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司馬懿僅帶隨從侯吉;二人踏上路途遙遠的荊州,原本直接走兗州過豫州便可直入荊州;而司馬懿最終決定先行前往青、徐州,隨後入揚州走武昌進入荊州。


    “侯吉,你說這一場亂世結束的早些還是晚些的好?”


    司馬懿看著斷壁殘垣的徐州,幾乎看不見生機;因為此刻的曹操看似聲勢浩大,實則根本沒有多餘的糧食供養那麽多的百姓與軍隊;青州百萬留下青壯三十萬,剩下的七十萬他是否遷入徐州呢?


    答案是否定的。


    本以為經過兗州的雍丘慘像,司馬懿大致可以知道屠城的殘忍;而泗水之上的猩紅終究讓他心寒。


    “少爺,這!嘔……”


    二人沒有靠近,司馬懿謹慎的與侯吉選擇了上風之處查看;這泗水之上徐州之下,怕是數年內難以複蘇了……


    司馬懿攥緊的拳頭,兩世為人的他屠戮何止上萬;但是他也沒有見過這般殘忍的景象,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聖人;重活一世的他不僅僅是想提前見見那個世界上最懂他的人,更想親眼看看這亂世。


    青州本就荒涼,就是因為沒有糧食;朝廷不管不顧才會有百萬的匪兵,此刻的青州平靜無比;剛要入城的侯吉被司馬懿攔住,輕輕搖頭的他決定還是在野外湊合吧。


    野外,二人睡於火堆旁;別說人來,連野獸都不多上一隻,司馬懿將幹糧烤了烤;灌下兩口清水,雙目緊盯著身前的火堆;那晚他與侯吉輪流守夜,火堆前的他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此時的揚州還在袁術手上;入城的二人終於吃上了一頓像樣的食物。


    “少爺,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司馬懿抹了抹嘴,此時還是建安二年初月;因此袁術尚未稱帝,司馬懿放棄了在此停留的念頭;與侯吉進了一些幹糧後繼續趕路。


    “少爺啊!我們那麽急作甚啊!好不容易有個像樣的城!”


    “侯吉啊!你糊塗呀!你難道剛剛進城沒發現嗎?那處大營在征兵!我等幸虧是遠來,若不當日走;明日怕是要被抓充軍了!”


    侯吉聽言趕緊跟上司馬懿的步伐;一周後二人成功路過江夏郡武昌,直奔襄陽。


    “咬咬牙,堅持一下~入了荊州便可放鬆些了。”


    荊州,可以說是目前軍閥林立中的一處世外桃源;此地居民安康,荊州牧劉表雖無年少雄心壯誌卻是當地政治的一把好手。


    “少爺,這個好吃~你不嚐嚐嗎?”


    侯吉抓起一旁的雞腿就塞進嘴裏,他這幾天確實沒有吃過什麽像樣的食物;而司馬懿則是來到獨自喝酒的一老翁對麵。


    “老人家,敢問您可是這荊州本土人士?”


    “喲!小娃娃是外來的吧,這口音似北邊啊!這亂世還亂跑不容易啊!”


    老翁笑著準備給司馬懿倒上一杯,司馬懿趕緊輕輕推辭。


    “老人家可知這南陽隆中在何處啊?我特意從北邊而來就是為了投靠我這隆重的親眷……”


    說罷司馬懿雙目閃爍著點點淚光;老翁見狀趕緊讓店家給司馬懿上了一盤肉菜,然後一會就帶著二人前往;讓其先吃飽。


    “嗯嗯……”


    扒拉了兩口司馬懿趕緊詢問老翁可是隆中人士,老翁笑了笑迴答道:


    “我倒不是隆中人士,隆中那可是士人讀書的地方;我這種百姓哪有那福分啊!老伯我是荊襄人士,剛好同路送你倆罷了。”


    老翁輕輕喝了一口酒,小半日後;司馬懿與侯吉坐上老翁的小驢車,踏上了前往襄陽之路。


    數日後……


    “小娃娃,這就是襄陽了~你要去隆中的話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便可;老伯我還要去忙會~就不陪你們了!”


