁立軍閥之所求,每戰不論勝敗世家都不會有所損失。”


    “若如仲達之言,你應當聯合河內司馬氏舉族相助玄德公成事;又為何舍棄大家而隻身隨玄德公南下,有司馬氏相助想必玄德公於北方也不至於寄人籬下不是。”


    “不錯,如尚長兄長所言仲達理應為家族興起之利益奔波;又何故這般隻身冒險更命孔明三擒三放蕩滅揚州世家。”


    “不錯,黃承彥所領黃家雖不如荊襄其餘世家那般壯大;卻也知家族興起乃是要事,豈能因個人而棄家族於不顧。”


    劉表與劉備雖並未言語但也在等待著司馬懿的迴複,而司馬懿則是靜靜的思慮後於地形圖之上寫出一個“貪”字。


    “沒有人一開始便會走上貪婪之行,而一旦利益與權力同時擁有;那麽這種感覺是舍棄不掉的!司馬懿自幼師從潁川名士胡昭胡孔明,少時意氣風發不思過往而與人積怨;若非師長哭述而求恐司馬懿早已不複存在,自那時起便隱藏其身而小心翼翼早已無初衷可言;而主公流離數十載尚能生生不息為匡扶漢室之業而不辭辛勞,或許正是主公身上與各大軍閥、世家不同之處讓司馬懿願意舍棄這名門之後而隻身往之。”


    司馬懿之言讓劉表心中更加確定劉備就是將來能複興漢室之人,而劉備則是默默的注視著司馬懿帶來的地形圖;心中所想唯有劉備自己明白。


    “如此老夫算是明白為何曹操敢持十萬之眾以挑釁天下世家,這些世家宛如池中魚兒;遇餌料之時便一擁而上毫無底線可言之,其得勢後便如山中野獸一般守著自己的戰利品!”


    “或許袁氏可以為世家之首,然若其一旦出現頹勢恐怕這些世家會毫不猶豫的拋棄袁氏而轉投他處;隻是這曹操如今已然與世家水火不容,豈不是在刻意引導袁紹與其決戰?”


    “這便是曹操此局的關鍵,曹操欲將各大勢力遷入北方戰場;其目的便是想借外來之力徹底平息這些一直依附曹氏身上不斷汲取好處的世家!”


    “什麽?主公加急軍令讓妙才率軍奔襲潼關?當真沒錯嗎?主公書信何在?速速拿出來交與我二人。”


    “袁紹親率大軍入駐白馬三縣,還望二位將軍盡早執行主公軍令!此為主公麾下子泰先生書信,還望二位將軍過目。”


    “行了,你加急而來暫且退下休息吧!此事我會盡快定奪。”


    “是!”


    斥候退下後不久夏侯淵便急匆匆而至夏侯惇大營,隻不過此刻夏侯惇正仔細的閱讀田疇代曹操所修之書信;夏侯淵隻好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


    “快,妙才!你速速整理大軍,挑選出奔騎之精良率軍千裏奔向潼關!抵達之時便率軍直撲潼關,不論射箭攻城還是對潼關守軍進行騷擾;都務必將聲勢壯大!讓潼關守軍將此事傳遞至白馬之上,同時我軍此刻也立即散播奔襲潼關之訊息於白馬。”


    “這……潼關乃是堅城!那是騎軍能攻得了的啊!且不說千裏奔襲麾下士卒勞累不堪,若說野戰尚可!哪有千裏奔襲之奇軍不做休息攻取堅城的?主公書信且讓我一看!”


    夏侯惇無奈將書信交於夏侯淵,仔細閱讀書信之後的夏侯淵輕歎一口後便抬臂向夏侯惇行禮退下;隨後便親自挑選奔騎好手數千隨自己奔襲潼關而去,夏侯惇則是下令讓士卒盡數撤迴陳留;自己則是帶幾千老卒留守開封並下令將城門大開。


    數日後潼關城外五十裏處,夏侯淵下令騎軍暫時原地休整;渾身濕透的騎軍急忙下馬於林中暫歇,吩咐幾人輪番巡視後夏侯淵也閉眼緩緩睡去。


    “聽清楚了嗎?都給我養足精神!昨晚守夜休息不好的趕緊趁現在休息一會,將這些石塊都綁結實了!不要到時候敵軍沒砸中反倒砸中了自己,這削好的木棍找個地方放好;今晚還要迴來燒火!”


