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宿侯澹台若邪已經敏銳地嗅到了,今天的朝堂之爭似乎有些不對勁,他更是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四麵楚歌,孤立無援的感覺!


    “臣啟奏,請陛下宣古凡上殿與北宿侯當堂對質!”就在北宿侯澹台若邪思忖的時候,青書侯慕容千寒已是一拱手,對著耀武星皇啟奏道。


    “臣亦啟奏,讓犬子與北宿侯當堂對質虛構戰功一事,還天下一個真相!”平原侯古雲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卻是接著青書侯慕容千寒後麵,也躬身拜了下去。


    隨後一幹慕容世家的,儒家的,古家平民派係的臣子,七七八八差不多大半個北鬥殿之上的臣子都拜了下去,齊聲道:“臣等恭請陛下宣古凡上殿,徹底澄清此事!”


    饒是傾天侯澹台無尊經曆兩位星皇,什麽場麵沒有見過,在看到眼前這一幕,北鬥殿內的近百名大臣一齊躬身,要求宣古凡上殿這個舉動時,之前還閉目養神的他驟然如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睜開了眼睛,再看為首的青書侯慕容千寒和平原侯古雲,隻見兩人彼此用眼神交流一下,各自眼中都閃爍過了一絲狡黠,不禁在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氣——古家和慕容家,這是要為古凡封侯的事情,向陛下逼宮嗎?


    此時除了傾天侯澹台無尊和北宿侯澹台若邪還比較鎮定,其他的貴族侯一方的官員已經手足無措了,有的甚至已經隨了大流,跟著其他的官員拜跪了下去,那些還沒有跪下去,此時也是麵露驚慌,一個個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看著麵前的澹台世家家主傾天侯澹台無尊,似乎是在看他的態度,但偏偏傾天侯澹台無尊的態度卻是“不摻合,不表態”就這麽杵在群臣之中,著實詭異。


    原本古家和慕容家在朝堂之上,是沒有這般龐大的勢力的,經過持續了數百年的科舉考試,朝堂之上勢力最強的,是儒家的人,文臣幾乎都是科舉考試之後入仕的,哪一個不讀聖賢書,哪一個不是儒家的人。這些文臣原本大多奉行中庸之道,麵對爭執的時候大多保持中立,誰也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麽突然轉了性子,竟一齊倒向了平原侯古雲和青書侯慕容千寒結成的力量同盟,這才出現了朝堂之上,完全一邊倒的局麵!


    難道是……


    傾天侯澹台無尊的念頭飛轉,卻是把目光放在了六部尚書所站的一個人身上,兵部尚書晁天瑞,一定是他在搗鬼!


    此時耀武星皇身邊的太監總管,看到北鬥殿上的這一幕,都是微微吃了一驚,這,這簡直就是要逼宮啊!


    唯有耀武星皇這位人間皇者依舊一臉鎮定,看了看群臣,又看了看依舊還直著身體的傾天侯澹台無尊,北宿侯澹台若邪等人,隨後淡淡道:“準奏。”


    耀武星皇旁邊的太監總管捏著嗓子喊道:“宣禁軍雲翼部統領古凡覲見!”


    此時在皇城之外,古羽和古凡兩人正在一間小樓裏喝茶,這裏是文武百官在上朝之前休息的地方,武將不到軍侯,文臣不到侍郎,是不得到北鬥殿早朝麵聖的。即便古凡已經是禁軍雲翼部統領,與軍侯不過一步之遙,依舊不得上朝,但看守午門的羽林衛對這兩位公子爺也是按照大元的禮儀對待了。畢竟這兩人,一個是陛下長樂公主的準駙馬,一個是風頭正盛,要封侯的傳聞滿城皆知的平原侯府小侯爺,怠慢了這兩位中的一位,這些看守皇城午門的小小羽林衛,可是要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如今的情勢下,誰人不想抱平原侯古家這棵大樹,於是乎,兩人在小閣樓裏,又是果盤,又是香茗,將兩人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古羽看著那些對著自己兄弟兩人點頭哈腰的羽林衛,不禁用傳音入密對著古凡喟然歎道:“古凡,試想一年多以前,我不過是羽林衛中的一個小小的千夫長,軍銜還不如他們,看守午門這樣的差事都輪不到我,如今,卻比他們尊貴了不知道多少倍,人人都要奉承巴結我們,人生當真好似大夢一般,種種際遇,非人力可以測度。”


    古凡看了看古羽卻是笑道:“古羽,古家的男人豈有一直屈居人之下的道理?是龍,必要翱翔於九天之上,還不是困於淺澤之中,被鯉魚戲弄!”


