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突厥可汗,的確是大功一件,骨力裴羅喜滋滋逮著他去領賞,卻隻看見霍去病陰著一張臉,他心中一緊,又讓人將頡利押了迴去,擔心霍去病一怒之下斬了這可汗祭旗。


    投靠大夏時,他雖然送了個蘇尼當見麵禮,但一家人總得整整齊齊。


    “侯爺因何事而心憂?”


    走入帳中,骨力裴羅小心問道。


    霍去病抬眼看來,又收迴目光。


    還是一旁公孫敖小聲為他解惑:“人跑了。”


    “誰跑了?”骨力裴羅一時不解,忽得渾身血冷。


    “蒙哥?!”


    他急忙追問,想要確認。


    公孫敖輕輕點頭,看著骨力裴羅的眼中帶著一絲同情。


    此戰最大的目的,自然是替大隋解圍,可最大的目標卻是蒙哥,唯有拿住這人,大元才能束手束腳,相比較下,殞命和奔逃的數十上百萬元軍,倒是要次要許多。


    “他怎麽會逃了,怎麽能逃了!”


    骨力裴羅心中著急。


    他此番涉險,最擔心的莫過於兩件事,其一是頡利可汗逃跑,所以在幫助夏軍殺進營中的同時,讓人控製了頡利可汗,而第二件事,就是蒙哥的生死,蒙哥不論被抓被殺,都是好的,唯獨逃!


    對方逃掉後,就很可能查出此次戰敗的真正原因,到那時候,他鐵勒部就是對方眼中釘,肉中刺!


    想到這,骨力裴羅追問道。


    “他怎麽能逃了,往哪逃的!”


    公孫敖小心看了一眼霍去病,繼續解釋:“我們沒料到那蒙哥武藝強橫,大虎想要拿首功,被對方打成重傷,現在李將軍已經帶人去追了,至於能不能追到……”


    他搖搖頭,這兵荒馬亂的,目標又太小,萬一蒙哥跟人分開,隻帶小股人馬逃跑,又如何能追上?


    骨力裴羅臉色鐵青,一咬牙道:“我去追!”


    說罷轉身就想走。


    蒙哥若逃,他鐵勒部就危險了,盡管夏皇答應將原本女真的草原交給他,但搬遷豈是這麽簡單的事?


    “迴來!”


    霍去病嗬斥一聲,叫住準備離去的骨力裴羅。


    此事是他大意,縱容大虎所致,但李存孝去追也就算了,讓骨力裴羅去算怎麽迴事?這裏缺不了骨力裴羅,沒他彈壓不下那批突厥人。


    “侯爺,我,我隻是擔心……”


    骨力裴羅想要解釋,霍去病已經抬頭看向他。


    “若是蒙哥逃了,本侯親率大軍幫你守護部族。”


    話說到這一步,骨力裴羅不敢不識趣,點頭應了。


    “是!”


    一戰過去,因為是偷襲,被馬蹄踩死的人遠比被殺的多,隋軍和夏軍保持著默契,各自收攏半數戰場,秋毫無犯。


    直至第三天,戰場才被打掃完畢,一封信被遞送到夏軍之中。


    “侯爺,那靠山王想要跟您見一麵。”


    大虎重傷,公孫敖擔任起親信職責。


    “什麽時候?”霍去病問。


    “他說,想要邀您去隋軍大營一敘。”


    “嗬……”


    霍去病嘴角撤起一絲冷笑,讓來使滾,順便告訴靠山王,若非皇命,本侯怎會上趕著來此!


    幫了人,對方不來拜謝就算了,還要他去隋軍?


    以隋軍的風評口碑,當他傻不成?


    公孫敖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點點頭算是明白,他轉而掏出另一封信,開口道:“侯爺,李將軍也來信了。”


    “哦?”


    霍去病眼睛一亮:“快念!”


    追殺是個苦力活,但有趣,若不是自己需要坐鎮此地,又擔心公孫敖被那狡猾的蒙王甩脫,霍去病也想親自去追殺那大元蒙王。


    “李將軍說,他雖然追上了蒙王,但隻是將對方圍在城中,人手不夠攻城,希望侯爺能送些人去。”


    霍去病聽完,眼中閃過一絲讚色。


    隻能說不愧是被陛下看中的人物,竟真讓他追上了人。


    “哪座城?”霍去病問道。


    公孫敖看了一眼信紙中的城池,這才抬頭道。


    “是……易城”


    ……


    要求被拒絕,使者還帶來了一串質問,讓楊林稍顯尷尬,好在讓霍去病來隋營,本就不是他的提議,而是出自韓擒虎,這尷尬便也少了很多,更多是一種看笑話的心態。


    “韓將軍,你看……咱們應該如何?”


    楊林看著坐在身側的韓擒虎,笑著道。


    帳打完了,過程接下的梁子,也就被楊林藏迴心中。


    他向來不喜歡隱忍,一般有事當場就發泄了,但為了義子羅方不被韓擒虎記恨,在自己死後被韓擒虎針對,他隻能忍,韓擒虎雖是老將,卻比他年輕不少。


    韓擒虎臉色陰沉。


    最終一戰,他被攔在半道,未能參與,功勞自也沾不上多少。


    本想從夏軍手中撈來點俘虜填腰包,不想霍去病竟然這麽不識趣,若對方不是夏軍將領,而是他朝中同僚,必要記上一筆!


    “對方打算在戰場間見麵嗎?”


    韓擒虎看向自夏軍迴歸的使者。


    “這……”


    那使者結結巴巴,麵露遲疑。


    楊林喝了口水,目光掃過使者道。


    “說。”


    使者不敢隱瞞,將霍去病迴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話裏都在罵楊林,他卻不惱,隻笑看著韓擒虎。


    “簡直豈有此理!”


    韓擒虎猛然起身。


    “那依韓將軍的意思是,咱們不理了?”


    “便依他!”


    韓擒虎氣衝衝離去,不想再留半分。


    信使又來到夏軍,告知霍去病大隋靠山王楊林和老將韓擒虎明日將來拜會。


    次日,雙方見麵,傳話時的劍拔弩張消失不見。


    見了霍去病,楊林很驚訝,他素問大夏冠軍侯霍去病年紀不大,真正見到才發現,何止是不大,簡直比他最小的義子楊展還要年輕幾分,羨煞他了,惜歎不能收為義子幹兒!


    “霍侯爺的年紀,當真是……”


    楊林坐下開始寒暄,語氣熱切。


    霍去病看了楊林第一眼,就明白那些態度不是出自楊林之口,脾氣也收斂三分,二人相談甚佳,將一旁韓擒虎直接忘卻了。


    話過半晌,韓擒虎終於忍不住了,起身問道。


    “霍侯爺,我想問你,那蒙哥可是被你們抓了?”


    “韓將軍怎麽會這麽問?”


    霍去病疑惑看向韓擒虎,對方做為隋軍大將,在戰場上不應該沒注意到蒙哥逃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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