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思量,心如火燒。


    愛新覺羅玄燁低著頭,但他的眼睛卻一直陰惻地凝視地凝視著丹墀上的李燁。


    大夏的條件,絕不是女真人所能掌控,但眼下他沒有選擇。


    沉吟之間,他做出了選擇。


    “陛下,您的條件……女真,接受!”


    此言一出,朝堂嘩然,雖然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可文武臣工聽了,還是歡欣鼓舞,女真地區內的礦產有多豐富,李燁從未說過,但從他的態度上不難看出,那是一筆巨大的資產。


    “很好。”


    嘲弄地笑了笑,李燁已經懶得理他:“既然是這樣,現在就簽訂國書,同時繳納女真人土地表冊,且……蓄發改服。”


    “哼!”


    事至如此,木已成舟。


    多爾袞再想說什麽都來不及,即便知道沒有選擇,但玄燁在他眼中還是成了罪人。


    女真的千古罪人!


    “你對得起汗阿瑪嗎!”


    啪的一個嘴巴扇在玄燁的麻子臉上,多爾袞轉身就走,朝堂上百官也都在方才隨著李燁一同散去,此刻隻有零星的幾人在看熱鬧。


    “女真使者,陛下已經退朝,你快點出去,這地方不容異類!”


    幾個內侍陰陽怪氣地說怪氣地說著,還不忘把手中用於清潔的淨水,往他身上潑。


    禦書房中!


    李燁正在休息,孔子人方才離去,兩人交談了一下之後的局麵,孔夫子已經看李燁同女真人的和談盟約,九成隻是廢紙一張。


    在他麵前,李燁並沒有隱藏內心想法,當下與女真人的和談,隻是為了拖延時間,並且盡可能為後續做足準備。


    軍隊製造列裝還需要點點時間,如果能借這個機會,將大夏的軍隊滲透進入女真各部之間,那麽日後的戰爭必然可成摧枯拉朽之局,徹底湮滅女真。


    ”人心不易,心易亦雲。”


    孔夫子留下這樣一句話,儼然他對李燁的計劃,十分支持。


    這也是李燁當時為什麽,要索要女真人礦脈,並且許諾已完工抵賬的原因,一旦合約簽訂,則大夏軍隊可公然進入女真腹地,凡礦脈之所在,就算不是關隘要地。


    但沿途沒有女真人阻礙,他們就能更輕易舉事。


    千裏之外,女真人大營。


    胤禛看著手裏的皮卷,全身都在顫抖。


    是他傳信督促玄燁盡快簽訂合約,他們已經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可眼下這皮卷上的內容,還是超乎了他的預料。蓄發、易服、稱臣、礦脈和賠償。


    一萬萬兩的天文數字,他是怎麽敢答應的!


    胤禛忍怒不過,直接掀翻了桌子。


    “五哥。”


    弘曆眼見如此,上前來勸:“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有更改的餘地,但是這盟約未必一定要接受!”


    “混賬話。”


    胤禛冷目側視:“盟約簽訂,我等要是不照做,不是正好給了大夏口舌,他們要是再次殺來,咱們就沒有機會了!”


    抬望眼,胤禛滿目都是熱淚:“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女真滅族,他們要來,就來,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是多爾袞那邊……”


    弘曆故意擺出一副擔心的樣子,但事實上他卻高興得不行,現在出了這種事,作為使團頭目的多爾袞、玄燁,在他們本部人馬的心中肯定威望掃地,這樣他們也就自然失去了爭奪汗位的機會。


    “他可是個烈脾氣,也不知道四貝勒,會不會遭他折辱。”


    “你是在擔心他?”


    胤禛雙目一渺,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早在他眼中,弘曆現在突然這麽好心,誰能相信。


    “我這不是擔心嗎。”


    弘曆歎了口氣,默口不語,胤禛卻還是不肯給他麵子:“你現在更應該擔心,大夏軍隊一旦到此,我們當做什麽準備;不如把你的兵馬調出來。”


    “幹什麽!”


    弘曆瞬間警惕起來,看他這副德行,胤禛根本懶得解釋,隻讓他去忙點正經事,不要在這添麻煩。


    轉眼之間,女真人方麵,已經將準備好的表冊等物送到,以及他們現在所知道、掌握的礦脈詳圖,這些東西全是真品,沒有作假的成分。


    胤禛很清楚,李燁索要這些,必然早就做好準備,現在騙他,無異於自殺。


    自從上次玄燁答應了李燁的條件之後,多爾袞和他之間就再沒說過話,自然來送表冊的事,也不會同行。


    李燁看過表冊,隻是隨手扔在一邊。


    玄燁很詫異,難道他都不在乎這些嗎?


    李燁也不解釋,隻告訴他速做準備,要求其帶領使團返迴兩國交界處,大夏會調遣當地駐軍,以及特遣人員,進入女真地區內,對所有礦脈進行封鎖。


    旬月之後。


    千裏之外的女真疆土內,大夏的將士早以接管礦脈為理由,在當地遍布縱橫,蛛網一樣延展開來,他們的行動並不隱秘,也正因如此,才讓那些心懷疑惑的女真人,並未采取任何行動。


    女真幾大貝勒,-無人不為這一結果而痛心疾首,可是也沒什麽辦法,隻有多爾袞一心想著重整軍馬普拚死一戰。


    或者是暗殺一些駐紮在礦脈周圍的大夏將士,一步步蠶食他們的力量。


    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大夏境內,李燁所要求之軍備,已經全數製造完畢,並且分發列裝在各軍中。


    而且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女真人的賠款也在陸陸續續送來,雖然不是很多,但作為軍費也足夠了,看著富足的倉廩,精銳的兵甲,李燁心中悠然。


    而今天氣入秋,高而爽潔,且糧食作物也即將收獲,此時正是用兵的好時機。


    倉廩之內的陳舊糧草,正好可以提出來重做軍糧消耗,之後空閑出來的地方,以新收入的糧食作補充,以確保存糧的新鮮,一舉兩得。


    “而今正是交戰的好時機,秋高氣爽,人心燥氣正濃,也好讓將士們好好宣泄一番。”


    扶著高宇之欄,李燁目光遠眺正是女真所在:“霍去病,這一次就還由你來做統軍之將,子龍與你同行。”


    “速戰速決,你可有信心,在入冬之前,盡滅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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