    “多謝老伯這幾日的照顧,望老伯多多保重身體安康!”


    “好說好說~”


    “少爺!少爺!你看!”


    侯吉有些興奮的看著不遠處的巨石,上麵刻著“隆中”二字;這便是自己一行人的最終目的了。


    “誒?那老伯不是說這隆中是士子讀書的地方嗎?怎麽連個學堂都沒有?”


    司馬懿輕笑著給他解釋了一下,所謂士子讀書說的隱居;並非城中學堂。


    司馬懿靜靜的走著,遠處看見一間巨大的草廬;他有些激動的加快了腳步。


    “誒!少爺你等等我啊!”


    侯吉急忙追上司馬懿步伐,靠近草廬後裏麵傳出幾道不同的聲音;草廬旁的一小童見狀想要通報,被司馬懿輕輕揮手阻止了。


    “叔父,大哥所言不無道理;分兵而擊之,使其首尾不能兼顧便可吞而取之!”


    “二哥,若分兵被敵人竊取了先機當如何?若敵軍包而殲之豈不是白白送死?”


    “二弟三弟所言皆有道理,可是戰場上戰機轉瞬即逝;哪是沙盤之上可以推演的啊!”


    “哈哈哈~不愧是我諸葛家的孩兒~都是好樣的,看到你們這樣我也可以安心了。”


    “叔父!不可胡說!”


    三人幾乎同時說出,看著臥榻之上有些的虛弱的諸葛玄;榻前的三兄弟眼中閃過點點星光,其中最為年長的屬右邊的男子;其次為左邊最後為右邊。


    “君兒,為父去後你可要好好照顧亮兒與誕兒;尤其是誕兒,他年紀最小!是為父最放心不下的……”


    “叔父休要胡說!還請叔父早些休息,亮與公休先行退下;勞煩大哥照顧叔父了。”


    說罷諸葛亮便拉著諸葛誕往外走去;但是一道聲音將其停了下來。


    “河內郡溫縣司馬懿求見琅琊諸葛氏,望諸葛前輩一見!”


    司馬懿嘹亮的聲音傳遍整個小草廬,諸葛誕生氣的想要去趕走司馬懿卻被諸葛亮攔了下來;諸葛玄輕笑一聲將諸葛誕喚至身邊讓諸葛亮去將司馬懿迎進來。


    “琅琊諸葛亮見過公子,不知司馬公子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隻見一身高八尺,容貌偉岸的少年輕輕打開草廬之門;司馬懿強壓內心的喜悅,這個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司馬懿聽聞諸葛玄大人在此隱居,特意前來拜訪;望小公子替我稟報一聲~”


    “亮兒,讓他進來吧!”


    司馬懿進入後看見臥榻上躺著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隻是臉上的蒼白與略微孱弱的語氣讓司馬懿感覺不是很好。


    “河內郡司馬家?司馬防是你何人?”


    “正是家父!”


    “嗬嗬,沒猜錯你應該是司馬防的二兒子吧!”


    “正是!”


    “來此所謂何事?若是為那北方某位軍閥而來就不必了。”


    “自然不是,仲達此次前來是為了大漢而來!”


    “……君兒,帶亮兒與誕兒出去吧~”


    “是,叔父。”


    青年男子抱起諸葛誕,與諸葛亮一起走出草廬;隻是出去之前諸葛亮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馬懿,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那一日不知二人聊了些什麽,隻知後來司馬懿帶著侯吉住下了;諸葛玄的情況也好轉了不少。


    次日,司馬懿優先單獨會見了諸葛亮;諸葛瑾與諸葛誕被諸葛玄喚走。


    “仲達兄單獨見我,怕是有事與我商量吧……”


    “孔明,你兄弟三人皆是經天緯地之才!這亂世需要你們!”


