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姚廣孝離去了很久。


    現場陷入了良久的寂靜。


    這邊董卓一直是緊緊的皺著眉頭。


    不知是過了多久。


    才是望向麵前的李儒,是沉聲道:“文優,你說這姚廣孝……當真是真心如我西涼,值得信任麽?”


    而這邊。


    聽得董卓之言。


    李儒同樣也是一臉的凝重,思索片刻才是深深道:“此前姚廣孝初入我西涼,卻一直是一言不發。今日突然獻計……”


    搖了搖頭。


    猶豫了片刻,李儒才是沉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此前的時候。


    連帶著董卓,也同樣是如此。


    雖然在姚廣孝投靠了西涼的這一段時間。


    一直是沒有任何異常的動作。


    但李儒對於姚廣孝的戒心,卻一直是沒有放下過。


    以他的直覺。


    一直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


    姚廣孝拋棄了跟隨了這麽久的朱棣,而轉投他們的西涼,其目的絕對是沒有這麽單純的。


    所以。


    一直以來。


    李儒都是勸說董卓,一直派人將姚廣孝緊密的監視了起來。


    一直是沒有放棄過對於姚廣孝的戒備。


    而這邊。


    董卓聽得李儒之言。


    卻是頗為糾結的搖了搖頭:“可是文優啊,這會不會是你多慮了?如今距離姚廣孝此人,入我西涼,已經是過去這麽久了,若是他圖謀不軌的話,早就是行動了,何必是等到現在呢?”


    然而這邊。


    李儒卻是緩緩還搖了搖頭:“主公可知這毒蛇?”


    董卓皺眉疑惑。


    很明顯。


    並不明白此刻的董卓在說些什麽。


    而這邊。


    李儒卻是一字一句道:“毒蛇擅忍,在捕獲獵物的時候,往往是潛伏許久,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一擊!”


    “往往會在獵物最鬆懈的時候,才會出手。而姚廣孝此人,會是比毒蛇更加難纏的對手。”


    而聽得李儒之言。


    董卓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片刻之後。


    目光一曆,便又是冷聲道:“既然是如此的話,不若咱家直接除掉他!”


    說著這話的時候。


    董卓的臉上帶著陣陣的煞氣,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然而僅僅是一句之後。


    李儒卻是立馬是擺了擺手,直接阻止了董卓之言:“主公不可!此刻吾西涼乃是誌在天下!此刻正是主公爭奪天下的關鍵時刻,若此刻無故殺了姚廣孝,必定是落得口實,引得天下人口誅筆伐。若開此先河,天下英才,豈不皆畏我西涼如虎?”


    聽得李儒之言。


    董卓嘴巴不住的翕動著。


    思索片刻。


    還是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麽了,隻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而這邊。


    見得此刻的董卓,李儒也是話音一轉,直接輕聲安慰道:“主公你且放心,如果這姚廣孝當真是真心投靠,待得吾等徹底探清之後,主公自然可以重用於他。”


    說完。


    對於姚廣孝此人,李儒卻也是不吝誇耀:“姚廣孝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有定邦屠龍之術。其才學尚在我之上。若是如此,我也樂得清閑,即便退位讓賢,又有何不可?”


    而這邊。


    董卓在聽得李儒的安慰之後。


    原本一直緊繃的眉頭,也是直接的舒展開來:“文優,咱家有了你,當真是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你便是咱家的張良、李斯啊!”


    “這姚廣孝再過優秀,又豈能取代你在咱家心中的地位?”


    而對於董卓之言。


    李儒卻也隻是置之一笑。


    而片刻之後。


    卻依舊是眉頭微皺。


    沉聲道:“不過現在,我最擔憂的,卻還不是姚廣孝此人……”


    董卓有些奇怪,又是直接詢問道:“文優你這是?”


    聽得董卓的詢問。


    李儒歎息一聲,是沉聲道:“主公不覺得,這賈詡指使華雄三人,向並州軍動手,是太過蹊蹺了嗎?”


    “我並未聽得賈詡和呂布或者是並州軍的任何一人,有所仇怨,好端端的,賈詡為何要如此加害並州軍?”


    董卓皺眉,才剛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又是皺了起來:“所以,文優你的意思是?”


    這邊。


    李儒望向營賬之外,是一字一句道:“或許賈詡的背後,是受人指使!其目的,便是為了製造我西涼內訌,便可以坐收漁利。”


    說道這裏。


    李儒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若是在平時,吾等可以很簡單的便查清楚,這些日子,賈詡到底和那些人接觸過。但可惜……如今吾等正在和朝廷交戰,大部分的探子和斥侯,都是投放到了這戰場之上,根本沒有餘力,去探查賈詡之事了……”


    這邊。


    董卓同樣是皺眉,沉默片刻後,才是緩聲道:“咱家已經派人,前去追查賈詡,活能捉住了他,或許便能知道,到底他是受何人指使了。”


    聽得董卓之言。


    李儒之事苦笑著搖了搖頭:“此事何其難也?”


