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整備三日,收攏殘兵,突厥大軍再次擁有十五萬之眾。


    兵多將廣,比起來時,卻是士氣沉悶。


    這次征伐大夏,不光沒能進入大夏劫掠,甚至連雁門關的影子都沒看見,就損失了五萬大軍,由不得突利不心疼,將損失拋開不談,另一件事,卻讓突利更加心憂,十五萬人的糧草,還有幾日就要消耗殆盡了。


    突厥征伐,向來由騎兵自備糧草,後麵的補給,打到哪,吃到哪。


    將兵自備的糧草,加上屠殺易城時,獲得的大批糧草,前後相加,夠大軍吃上半月,若能在大夏就食,這不是問題,就算攻城不下,也能散出兵將,掠奪大夏錢糧和百姓。


    問題在於沒能進入大夏……


    “大人,咱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阿斯提跪在軍帳中,對突利催促道。


    突利何嚐不知道,可大夏的狡詐,實在是在他心中埋下了陰影。


    草原不遠,隻要離開平塗,小半日就能抵達易城,出了易城,便是草原。


    但大夏要是半路設伏怎麽辦?


    已經少了五萬騎兵,要是再少五萬,他可能會被頡利可汗借機羞辱,喪失威信,甚至剝奪一部分權利,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這……”


    突利搖擺不定。


    “大人,若是再等下去,等到大夏援軍怎麽辦?咱們可沒有援軍啊!”


    突利渾身一震,心中驚惶。


    對啊,怎麽把這事忘了!


    他站起身,命令大軍拔營。


    十五萬大軍動彈,其聲勢之廣,壓根隱藏不住,立刻被周圍隱藏的大夏斥候探到消息,迴稟平塗。


    “先生,咱們該怎麽辦?”


    朱棣在旁邊問道。


    “客人準備走了,我們做主人的,能讓他輕輕鬆鬆走嗎?自然要送份大禮。”


    “召集眾將議事!”


    很快,聚來的將領幾乎將整個大廳站滿,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上方的諸葛亮。


    “眾將聽令!”


    “末將在!”


    不論是朱棣,還是任何一名將領,都是誠心垂首,雙手抱拳。


    諸葛亮前麵使用的一係列計謀,已經徹底折服了他們。


    “城中不用留人,爾等率軍出城,阻絕突厥前路。”


    “是!”


    “此戰當由王爺和陳將軍左右指揮,爾等都要聽令!”


    陳子雲和朱棣抬頭看了一眼諸葛亮,見後者也笑看著自己,立刻低頭。


    “末將得令!”


    其餘將領全都離去準備,隻剩下朱棣和陳子雲留在諸葛亮麵前。


    “先生,您不坐鎮城中指揮嗎?”陳子雲問道。


    “在下在城上觀戰即可,兵事如火,一刻也耽誤不得,等我的命令傳到了,早就錯過機會,不如二位親自上陣指揮來的及時。”


    朱棣和陳子雲對視一眼,雙雙抱拳。


    “也好,那先生便坐看我等如何擊潰突厥吧!”


    諸葛亮搖著紙扇,似乎想到什麽,叮囑道:“二位將軍,若是能攔住突厥,盡量不要跟突厥硬碰硬,那樣損失太大。”


    “嗯?”


    朱棣心中一動。


    “莫非先生還有後手?”他問道。


    “嗬嗬……”


    諸葛亮笑了兩聲,並未否認,隻是道:“說是後手,其實也不全是,若是來得及,咱們就能重創突厥,若是來不及,大不了將突厥放迴草原。”


    “先生不怕養虎為患嗎?”


    陳子雲皺眉:“此戰統兵,乃是突厥內隻在大汗之下的部族首領突利,若是將此人放迴去,隻怕其人會記恨我大夏……”


    聽見這話,朱棣和諸葛亮對視一眼。


    他們還沒將消息來源的謎題揭開。


    “陳將軍不用擔心。”


    朱棣笑道:“若是突利迴了草原,可不會怨恨咱們,反而會掀起突厥內部的動蕩!”


    “此話怎講?”


    陳子雲心中一驚,追問道。


    當下,朱棣降低聲音,將骨力裴羅和阿史那蘇尼的事情說出。


    陳子雲聽完兩眼放光,暢快大笑。


    “哈哈哈,王爺說的不錯,咱們不光不能將這突利殺了,還得保證他安全迴去!”


    “嗯。”


    諸葛亮道:“若是阻攔不住突利,便將此二人連同之前抓來的突厥大將,一同送給突利。”


    朱棣和陳子雲聽完,心中一轉,便明白了諸葛亮這麽做的原因,心中都是暗讚。


    “二位快些率軍出城吧,莫讓突厥大軍跑了,在下,就在此處靜候佳音。”


    朱棣二人再施一禮,轉身離了議事廳堂。


    七萬大軍出城,在城外列陣。


    朱棣率領左路軍,以劉備為步兵統帥,關羽張飛二者為先鋒,其人親率親兵和弓弩手壓陣。


    陳子雲領右路軍,以楊家老太君同幾名楊門女將調度步兵,李存孝和宇文成都為先鋒,其人同樣壓陣當間。


    突利率領塔勒,阿斯提等心腹和部落首領,高駐山坡之上,眺望平塗城外軍陣。


    看著平塗城外兵將還不足己方一半,他笑了。


    “這點兵將,騎兵不足兩萬,竟敢出城迎戰?”


    突利指著前方,對一種部落首領笑道。


    “依我看,大夏將帥,也隻能行陰謀詭計了。”


    見他這副模樣,剩餘的五六名部落首領心中有了底氣,紛紛露出笑顏。


    “突利大人說得對,別說咱們隻是突圍,便是圍殺,也不是不可以。”一個部落首領說道。


    “說的不錯,可惜……”


    突利歎道:“可惜咱們糧草不足,若是讓大夏人撤入城中,也不好攻城,依我看,還是放他們一馬吧。”


    “大人所言極是!”


    部落首領一致讚同。


    談笑之間,突利將士氣拉迴許多,也讓各懷心事的部落首領敢於大戰,塔勒和阿斯提在旁邊看著,心中暗讚大人英明。


    “既然如此。”


    突利表情一收,嚴肅道。


    “塔勒何在!”


    塔勒迴神,立刻下馬聽命。


    “屬下在!”


    “你本是戴罪之身,本將念你苦勞,可以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隻要你能鑿穿夏軍,給我等殺出一條路來,我不光不罰你,還給你記上一功!”


    塔勒沒有高興,反而心情沉重。


    夏軍的厲害,他是見過的,一萬人鑿陣,看似足夠,實則極其兇險,一旦被纏住,就連他都自身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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