    “是!”


    夏侯淵吩咐下去後這些士卒紛紛將削下來的樹皮撕開後再卷起來,做出較為簡易的繩索;隨後將石塊綁起來擲出試試是否結實,而夏侯淵的曲部則是打水歸來緩緩而至夏侯淵身旁。


    “將軍,這潼關不僅是堅城而去據說河北四庭之二的高覽與張合率軍五千駐守,就我等這些騎軍又無攻城器械而且兵力尚弱於守軍……這般豈不是讓兄弟們去送死嗎?”


    “……我如何不知此次攻城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但是袁紹如今率軍壓境欲要主公給予其說法;所以主公這才下令讓我等奔襲攻城,況且我軍隻做騷擾而不直接攻城!聲勢越大越好,一會便尋高處將石塊擲入便是了;之後你再領千人左右各五百於城外尋隱匿之處喊叫、製造騷動便可。”


    “這……若是高覽與張合當真率軍出城進攻我大軍當如何?”


    “不會,此二人雖與顏良、文醜共稱河北四庭;然張合、高覽與顏良、文醜二將不同,其為人謹慎且治兵嚴謹;尚不明我軍之勢是不會貿然進攻的,明日便將我帶來的旗幟立起;隨後率軍繞城騷擾便是。”


    “是!”


    “切記不可戀戰,我等奔襲先行所帶糧草不足半月可用!需極速作戰並撤迴開封城中。”


    曲部走後夏侯淵見準備的差不多便翻身上馬,讓士卒將所製之物準備妥當後便率軍奔襲前往較近潼關的高處之上。


    “這司隸也太寒酸了些吧!這還稱之為國都?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是那裏的荒地呢!”


    “你小子懂個什麽?昔日董太師脅迫天子遷都長安,一路上縱容麾下掠奪百姓、搶奪錢糧還放火燒毀無數村莊!昔日司隸的各大世家雖然幸免卻也都舉族前往東邊的豫州潁川等地避難了,還有不少南下前往了荊州之地;聽聞此前天子定都許縣而司隸百姓歸心紛紛投靠。”


    “那後來呢?後來董太師不是被溫侯刺死了嗎?為何如今司隸又這般慘象?”


    “是啊,是啊!你趕緊說說唄,在這鳥都不多一隻的東西都快閑得不知道幹嘛了!這潼關都幾個月了!連個商隊都沒有!”


    “後來啊,聽說董太師舊部李傕、郭汜不滿溫侯與王司徒便一路西進並沿途再度燒殺搶掠集結董太師舊部;最後司徒大人於長安城牆上跳下自盡而溫侯敗走,之後便是此二人一直割據長安!之後焚毀長安將司隸所餘百姓盡數……唉……”


    “這也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誒,那是什麽?”


    “嗯?難道還真有鳥還敢飛不成?看大爺給他射下來!”


    “什麽鳥啊!!那是石塊!!趕緊趴下!不想死的趕緊趴下!!”


    “快去喊張、高二位將軍!有人攻城!!有人攻城!”


    通關城下的夏侯淵指揮剩餘的兩千騎軍前行將城門前的拒馬盡數摧毀,隨後便下令將其手中削尖的木製長槍盡數投擲至城門之下;隨即便下令麾下喊叫。


    “怎麽?城上的守軍聞我夏侯妙才之名連城牆都不敢上了嗎?如此這般還不如盡快打開城門,速速歸順我朝!天子對於諸位可既往不咎!!”


    “速速歸順!既往不咎!速速歸順!!既往不咎!!速速歸順!!!既往不咎!!!”


    “撤!不可戀戰!今晚再來便是!!!這幫膽小鬼定是嚇破了膽!哈哈哈~”


    “哈哈哈~”


    夏侯淵見投擲而來的石塊頻率有所減弱後立即下令撤軍,而兩側樹林中的士卒則是一直發出沉厚的木盾撞擊聲與不斷踐踏以及士卒的叫喊;而城牆上的守軍則是不知是否還有石塊飛來而不敢起身一看。


    “混賬!連人都沒看見?就聽了個響而已?除了聲響以及拒馬被毀你們還聽出來什麽了?”


    “兄長莫急,這位小兄弟;你們還聽到了些什麽?除了這些石塊之外可還有其他詭異的聲響傳出嗎?”


