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到了蕭亟天身後的古聖身上來。


    “這……這……這不是北鬥王朝的異武侯古凡嗎?”有認得古凡麵容的鬼士長老在看到古聖的麵容時,陡然大吃一驚道:“蕭亟天,你開什麽玩笑?”


    話音未落,餘下眾人也是誤把古聖認成了古凡,頓時一陣嘩然。


    “蕭亟天,你居然讓北鬥王朝的軍侯來做掌門人,是準備投降朝廷,拿我們天魔門千年基業換榮華富貴嗎?”


    “就是,你以為我們都是傻瓜嗎?”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古凡畢竟也是整個天玄州各大勢力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要是說天魔門上下,沒一個人認得他,那天魔門的情報收集得未免也太少了。一時間,整個戰神殿內亂成了一團,就在這時,蕭亟天陡然提高聲音厲聲道:“你們夠了沒有?這世間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多了,難道都是同一個人不成?”說著他側過身來,伸出手向著古聖對眾人說道:“這就是弑天魔君葉璿璣師祖的傳人,弑天聖者,你們現在跪拜新掌門人請罪,還可既往不咎,若是再執迷不悟,妖言惑眾,掌門人就隻好清理門戶了!”


    “哼,哼……好一個清理門戶。”人群之中簇擁出一個身穿黑色骷髏法袍的佝僂中年人來,那人駝背,身高差不多隻有尋常人的一半高,但是眼神寒芒閃爍,甫一出現,在殿外的古凡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低聲道:“壞了,這殿內還有一個星豪階極限的武者!弄不好要出事情!”


    “謝大長老……”眾人見大長老謝孤峰發話了,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自動自覺地退到旁邊,讓出一條道來。


    那謝長老一隻左手背在身後,駝著背,踽踽走到蕭亟天和古聖的麵前,看了古聖一眼,隨後笑道:“蕭亟天,你還是把這個碧霄天魂傀儡帶迴去吧,你騙得了旁人,哪裏瞞得過老夫的法眼?根本找不到什麽葉璿璣師祖的傳人,就不要裝腔作勢,還是由老夫勉為其難接過師兄的掌門之位,帶領以後天魔門的道路吧。”


    “什麽!”謝長老一語落下,眾人竟是一齊大驚。


    “這是一個假人?”


    “這是星階高手的天魂?”


    “可以存在的碧霄天魂?怎麽可能?”眾所周知,即便晉升碧霄境,天魂的靈智也相當低下,幾乎等同於武者手中的帶線木偶,而且顯露靈體實力會銳減,在戰鬥中一旦損傷,對於修為根基都有要命的影響,所以除非萬不得已,是不可能有人讓自己的碧霄天魂拋頭露麵的。


    就在這時,古聖看著眾人,開口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本聖是天魂假人,不知有何證據?”


    古聖這一開口,頓時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因為碧霄天魂幾乎沒有什麽靈智,哪裏能說出這般的話來?


    甚至連那大長老謝孤峰都是微微皺眉,似乎這也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件。


    這時,那最先發難的天魔門長老陡然說道:“蕭亟天,即便這人不是天魂假人,但你口口聲聲說他是葉璿璣師祖那一支的傳人,又有何證據?”


    古聖聞言,冷笑一聲說道:“我師弑天魔君葉璿璣早就叮囑我,天魔門的《魔宗秘法》以生人祭煉魂魄,來提升修為有無限禍患,所以我們這一支有獨到的修煉方法,不用生人魂魄血祭,也能冶心階大成,正是為了百年之後的今天,迴來傳授給天魔門,消弭一場滅門之禍……”說到這裏,古聖停頓了一下,用不屑的語氣說道:“既然你們將吾師的一片好心當作驢肝肺,我們這一支既已離開了天魔門數百年,又何必再去管你們的死活?你們執迷不悟,百年之內,天魔門從修煉界除名,也是咎由自取!”


    古聖話音一落,整個戰神殿內頓時寂寥,所有人都可以聽見彼此唿吸的聲音,隻是所有人的唿吸都已經變得雜亂不堪,這絕對不是星階強者應該出現的狀態。


    天魔門將有滅門之禍這件事已經流傳了一代人了,以至於在天魔門的上層,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就好像是明知世界終有一天會毀滅一樣,並沒有具體的時間,所以他們並不擔心這一點,而在今天,突然出現的一個人告訴他們,倘若你們仍舊按照原來的修煉方法,百年之內就有道統滅絕的天道危機,哪一個聽到這句話能不心驚肉跳。


    “等等,你說你是葉璿璣師祖一脈,有一套異於我門的《魔宗秘法》修煉之方,那麽敢問你可拿得出來嗎?”一名長老不禁開口質問道。


    “不錯,你若拿得出來,我們便依掌門遺訓,服你為天魔門之主!”另外一名長老也附和道。


    “沒錯,若真能解救宗派於水火,即便你們這一支離開天魔門數百年,並沒有什麽人脈的積累,也沒有關係,隻要能拿得出另一套《魔宗秘法》即可!”又一名天魔門長老讚同了,唯有大長老謝孤峰依舊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古聖和蕭亟天,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麽。