    古羽微微點了點頭,就在這時,聽得皇城裏的有一個太監快步跑了出來,對著外麵的羽林衛捏著嗓門道:“宣禁軍雲翼部統領古凡覲見!”


    古羽聽得這一聲,又看了看古凡,饒有興趣地說道:“古凡,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你猜的真準!”


    古凡不置可否地對著古羽笑了一下,緩緩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抓起旁邊衣架上自己的那件純黑色的禁軍雲翼部統領製式鎧甲。


    穿戴整齊之後,他轉過身,整了整鎧甲裏的襯衣,剛才的那個看似文弱的少年,已一晃變成了一名英武不凡的少年將軍,古凡淡淡一笑,對著古羽說道:“古羽,好戲才開始呢,一會在朝堂之上,北宿侯澹台若邪可有苦頭吃了!”


    這時,聽得門外的羽林衛敲了敲門,催道:“古統領,陛下宣您入北鬥殿覲見。”


    古凡隔著門應了一聲,便推門走了出去。


    過了片刻,北鬥殿上,隻聽見群臣一齊噤聲,目光卻是不曾離開那北鬥殿門前的三尺的地方,人人都在等待著那個身影的出現。


    果然,一身黑色禁軍鎧甲的英武少年出現在了北鬥殿的門前。


    正是禁軍最年輕的統領級將官,雲翼部統領,古凡。


    古凡甫一進入北鬥殿,立刻就感覺到了那北鬥殿內,看向自己的,幾乎無所不在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氣,卻是麵沉如水,緩步走了進去,一步一步,穿過群臣的簇擁,直走到北宿侯澹台若邪的身旁,方才停下了腳步,對著耀武星皇單膝緩緩跪了下去,隨後雙手撐住大理石的地麵,低下頭,沉住氣息,用鏗鏘有力的聲音道:“臣古凡,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隔著珠簾,赤金王座之上的耀武星皇微微頷首,卻是抬起右手道:“平身。”


    “謝陛下。”古凡不卑不亢地應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卻是與北宿侯澹台若邪並肩而立,絲毫不以自己比北宿侯澹台若邪低了一級軍銜而有所禮讓。


    雖然這一點讓北宿侯澹台若邪感到很不舒服,但此時是在北鬥殿上,卻不好發作,隻得任由古凡這般施為。


    待到古凡站定,青書侯慕容千寒便拱手對著耀武星皇說道:“陛下,應當可以開始了。”


    耀武星皇微微點頭,權當做是默許。


    誰知耀武星皇剛剛點頭,北宿侯澹台若邪竟然對著古凡咆哮一聲,竟是要指著古凡的鼻子要先聲奪人。“古凡,你身為朝廷命官,虛報偽造戰功,該當何罪?”


    古凡麵對北宿侯澹台若邪這般無禮的舉動,冷然一笑,卻是臉都不轉向北宿侯澹台若邪,看都不看他一眼,對著赤金王座昂的耀武星皇拱手道:“陛下,臣完全不知道北宿侯說的是什麽?請陛下讓諸位大臣指教一下。”


    北宿侯澹台若邪萬萬沒想到,古凡居然麵對他的第一記突襲,裝聾作啞,不禁怒火中燒,強壓下怒氣繼續說道:“古凡,你可否能告訴諸位,蒼原大戰究竟有多少四方蠻夷強者參戰?”