    “賈詡此人,吾素有所知,一向是謹小慎微,此刻遠遁,必然是做好了周全的計劃,豈能是那麽容易被吾等抓獲的?”


    “主公不必為此勞心勞力,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要吾等保持好警惕,沒那麽容易中招的。”


    聽得此言,董卓也是揮了揮手,並沒有繼續說著姚廣孝的事情了。


    反而是徑直的望向麵前的李儒,突然又是問道:“文優,以你看來,奉先如何?”


    聽得董卓突然的一句詢問。


    李儒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便是沉聲道:“主公,奉先入我西涼已經是有數年之久了。”


    “然而,我對於他的評價,卻依舊是同數年前,沒有任何的區別。”


    “奉先此人,是一頭猛虎。猛虎雖然兇猛無敵,然而卻從來都是獨行,難以馴服。即可傷敵,亦可傷己。”


    聽得李儒之言。


    董卓眯著眼睛,臉上卻並沒有更多的表情,緩緩的點了點頭:“猛虎麽?”


    說完。


    董卓便再沒有說些什麽了。


    而李儒則是沉默片刻,便是直接道:“主公可命令大軍休整兩日,待到大軍休整完畢,吾等便出發前往虎牢關了。”


    這邊。


    董卓自然是知道李儒這話到底是怎麽迴事,依舊是皺起了眉頭:“文優,當真是要放棄攻打泗水關,轉而攻擊虎牢關了麽?”


    聽得董卓之言。


    例如緩緩的點了點頭:“自然如此。”


    “這泗水關如今想要攻下,已經是難如登天。若僅謀一地,則滿盤皆輸。”


    聽得李儒之言。


    幾乎是下意識的。


    董卓便是想起了泗水關上,那幾乎是多如牛毛一般的火器。


    也是頗為的頭疼。


    正如李儒所言的那般。


    至少泗水關的火器尚在一日。


    饒是西涼數十萬大軍,想要攻下泗水關,也根本是難如登天。


    所以。


    在這樣的情況下……


    董卓歎息一聲,緩緩點頭:“明白了。”


    而這邊。


    見得董卓臉上複雜的神色。


    李儒也是輕輕的笑了笑,直接的沉聲到:“主公,你也不必擔心,我已經是得到了密報,這虎牢關上,並未有多少火器架設。”


    “這朝廷,此次是將寶都壓在了泗水關上,企圖以泗水關徹底的阻攔我西涼大軍的步伐。”


    “此刻,這虎牢關上,也不過是兩萬人馬,加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貼身侍衛統領在鎮守。”


    “以奉先之能,拿不下一個李存孝,莫非連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都拿不下不成?”


    “主公且放心吧,我西涼大軍攻下虎牢關,必定不會艱難”


    見的李儒臉上自信篤定的神色。


    董卓卻是突然苦笑一聲:“文優,前番在攻打泗水關之前,吾等也是如此的篤定,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泗水關,竟然成了攔住吾等西涼大軍的一道天譴……而如今,若是這虎牢關也攻不下了,又當如何?”


    麵對董卓之言。


    這邊的李儒卻是渾身一顫。


    卻是轉身,下意識的望向了中軍大賬之上,所懸掛的一幅函圖。


    目光緊緊的望向了其中的一點。


    注視良久:“如此,吾等便隻有兵行險招了。”


    而數日之後。


    京城。


    李燁依舊是身處皇宮之中。


    然而。


    身為這大夏的天子。


    李燁自然不可能此刻泗水關的情況不關注。


    事實上。


    幾乎是每日。


    都會有大量的密報。


    從泗水關前線。


    直接的傳遞到李燁的手中。


    其中。


    即有關於泗水關的大夏守軍的。


    也自然是有關於西涼軍的。


    此刻。


    見得剛剛傳遞過來的密報。


    李燁不過匆匆的看過了幾眼。


    便不由得是皺起了眉頭:“咦?”


    突然的一聲。


    卻是將在場其餘的大臣們的注意力,都是吸引了過來。


    曹操、司馬懿等人皆是抬起頭來。


    見得微微皺眉的李燁。


    皆是一臉的疑惑。


    相視一眼。


    而後,才是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陛下,怎麽了?莫非是泗水關的前線,出現了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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