    古聖笑了笑說道:“這有何難?”說著心念一動,卻是把一段《魔宗秘法》上冶心階的文字,以傳音入密的方式送入到了每一個在場天魔門武者的耳中。


    “夫心者,不滯於物,不泥於形,自在逍遙,方為冶心修為之極致。”一名天魔門長老讀著腦海中的字句,喃喃道:“竟是這樣的……”


    “不滯於物……原來如此,我們祭煉生魂乃是犯了大忌啊!”另外一名天魔門長老恍然大悟道。


    一開始有些人還半信半疑,但是依靠古聖傳達給他們的冶心階口訣運轉了一會《魔宗秘法》頓時覺得渾身上下輕盈了許多,那種自從以祭煉生魂邁入冶心階就如影隨形,揮之不去的負罪感與沉重感竟是遣散了許多,甚至連念頭都更加靈動了起來。


    “這是真的呀!我感覺到我的念頭清明多了!”


    “是啊,我覺得我本心的修為還能夠再提高!”


    “若是這樣,那我們這些星魄階的武者修煉下去,人人都可以用邪神咒印了!”一名星魄階的天魔門長老驚喜地喊道。


    蕭亟天與古聖相互看了一眼,卻都是相互一點頭,蕭亟天立刻轉過身來,嚴肅道:“你們還不跪拜新任掌門人,更待何時?”


    經得蕭亟天這麽一喊,立時就有十幾名天魔門的長老拜跪下來,對著古聖齊聲道:“拜見門主弑天聖者!”


    看到這麽多長老都拜服了,立時所有的供奉也都跪了下來,齊聲道:“拜見門主弑天聖者,門主道法通神,洪福齊天!”


    古聖聽得這些供奉的馬屁,竟是“撲哧”一下笑了起來,想來天魔門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竟然讓自己的屬下編了這麽一套馬屁說詞,當真是有意思。


    片刻之後,整個戰神殿裏,還站著的,就隻剩下大長老謝孤峰了,隻聽見旁邊的長老用傳音入密小聲勸道:“大長老,跪下吧,事已至此,不得不低頭啦!”


    甚至還有人伸出手來去拉謝孤峰的衣袖,但那名長老立刻慘叫了一聲,抱著那剛才拉謝孤峰依舊的手,痛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是黑屍魂術!啊……謝孤峰,你好狠!”那長老半跪起來,左手用力一扯,竟是把碰到謝孤峰的那一整條右臂都齊根劈了下來,隻見那條右臂落在地上,旁邊的眾人像躲老鼠一般閃避開來,片刻就融得化成一灘血水了。


    謝孤峰微微直起駝背的身體,冷笑道:“老夫不想跪,你們偏要拿髒手碰我,自作自受,哪裏怪得老夫?”


    蕭亟天見此時大局已定,知道應該殺個人立威,既然這謝孤峰願意做刺頭,即便他在派內德高望重,那也是自己尋死,怪不得其他人了。


    想到這裏,蕭亟天陡然喝道:“謝孤峰,你竟在新任掌門麵前出手殺傷同門,眼裏還有掌門嗎?”


    謝孤峰冷笑道:“你們道他是掌門,老夫可沒有承認!”言罷,他的身影一晃,竟是右手前展,五指張開如爪,朝著十幾步外的古聖撲去。


    “老夫就舍卻這條老命不要,讓你們看看這個天魂假人到底能不能做得天魔門的門主!”


    “大膽!”蕭亟天知道天魂一旦受傷,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會像是玻璃人那般身體斷裂開來,裏麵就是像琉璃一般的碎片,一旦看到這個,古聖是天魂的事實就已確鑿了。


    這也是謝孤峰在目前的局勢下翻盤的唯一機會了!


    “錚!”蕭亟天的右手中陡然飛出一柄漆黑的鐵棒,前端綴著一顆血紅色的寶石,看起來十分詭異,角度也十分刁鑽,正堪堪擋住了謝孤峰抓向古聖的一爪。


    謝孤峰畢竟也是星豪階強者,哪裏能被蕭亟天如此簡單地化解?右手被蕭亟天這樣一擋,左手就從身後探出衣袖一拂,虛晃一下,猛地立掌為刀,繞過了蕭亟天的格擋,直朝古聖劈下。


    蕭亟天頓時大吃一驚,他知道,謝孤峰早就準備發難,所以運轉黑屍魂術,周身都帶著劇毒,一旦碰到古聖,哪怕是衣袖沾到一點,也是非死即傷,繼續如剛才那個長老一般斷腕求生,否則必死無疑,而古聖一旦要斷腕,他是碧霄天魂的真實身份就會暴露無遺。


    謝孤峰正是算到了這一點,才會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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