    古凡依舊淡然一笑,如數家珍道:“方外妖道,幽魂宗殷守默,星傑階極限,赫人大將軍巴讚,犬戎王驁岡,犬戎國師並赫人星階武士六人,星階薩滿十二人,準星階赫人武士五十五人,薩滿三十四人,同時擊殺了倭人星階忍者八人,準星階十六人,犬戎狼牙衛金狼頭兩位,銀狼頭六位,狼牙衛八十人,紫離蠻族降頭師十七人,以上是被我軍擊殺的四方蠻夷強者名單,至於參戰者,不計其數!”


    “哼……好一個不計其數!”北宿侯澹台若邪抓住了古凡這一個含糊不清的概念,陡然發問道:“四方蠻夷的強者盡數都被你搬到蒼原去了,好生有本事啊!”


    古凡麵對北宿侯澹台若邪的冷嘲熱諷,寸步不讓,凜然答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蠻夷犯我國疆土,定要寸土不讓,誓死為國,蠻夷強者齊來,我輩豈能奈何?若是蠻夷聽我號令,服我天朝教化,則四海升平,何須用戰?”


    北宿侯澹台若邪聽得古凡說得大義凜然,張口反駁道:“四方蠻夷精銳齊出,莫不是視我朝的其他三大主戰軍團為無物嗎?”


    古凡依舊不卑不亢道:“北宿侯,你好歹也帶過主戰軍團,與犬戎在東北打過仗,怎不知道,除了你這個好戰的北宿侯,其他三大主戰軍團幾乎都是被動防守,一般不會主動出擊,就算四方蠻夷強者盡出,我朝主戰軍團也不會與他們主動交戰,畢竟蠻夷之地,多為不毛,拿下來,與我天朝也是有損無益,如同雞肋,且蠻夷民風剽悍,大多全民皆兵,殊死一戰,也能給我軍精銳將士造成不小的傷亡,如此這般,誰人願意去做這等虧本買賣?既然後方無憂,為何不把強者盡數支援前線?”


    說到這裏,北宿侯澹台若邪似乎是抓到了古凡話語之中的一個漏洞,猛然追問道:“古凡,欽天軍隻在蒼原作戰,主要對手也隻是赫人,為何四方蠻夷會一齊出兵?若是與赫人較近的紫離蠻族出兵,倒還可以諒解,畢竟唇亡齒寒,若是說犬戎王驁岡親臨,所以犬戎也派出強者參戰,也還可以理解,那瀛海對岸的倭人卻是關他什麽事?又怎會派出如此之多的強者參戰?”北宿侯澹台若邪停頓了一下,厲聲道:“古凡,你報的戰功,必然有假!”


    古凡聽得北宿侯澹台若邪這句話,差點被他逗得笑出聲來。他轉過臉來對著北宿侯澹台若邪說道:“北宿侯,請問如果今天您與三位同僚一同去逛鳳闕樓……”


    “大膽!”北宿侯澹台若邪猛然喝止道:“這裏是北鬥殿,你竟說如此汙穢不堪之事,再說了,本侯豈會到那汙穢淫靡之地……”


    古凡所說的鳳闕樓,自然就是全天京城最有名的酒樓,也是全天京城最豪華的青樓,說不得,那可真是個紙醉金迷,一擲千金的地方。難怪北宿侯澹台若邪被古凡打這個比方時,就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古凡見北宿侯澹台若邪暴跳如雷,不禁笑著嘲弄道:“北宿侯稍安勿躁,在下隻是打一個比方而已,若是真有其實,那也隻歸禮部去管,並不是我們今日在這北鬥殿上應該討論的話題!”


    “放肆!”北宿侯澹台若邪如一頭憤怒的獅子,咆哮道:“不要岔開話題!”


    古凡聞言笑了笑,說道:“如果大家都掏了五千兩銀子,侯爺你掏一千兩,你覺得有麵子嗎?”要知道,即便對於王侯之家,千兩白銀也是個不小的數目,相當於侯府上下,一個多月的開支,何況是五千兩,那也的確可以讓出手大放的侯門子弟窘迫一陣子了。


    古凡見北宿侯澹台若邪不說話,便又說道:“定然不肯吧,怕落了麵子,自然,那瀛海倭島的倭人也是如此了,各家都派出了最精銳的高手,這些倭人最是要麵子,如何能落了下風?”


    “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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