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真要如此嗎?”女真大營之內。


    一個部族的首領站起來,公然質疑。


    隻因在此之前,玄燁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決策。


    大夏的軍隊攻勢太猛,又有超越他們太多的裝備加持。


    他們即便有城池為根據作戰,但還是差了太多。


    這幾日以來,不論大小,所有的戰爭,他們都輸的徹底。


    如今節節敗退,眼看,就已經撤退到了女真的腹地。


    很多重要的城池,已經失守。


    如此下去的話,不需要多久,女真全境,都要落入大夏的手中。


    而他們所有人,都要戰死。


    他們這群人,為了國而死,死了也就死了。


    可女真便是在他們手中覆滅。


    這是千秋萬代,也無法洗刷的罪孽。


    自然也沒有一個人願意背負這樣的罪責去見先人。


    特別是女真後方來報,多爾袞已經戰死,被大夏的關羽斬首了。


    如此,女真等同於再失一臂。


    而在此危急的時刻,大元的支援,也還有幾日的才能到達。


    即便大元支援能到,但女真覆滅已經是注定的事情。


    所以玄燁認為,能多堅持一天,便多一天,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更是提議,明日假裝和大夏進行決戰。


    目的為的就是誘使霍去病出戰,在大將戰的時候,用暗箭射殺霍去病。


    大軍失去統帥,或許女真還能撐持到大元的支援抵達。


    可此事,卻是所有的將士都不願意做的事情。


    陣前大將對決,能正麵贏下,是武將一生的驕傲。


    要以這樣的驕傲來誘殺敵將。


    莫說他能不能成功,即便是真的成功了。


    那上前的大將也一定會被天下恥笑,一定會遺臭萬年。


    即便是女真人,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人同意。


    有了一個反對的,其它同樣想法的人,自然跟著一起反對。


    玄燁則是咬牙道,“你以為我想做這樣的事情,你們不做,我來做,此事就這麽定了。”


    大國即將淪陷,亡國的帽子就在眼前。


    玄燁想做最後的一次搏擊。


    眾多部族的首領,看到玄燁如此堅決,一個個也不再說什麽。


    說到底,女真現在的狀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沒有幾日了。


    他們隻是不願意在最後時刻,還落個汙名死去。


    既然玄燁如此堅決,他們又何必在做徒勞之事。


    於是計策就此定了下來。


    第二日,已經潰敗的女真,卻是糾結了大軍。


    玄燁更是親自武裝上前叫陣。


    “霍去病,可敢不倚仗裝備之利堂堂正正與我一決!!!”


    玄燁喊的有幾分聲嘶力竭。


    這是堂堂正正的叫戰,即便很多人建議霍去病不需要去理會。


    因為沒有必要,女真已經沒有這樣堂堂正正作戰的資格了。


    敗軍,又豈能還有尊嚴。


    霍去病自然也知,但他畢竟是年少的大將軍。


    他固然可以不管,固然可以不理會。


    但武將者,手握勝券,在這種時候,又豈能怕了那玄燁。


    若說掌握了這樣的優勢,還不敢和即將失敗的敵軍首領一決。


    那這一仗,即便打贏了,霍去病也會永遠的不爽。


    於是他決意,不管敵軍是不是有陰謀,他定然要去迎戰。


    “霍兄,此事……”


    趙雲擋住了霍去病,可剛要開口,霍去病卻是抬手打斷了趙雲。


    幾日前,左右衛大軍匯合,真正展開的進攻,讓女真連續失敗。


    二人同樣卓絕,同樣的英武。


    尚不能分出高下。


    而這一次李燁點將,有意要他們二人較勁。


    二人心中都清楚,霍去病對此也不暗藏什麽私心。


    直接對趙雲說道,“趙兄,這一次既然是玄燁叫陣,我便要去取了他的首級,如此這北伐女真第一功,便是我的了。”


    趙雲搖頭道,“在下又豈是見不得霍兄得首功之人,隻是我擔心對方連敗連逃,卻突然如此,隻怕其中有詐啊。”


    霍去病看著趙雲,趙雲之言,他自然是相信的。


    隻是此事,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趙兄,此事,我避無可避,隻是也不能大意了,我想請你護持,即便對方有奸計害我,有你護持,我亦無任何擔憂。”


    趙雲見霍去病態度堅決,也知道自己勸不住他,於是點頭道,“既然霍兄把性命交托,在下定不負所托。”


    兩名英傑的交流,短暫且沒有任何一絲承諾。


    霍去病不避諱要搶首功,更不避諱讓趙雲為自己掩護。


    趙雲固然想要首功,可卻也絲毫不做作,應下了霍去病請托。


    大軍寨前,玄燁一馬擋關,霍去病也帶著大軍,從容赴約。


    而到了此刻關口,真正緊張的人,反而卻是玄燁。


    幾日以來,他麵對霍去病,已經早就沒有了什麽自信。


    固然在軍隊裝備上有所差距,但他們都是依據防禦工事禦敵。


    兩相抵消,其實也差不了多少戰鬥力。


    可這幾日的戰鬥之中,沒有一次,玄燁覺得有過希望。


    今日為了最後一個計劃,他不的不直麵霍去病。


    然而,在霍去病策馬前來的時候。


    那馬蹄的踢踏聲,一聲重過一聲,都像是重重地,踏在了他的心上。


    玄燁強裝鎮定,目前霍去病還沒有進入弓弩射程。


    看著霍去病上前,玄燁自然也策馬迎上。


    他全副武裝,戰前已經不需要多言。


    二人同時鞭馬,手中兵刃都緊握。


    第一合,玄燁咬牙硬頂。


    霍去病不過二十的年歲,手中力量卻重若千鈞。


    在年齡上占著優勢的玄燁,僅僅一次交鋒就已經心知絕對沒有一絲機會。


    此刻交戰之地,已經是雙方弓弩範圍之內。


    玄燁早就已經視死如歸,第二迴合剛要開始。


    女真軍中,弓弩齊備。


    這是玄燁早就已經安排的事情。


    他這一次去,就不迴來了。


    要殺霍去病,他可以陪葬,可以賠上性命和後世所有的罵名。


    此刻箭矢齊備,弓在弦上。


    如此密集的弓弩之下,霍去病即便天縱神武,而注定難脫生天。


    此狀況,霍去病自然也發現了,可此刻再走,已是不及。


    自己性命,隻寄托趙雲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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