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聽得此言之後。


    那書生恭敬的拱手:“嶽將軍,上得戰場,報效大夏,並不一定要上陣殺敵吧?”


    一麵說著。


    此人一麵緩緩抬頭。


    雖然身形瘦弱,衣服也破敗樸素。


    然而堅毅的麵容,銳利的眼神。


    卻是為這弱不禁風的書生,增添了幾分鐵血。


    “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即便不能親自上陣殺敵,又有何妨?”


    即便是麵對在如今整個大夏都聲名鵲起的嶽飛和於謙,此人依舊是能保持著絕對的淡然:“更何況,在下更是記得,陛下在此次武舉之中,除了常規的騎馬,箭術,拚殺之外,更是增添了韜略,陣法,練兵……”


    “此次科舉,陛下已經言及,不問出身,以賢納士。如今嶽將軍和於大人又為何要阻止在下參與武舉呢?”


    此人寥寥數語。


    一旁的於謙整個人的臉色便是緩和了下來。


    無論怎麽說。


    一個人的氣質是改變不了的。


    不論此人參與武舉到底是處於什麽樣的想法。


    但光論在他們麵前的這幾分氣度。


    此人便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而這邊。


    嶽飛聽得此言。


    嘴角更是閃過一絲笑意。


    望向此人的目光,多了幾分好奇。


    因為此人言語間,卻是與嶽飛的理念有幾分暗合。


    和此人相比。


    嶽飛自然不是這般弱不禁風的。


    然而。


    身為一方統帥。


    嶽飛的武力雖然不弱。


    但是相比起宇文成都這樣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絕世猛將,自然還是有所不及的。


    他的長處,從來不在於衝鋒陷陣。


    而是如同此人所說。


    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一個好的統帥,並不需要親自上陣。


    而是坐鎮中央,統籌遙控即可。


    眯著眼睛,嶽飛是輕聲笑道:“你叫什麽名字?”


    此人緩緩拱手:“陳子雲見過將軍,見過大人。”


    “籍貫,身份?”


    “不過義興一家奴。”


    “擅長韜略?”


    “讀過幾本兵書。”


    麵對嶽飛的詢問。


    此人皆是一一迴答。


    甚至好不避諱自己家奴的身份。


    對於他的迴答。


    嶽飛隻是輕笑著。


    緩緩點頭:“既然如此,你參與武舉之事,本將準了。”


    嶽飛大手一揮。


    先前一直反對的於謙卻也沒說些什麽。


    緩緩點頭。


    就這般。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


    這個看著比於謙這個文臣還有瘦弱不少的人。


    就這般成功的報名了此次的武舉。


    然而。


    如此的舉動。


    卻是讓現場便是炸開了鍋。


    不僅是百姓們目瞪口呆。


    就連一旁各家的探子們,更是暗自譏諷嘲笑。


    “此人如此弱不禁風,報名武舉,開什麽玩笑?”


    “嶽飛將軍和於謙大人,不會是見得科舉報名慘淡,便病急亂投醫吧?”


    “唉,如此看來,此次陛下和朝廷改革的科舉,怕是要慘淡收場了……”


    “哈哈,當真是笑煞我也!”


    “看著此人如此模樣,怕是連弓都不能開,馬都騎不利索吧!?就此人,還參與武舉!?”


    一時間。


    整個現場,皆是一片的嘩然。


    不解者有之。


    譏諷者有之。


    歎息者亦有之。


    而這樣的情況。


    卻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得到平息。


    反而是因為下一個人的到來,而愈演愈烈。


    約摸片刻之後。


    一個一身汙晦。


    甚至腳上還帶著腳鐐之人。


    來到了報名現場。


    而這個人。


    現場不少人都是認識。


    “你是匈奴的王子,金日??”


    於謙深深的皺起眉頭,望著麵前之人,眉眼間充斥著陣陣的敵意。


    因為著麵前之人不是別人。


    正是那匈奴休屠王之長子,金日?。


    在此前。


    匈奴單於冒頓帶著匈奴大軍攻打京城。


    這金日?,正是跟著他的父親休屠王以及匈奴大軍一道,一起殺到了這京城之下。


    隻是因為當初勸諫,而惹怒的冒頓,被冒頓下令逐迴了河套。


    自冒頓和匈奴那三十萬大軍覆滅之後。


    被逐迴到河套的金日?。


    卻是被霍去病還有趙雲等人。


    連同著在河套的的大批匈奴王室,大臣,以及婦孺們,一起被俘虜了。


    當初。


    金日?和這些人一起。


    被押送到了京城的時候。


    大多數的京城百姓們,可都是見到過的。


    而在此之後。


    金日?作為大夏的俘虜。


    被李燁一聲令下。


    同其他的俘虜一道。


    直接被打成了奴隸。


    堂堂匈奴的王子,此刻在大夏的禦馬監負責養馬的工作。


    麵對於謙的詢問。


    還帶著腳鐐,臉上刻著代表奴隸身份刺青的金日?朝著於謙緩緩行禮:“大人,金日?曾經的確是匈奴的王子,但是現在,金日?的身份,隻是大夏的一個養馬奴。”


    很明顯。


    此刻對於金日?的到來。


    於謙和在場所有人一樣,都是幾位的詫異。


    而且。


    身為夏臣。


    於謙對於金日?這個來自大夏死敵的匈奴人,自然是十分的敵視的。


    冷冷的瞪了金日?一眼,是沉聲道:“既然你知自己身份,此乃我大夏科舉,你一匈奴人莫非也要來參與嗎?”


    麵對於謙明顯的責問。


    金日?卻隻是緩聲的行禮道:“啟稟大人,金日?得知大夏此次舉行的科舉,陛下已經是下令了,不問身份,隻問賢能。”


    “此乃陛下金口玉言。所以,即便金日?乃是匈奴出身,此刻更是奴隸,卻也能參加此次科舉吧?”


    一番話,可謂是有理有據。


    卻是將於謙直接堵了迴去。


    畢竟。


    正如金日?所言。


    此次的科舉。


    李燁這個大夏天子都已經是下令了。


    不問出身,隻求賢能。


    所以。


    哪怕是以金日?此刻的身份。


    也是能參與此次科舉的。


    略微的皺了皺眉,於謙是沉聲道:“此次的文舉,考校的乃是經史子集,文學經典,筆墨文章。你一匈奴人,也知我夏學?”


    聽得此言。


    金日?卻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徑直是拱手道:“啟稟大人,金日?雖然是匈奴人,卻自小對中原的文化極為感興趣,中原經典名著,文學金日?不說精通,卻也是略知一二。”


    “是故,希望大人通融。”


    說完。


    金日?竟然是以周禮,朝著於謙恭敬的一行禮。


    看其通身氣質。


    若不是身上的奴隸標誌,以及標準的異族容貌。


    恐怕別人還真一為,這是一位來自中原的飽學之士。


    而此刻。


    金日?話都已經是說到了這個份上了。


    而且。


    在科舉籌備之前。


    李燁更是三令五申。


    屢次強調此次科舉任何國家,任何身份之人,都可以參與。


    所以。


    於謙終究沒有為難金日?。


    緩緩的點了點頭。


    讓金日?以匈奴人和奴隸的身份,完成了科舉的報名。


    而現場。


    更是因為如此。


    瞬間便掀起來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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