    “迴……迴張將軍,那人說自己是什麽夏侯……夏侯元讓!對!夏侯元讓!我等正觀望突然無數大小石塊襲來,鋪天蓋地般砸向我等!兩側在落石結束後還一直不斷發出奇特的撞擊聲與震動,我等聞言豈敢起身觀望……”


    “哼!連敵軍什麽樣都沒見到,一群廢物!平常都說自己何等威武,如今連敵軍的影子都沒見到;養你們有何用?”


    “好了!兄長莫要這般責怪他們,你我二人身為將軍卻不在此刻駐守;他們不過是一群士卒罷了!沒有將領的指揮能第一時間躲於矮牆之下已是不易,如何還能責怪他們;此事非同小可!多派士卒輪番守城便是!退下吧,此事怪不得爾等。”


    “是……是!多謝張將軍,小的這就退下!”


    “你!儁義,此事怎能這般輕易便放過這些士卒?雖說我五千大軍駐紮潼關以來確實未逢戰事,但如今幾百人守城;竟然連敵軍何等模樣都未曾探見!若再不整治,恐怕潼關遲早失矣!”


    “兄長莫急,難道這城牆之上的慘樣兄長未曾見到嗎?你我初見都為之震撼,遍地皆為石塊、碎屑;非是這些士卒無能而是這鋪天蓋地而來的石塊就算士卒看見了也未必能有命說與我等不是?此番手筆需兩個條件,其一需占據高處方可順利拋擲這些石塊;其二拋擲人數至少千餘且不止!而且這些石塊乃樹皮簡易而製的繩索拋擲……”


    “這能說明什麽?還不是什麽都不清楚?如今連敵軍大致模樣、數量都不知,我等難道就這般於城中等候不成?不如我率軍出城一探?”


    “不可!!如今敵軍尚不明確,兄長貿然出兵那我潼關必失!如今守軍不過五千而兄長卻要率軍而出,豈不是正中敵軍將領下懷?”


    “這如何是好?總不能什麽都不清楚也不知率軍何人便書信主公吧?這豈不是要讓他們笑話死?”


    張合聞言卻是有些沉默,拋擲石塊的人數不在少數而率軍攻城卻隻是摧毀了拒馬便不再有所舉動;城門外的木製長槍又是何意,至於兩側的奇異撞擊聲與不斷傳來的震動都讓張合十分在意。


    “兄長莫急,此將領名稱我等不是知道了嗎?此人既敢自稱夏侯那必然是曹操麾下夏侯惇與夏侯淵其中之一,兄長可立即下命讓守軍提前準備水源於城牆之上。”


    “水?為何要提前準備水源於城牆之上呢?再說了,今日不見攻城想必是試探我潼關守軍罷了;就算這些守軍表現再差也不至於明日又來攻城吧?”


    “……張合擔憂的是今夜,而非明日!此軍來勢洶洶,不論是否為前鋒試探;此些都有備無患!還請兄長信張合一次!”


    “你我二人既同守潼關,哪有什麽信不信的;我書信大公子的同時下命守軍準備好水源於城牆邊上便是。”


    “有勞兄長了,張合感激不盡……”


    “行了行了,少說這般好話!主公軍中如今就你我二人最為融洽,你既叫我一聲兄長便要好好盡力為兄長守好這潼關!領軍作戰或許儁義不如我高覽勇武,但這琢磨敵軍將領所想我高覽可比不得儁義;你便在此好好思量我去便可。”


    “定不負兄長所托!”


    高覽走後張合根據士卒所說於桌麵之上的地形圖上標識了兩側以及一處距離城牆較近的小型高丘之上,隨後便將拒馬的位置圈出並於前方勾出夏侯淵率軍所在。


    “若山丘至少千數,那麽兩側若為大軍定然不會這般鼓動;因此定為不超千餘的伏軍,而正城牆破拒馬而不攻想必人數並不會多於我潼關之中的守軍;隻是這是否為前鋒而後續尚有大軍……”


    夜晚,在陰影之下無數身影快速移動其中;為首者正是白日率軍破壞城外拒馬的夏侯淵,於陰影處望見城外拒馬被以及插入地麵的木製長槍被清掃後夏侯淵突然停下腳步。


    “將軍,為何停下?不是說今夜趁亂火燒一把城牆,將聲勢製造得更加浩大嗎?”


    “此夜不是最佳時機,先撤退!明日一早天未亮之時便立起大旗率軍奔襲於潼關四周便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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