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阿爾及喜笑顏開,放開了攙扶蒙哥的手臂。


    蒙哥鬆了口氣,忍著身上的疼痛,挪動著僵硬腳步。


    “世子。”


    府門外,有人唿喊著跑了進來。


    “鐵金,如何?”


    蒙哥停住腳步,看向站在門口,身形頎長的青年。


    對方皮膚白皙,不像大元人,事實上也不是大元人,其人全名莫鐵金,乃是宋人,當年汴京一戰,正是此人當了內應,又貢獻計謀,才讓蒙哥拔得頭籌,拿下大宋汴京,親手覆滅大宋。


    大宋覆滅,他沒有跟其它宋人一樣,被打為四等人,在蒙哥麾下的地位無限拔高,比之許多大元人,地位還要尊崇。


    “蒙王,可汗發布聖令,即日對大隋宣戰!”


    莫鐵金鏘聲說完,表情振奮,好似與有榮焉。


    “嗬嗬,不錯。”


    蒙哥心頭一暖,笑了起來。


    他對大隋並不仇恨,但對方搶了他的囊中之物,這點決不能容忍,否則哪怕他是父汗最疼愛的兒子,也會被人當做軟柿子。


    他的那些兄長跟他相比,隻是沒有親手滅大國的功績在身。


    “王爺,迴頭我給你做先鋒,拿下大隋的,的……”


    阿爾及語塞,在腦海中搜索著稱唿。


    “大興城。”


    “對,迴頭我當先鋒,拿下大興城!”


    阿爾及兇狠道。


    “好!”


    ……


    大元檄文,傳播速度比之八百裏加急更快,幾乎在兩日時光內,就穿越數千裏,落入了楊廣耳中,此刻的楊廣,還在大興城中做天下第一帝的美夢,聽見這事,將自己最喜愛的紫薇筆都折成兩截。


    “大元大汗,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會上,楊廣發泄著怒氣。


    朝中大員默不作聲,都低垂著頭,讓人不知內心所想。


    “諸位卿家,莫不是全都啞巴了!”


    痛罵一通,楊廣拾迴些許理智,滿是血絲的雙眼掃視朝堂。


    楊素被殺,楊林、韓擒虎、來護兒三人都不在,一時間他也找不到商量對象。


    “你們說怎麽辦!若是不給個章程,通通打入天牢!”


    眾臣身子抖了一下。


    將滿朝大員打入天牢,放在別國可能是氣話,但這是大隋,新帝真可能幹出這種事來。


    “李密!”


    楊廣點名。


    “怎麽第一個叫我!”李密心中暗罵,立刻走出隊列,對著上方拱手:“陛下,臣認為,此刻應當派遣使臣前往諸國。”


    “算是個主意,還有呢!”


    楊廣追問。


    “依臣之見,大秦大漢便不必去了,那邊距離太遠,兩國同大元也時常交戰,當下最緊要的,是同大唐大夏結盟,使兩國知曉唇亡齒寒的道理,共同抗敵……”


    李密抬頭,小心打量楊廣,見對方麵露思索,這才接著道。


    “大夏方才被大元攻打易城,聽聞此前還有突厥得大元授意叩關酒泉,若是能聯合大夏,則大元即便來了,我朝也無需擔憂。”


    “好主意!”


    楊廣鼓掌讚道。


    “李密,你當過使臣,去過大夏,你去,你若是能說服夏皇,朕重重賞你!”


    李密額頭冒出冷汗。


    他看得出來,楊廣有些健忘。


    大隋和大夏還在國內城打得熱火朝天,他出使,還喊出唇亡齒寒的口號?隻怕剛進夏境,就會被人抓起來祭旗!


    “愛卿為何一言不發?”


    楊廣心中不喜,眉頭緊促。


    “陛……陛下,咱們還在跟大夏打仗呢……”


    “打仗……”


    楊廣恍然,懊惱表情一閃即逝,他怎麽把這破事給忘了!


    來護兒攻城半個多月無果,他心中氣急,有心懲罰,但怒火很快被楊林帶迴的一千二百多萬兩澆滅,後來就把這事給淡忘了。


    “唉,讓來護兒撤軍吧。”


    楊廣歎息道。


    “李愛卿,如此一來,你也算帶著誠意去大夏了。”


    “狗屁誠意!”李密心中破口大罵,事關性命,他不敢馬虎。


    “陛下,雖說國內城尚未攻陷,但我軍和夏軍損失慘重,隻是撤軍,隻怕不能讓大夏信服……”


    “那你們說,朕該怎麽做!”


    楊廣憤怒道。


    “陛下……”


    李密還沒說話,另一側,一名文官開口,將眾人視線吸引了過去。


    “說。”


    “陛下,此戰主帥來護兒作戰無方,指揮無能,不妨讓李大人前往國內,直接將其拿下,或可讓大夏看見陛下的誠意。”


    韓家這老匹夫……


    不少大臣心中暗罵。


    說話這人名為韓豫,乃是韓擒虎的同族兄弟,韓擒虎來護兒的矛盾,隨著韓複之死變得不可收拾,韓豫此時出頭,顯然是想壓下來護兒,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朝中也不是沒有欣賞來護兒的官員,但這個方案的確是眼下最好的了,按照他們對楊廣的認知,來護兒不背鍋,誰替他說話誰背鍋。


    楊廣目光隱晦看了韓豫一眼,笑著點頭。


    “韓卿說的不錯,就這麽幹!”


    朝會結束,在迴禦書房的路上,楊廣麵沉如水。


    “一幫廢物,打仗不行,內鬥倒是一把好手!”


    “陛下,需要小人跟李大人打聲招唿嗎?”李公公小心問道。


    楊廣停下腳步。


    “也好,你去告訴李密,擒下來護兒後,不許動他,多派些人將他押迴來,不要被人動手腳殺了。”


    “哦對,朕隻要不殘不死的來護兒,無需給他特殊照顧。”


    “是。”


    當日,李密帶著聖旨南下,馬不停蹄兩三日趕到了國內城。


    在軍營之中,李密憑借聖旨輕易拿下來護兒,他孤身趕到國內城下,請求入城。


    “大帥,我隻要一箭就能射殺這隋狗。”


    嶽飛身側,一名渾身血汙的將領笑著開口。


    “不必,聽聽他想說什麽。”


    嶽飛抬手阻止,俯視下方狼狽的李密。


    “見過大帥!”


    李密走在暗紅的地麵上,每一腳落下都是血水與泥土混出的泥漿,令他有種作嘔的感覺,眼見著城頭上冒出個腦袋,看不清,隻是那沉穩氣度,就讓李密猜到對方身份。


    “你是何人?”


    旁邊又冒出幾個將領,其中一人開口喝問。


    “在下乃大隋使臣李密,特來拜會大帥。”


    李密高聲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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