    “嗬……這亂世豈是靠我兄弟三人能改變的……”


    “難道你就這般在此草廬空度餘生嗎?當今天下大亂!百姓民不聊生!我自兗州不惜千裏奔赴!路過青、徐二州,裏麵的景象不用我說你也能知道!”


    “那又如何,這天下能有仁德之君嗎?”


    “孔明心中明君一定要是仁德之君嗎?”


    “自然!這亂世非仁德之君不可終結!非仁德之君不可駕馭!唯仁德之君方可再續這大漢光輝。”


    司馬懿一下子愣住了,他迴憶了自己的上一世;縱使最終三方統一,可實際上的國力與民力早已破碎,與大漢的強悍完全沒有關係;短短半甲子不到,數千萬人口的大漢縮減至不到數百萬……


    “孔明……那你認為此亂世可有人讓你願意為之驅使?”


    諸葛亮沒有立即迴答,而是腦海中浮現出一位將軍;那年徐州城下,那人手持雙劍僅千餘人馬就敢闖數萬人軍隊;馳援徐州……


    “……無……”


    “那四世三公坐擁四州的袁紹可入的孔明之眼?”


    “袁家四世三公,名聲遍布天下;然其主袁紹剛愎自用,無決斷且優柔寡斷!放任北方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他日必為餓狼所吞!”


    “那曹操呢?”


    “曹操乃一階宦官之後,借刺董名聲自兗州起兵;雖為雄主卻為人多忌、好色!為雄主卻不是一統天下之仁君!”


    “西涼馬騰?”


    “馬騰為人武而少謀,況且以西涼之地要想踏逐中原……難!況且西涼氏人怕是還未入關就會遭受眾諸侯群起而攻之!”


    “荊州劉表?”


    “少有大誌,而今荊州士族林立!劉表空有其表而無實……”


    “益州劉璋?”


    “劉璋其人不僅其人暗弱無擴張之能更無識人之能!這樣的人怎能為君主?”


    “孔明看似遠在茅廬,實則對天下大勢了如指掌!我司馬懿自愧不如啊!”


    司馬懿輕輕一笑,喝了口茶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他兩世為人,就不信還拿捏不了一個小小的少年孔明!


    “仲達此番套話,怕不是隻為與我商討這些吧?”


    “自然!孔明心中之人最多三年!我司馬仲達一定帶其來到荊州!我此次前來便是希望與孔明訂下三年之約!”


    “……如何訂?”


    “我希望孔明能將大哥與三弟勸住!到時一同與我一起共複漢室!”


    “……”


    司馬懿沒有繼續,而是靜靜的等待著諸葛亮的答複;因為他重生的時間晚了,此刻劉備怕是已經失了徐州;因此下一步謀劃的應當是荊州!


    而非再迴徐州!


    “二弟,這個約定我同意了。”


    從諸葛玄房間出來的諸葛瑾緩緩走來的同時與司馬懿訂下三年之約;司馬懿臉上壓不住的喜悅,諸葛亮與還小的諸葛誕不說;他此行費盡口舌就是要得到這個江東未來的大將軍!


    “好!既然大哥同意,那我也不好多說!望仲達勿忘!”


    數日後,司馬懿帶著侯吉返迴了許都;他既然已經完成諸葛家的布局,那麽下一步就是趕迴許都親自麵見讓孔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仁君。


    此刻,與呂布二度衝突被擊垮的劉備終於來到了許都;劉備與關羽、張飛三人此刻就居住在曹操的安排的一所院落中,劉備還沒能見天子一麵;因為剛安排好曹操便起兵攻打張繡,顯然不是很樂意劉備過早接觸獻帝;而劉備則是在二位賢弟的吐槽下默默的種著菜,一副悠閑的樣子。


    “大哥!那曹孟德安排我等入住已經整整兩個月了!現在甚至去攻打宛城了!那我們這算什麽?他養的鳥嗎?”


