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句之後。


    努爾哈赤沒有絲毫的猶豫。


    直接是將幾個人,都是直接拉到了一出圖騰之上。


    在那圖騰之旁,一頭神駿的雄鷹,展翅欲飛。


    正是女真人世代信奉的圖騰——海東青。


    而這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努爾哈赤眯著眼睛,直接是招了招手。


    不過是片刻之後。


    便是有心領神會的宮人,直接小心翼翼的端上了十杯盛滿了美酒的酒器,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桌案之上。


    而努爾哈赤本人緩緩的取出一把小刀,以刀刃毫不猶豫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鮮血淋漓而出。


    努爾哈赤豎著手掌,將那鮮血一點一點的滴到了十個酒器之中。


    隨後。


    便是望向了自己的幾個兒子,臉上的表情,是極為的鄭重道:“今日,本汗要你們對著海東青發誓!日後,不論你們是否為我女真酋長,身上都不能沾染上自家兄弟同胞的鮮血!”


    這一番話,努爾哈赤說得可謂是慷慨激昂。


    而這邊。


    幾個貝勒同樣是相視一眼。


    猶豫的片刻。


    隨後。


    便是有學有樣。


    依照剛剛努爾哈赤所做的那樣。


    以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掌。


    同樣是將鮮血滴落在了那十個酒器之上。


    隨後。


    便是異口同聲的朗聲道:“海東青在上,日後,我皇太極(多爾袞)(福臨)(玄燁)(胤禛)(弘曆)……不論是否為我女真酋長,身上都不會沾染上自家兄弟同胞的鮮血!”


    “若違背此事,則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言罷。


    努爾哈赤舉杯示意。


    而其餘九人。


    也是同樣的舉起酒器。


    幾乎是同一時間。


    一仰頭,便是將滿滿的一杯酒,直接是一飲而盡。


    啪!


    直接摔碎了酒杯之後。


    努爾哈赤將目光,再一次的望向了眾人:“既然是如此,此次的先鋒大將,便由大貝勒皇太極擔任,爾等可有異議?”


    話都已經是說到了這個份上了。


    其餘的幾個人,即便是再有不甘,自然也是不敢在這個場合說什麽反對的話了。


    當下。


    沒有絲毫的猶豫。


    便是直接的俯身下去,朗聲迴應道:“兒臣,沒有異議!”


    於是乎。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此次女真入關的先鋒大將的難題,便是直接的定了下來。


    而後。


    此次的朝議,便是直接的結束了。


    眾人都是散去。


    而努爾哈赤卻是唯獨留下了皇太極一人。


    已近黃昏。


    昏暗的燈光下。


    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兩人,是席地而坐,相互對望。


    而後。


    努爾哈赤沉默片刻,將目光直接是望向了山海關所在的方向,隨後便是直接鄭重道:“皇太極,此次入得山海關之事,乃是我女真大業的重中之重,一定是不容有失的,你為先鋒,先行入得山海關,一定是要慎之又慎。”


    聽到努爾哈赤之言。


    皇太極自然也是沒有任何的異議。


    畢竟。


    對於此次入得山海關的重要性,他自然也是再明白不過了。


    當下。


    便是直接的點了點頭,沉聲迴應道:“父汗放心,兒子一定是盡力而為!”


    努爾哈赤輕輕的笑了笑,隨後拍了拍皇太極的肩膀,很是滿意的說道:“對於你,本汗自然是再放心不過了。”


    說完。


    努爾哈赤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


    猶豫了良久,又是沉聲道:“皇太極,方才的本汗所說的話,你們也是聽到了。”


    “此次,本汗已經是決定了,這攻夏之戰,你們這幾個兄弟之中,若誰能占據頭功,本汗便是會將這酋長之位,直接傳給誰。”


    一句之後。


    皇太極瞳孔猛縮。


    眼眸中,各種各樣的神色不斷的浮現者。


    有震驚、驚駭。


    同樣也是有了然。


    但更多的,還是那深埋在眼底的那一絲不甘。


    在聽得此言之後。


    皇太極的嘴唇似乎都有些幹裂。


    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


    緊緊的望著麵前的努爾哈赤。


    想要說些什麽。


    但是半天。


    卻又什麽都不敢說。


    到了最後,隻能是輕歎一聲:“父汗……”


    而努爾哈赤。


    自然是知道皇太極想要說些什麽。


    這邊。


    也是歎息一聲,無奈道:“皇太極,本汗知道你想說些什麽。”


    “你是本汗的長子,能力又是出眾。這些年來,本汗的身體每況愈下,正是由你幫著本汗,操持著女真一族的許多事情,立下了汗馬功勞。於情於理,本汗都該幫你,登上這酋長之位的。”


    而這邊。


    聽得努爾哈赤此言。


    皇太極連忙是把腦袋埋在了地上,直接是朗聲道:“父汗,兒子絕對沒有這般的想法。”


    話還沒說完。


    這邊的努爾哈赤卻是輕笑著,直接的扶起了皇太極,又是直接笑道:“有也好,沒有也罷,其實都不重要了。”


    “此事,其實是本汗對不住你。不過,皇太極你自己應該是明白的,我女真人,從來就是強者至上。如果本汗當真是直接將皇位這麽傳給了你,對於你的幾個弟弟是不公平的。”


    搖了搖頭。


    說到這裏的時候。


    努爾哈赤的言語中,竟然是帶上了一絲的蕭瑟:“若當真是如此,你的幾個弟弟不會答應,還有他們身後的那些文武大臣們,也不會答應的。”


    “如此一來,我女真必然滋生大亂。此刻,正值我女真逐鹿天下的關鍵時刻,這樣的大亂,是必然不能發生的。你明白麽?”


    皇太極沉默片刻。


    雖然心有不甘。


    但半晌,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兒子明白。”


    努爾哈赤微微頷首,聽得皇太極之言,臉上也是多了些滿意之色:“你能明白便是再好不過了。”


    “所以,這酋長之位的爭奪,本汗也是幫不了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爭取。”


    說完。


    努爾哈赤再一次的低下頭去。


    歎息一聲。


    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臉上也是閃過一陣的糾結之色。


    而後再一次的看了下四周。


    除了他和皇太極之外。


    再無他人。


    此後。


    努爾哈赤這才是直接一字一句道:“本汗如今,已經是時日無多了。”


    僅僅是一句之後。


    這便。


    皇太極便已經是麵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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