    小院中,一名書生模樣說話卻極為粗獷的男子正對著澆水的劉備不停的抱怨道;一旁站著一位氣度不凡的綠袍男子,男子手捧春秋;棗紅色的臉上雙眼微眯:


    “三弟,不得無禮;那曹孟德故意拖延我等在這就是想要考驗大哥的耐心,大哥也不是不得已才投奔於他;況且曹營中除去舊人與曹孟德,其他人怕不是恨不得現在就要我兄弟三人的命!”


    關羽對此情形毫不關心;劉備在那他就在那,他心中堅信劉備匡扶漢室的決心;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自己培養成能獨擋一麵的統帥。(這裏張飛我查看了好多的資料;最後決定還是給他一個書生外貌武將內在的設定,畢竟人家可是桃園英豪裏麵唯一的美男子)


    “三弟,你太過心浮氣躁;又喜歡鞭打下屬,這番正好與你修修脾性!雲長所言並無道理,隻是孟德不顧眾人反對收留與我兄弟三人與一同家眷;我等豈能在此背後妄加議論!”


    劉備緩緩放下手中的工具;擦了擦頭上的汗珠,看似麵無表情的他心中始終堅信大漢得以光複,此刻獻帝已歸;自己隻需要幫助曹操就可以光複漢室,隻是如今他已過而立之年整整六載;不僅連立足之地都沒有,甚至連投靠他人都還是憑借當年虎牢關的情誼...


    縱有萬裏鯤鵬扶搖之誌;奈何此刻卻如泥潭困龍一般。


    建安二年,夏;司馬懿終於帶著欣喜返迴了許都,他顧不上侯吉的唿喚;迴到洛陽令府中跑入房內便要沐浴更衣,剛好碰到上朝而歸的司馬朗。


    “大哥!大哥!那平原令劉備此刻可在洛陽?”


    “平原令?二弟所說的可是那千騎馳援徐州的劉備劉玄德?”


    “正是!大哥可見過此人?”


    “未曾得見,司空好像安排他與兩人住在城中某一小院;倒是沒怎麽安排他們進朝麵聖...”


    “多謝大哥,父親可在?”


    “父親就在書房。”


    “麻煩大哥替我與父親一說,仲達先行沐浴”


    說完司馬懿也不顧司馬朗的唿喚;對此司馬朗隻能苦笑,對於自己弟弟的開朗他本人也是非常高興的,自己弟弟聰慧過人但是那次事件後讓司馬懿為人處世過於謹慎;甚至連自己這個大哥都靠近不了幾分。


    “可是仲達迴來了?”


    書房內,司馬防放下手中的信件;他想到當初司馬懿所說的話,不由得多沉思了一會;司馬懿所判斷的曹軍大敗,幾乎與他說的一模一樣。


    “迴來了,難得那般高興;抓著我就詢問了一個人的下落,然後就沐浴更衣去了...”


    司馬朗輕輕行禮過後與司馬防說起了小院中與司馬懿的交談;談到劉備之時,司馬防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了輕笑。


    “伯達啊,你是怎樣看待劉備的?對於他,你又是作何評價?”


    “我?那平原令劉備初為縣令之時便為百姓出頭;而鞭打督郵,以千人便敢救援那是所有諸侯都不願搭理的徐州;更是接納了無處安身的呂布,此為人可謂有情有義;然現逢亂世,劉備的仁義反而使得他如無根之草,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像樣的地盤;唯一的四戰之地徐州更是被盟友背刺...這...怕不是好的君主人選啊。”


    司馬朗深思了一會,終於還是將劉備目前的經曆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聽聞後司馬防輕輕一笑並沒有現在就迴答司馬朗;而是耐心等待著司馬懿的到來,他想要聽聽司馬懿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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