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大殿之上。


    慈禧等人萬萬沒有想到。


    宣武門前的一幕。


    不過隻是李燁為他們準備的一道前菜而已。


    真正的重頭戲。


    還在後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大夏正統皇帝李鎮。


    昏庸無道,率性從事,聽信奸佞,殘害忠良!


    暴虐百姓,多修園林,不恤民情!


    土木堡一戰,盡喪我大夏五十萬精銳!


    匈奴大夏京城一戰,天子之尊,屈服匈奴淫威,倒行逆施,助紂為虐!


    叫門勸降,傷我將士軍心,寒我百姓民意!喪我大夏顏麵!


    正道不行,仁義不施!


    今天啟皇帝李燁,遵循大夏列祖之法!


    廢除李鎮天子之位,貶為親王。


    欽此!”


    當小春子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洋洋灑灑念完這一句的時候。


    現場。


    無論是宗人府的李慜等人。


    亦或是秦檜,趙高之流。


    俱是麵色陰沉。


    雖然此前在戰時。


    李燁借李鎮叫門勸降之事。


    廢除李鎮皇帝之位。


    此事,他們俱已經得知。


    但是在此前,他們心中依舊抱著一絲僥幸。


    畢竟是那時在戰時,特殊時期。


    此刻戰後。


    李燁應該不該這麽明目張膽的對李鎮動手吧?


    然而事實證明。


    他們自然是想多了。


    痛打落水狗這樣的事情。


    李燁自然是再熟練不過了。


    不趁著機會將李鎮和慈禧踩在泥裏。


    莫非等到這兩人緩過氣後,再來對付自己?


    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這邊。


    秦檜等人都已經是如此了。


    就更別提慈禧和李鎮這兩個正主了。


    “李燁!你不要太過分了!”


    隨著慈禧幾乎歇斯底裏的一聲怒喝。


    整個大殿的形勢是瞬間為一凝。


    慈禧滿臉通紅。


    是死死的望向麵前的李燁。


    同樣憤怒的。


    還有在慈禧的身旁。


    幾乎把牙齒都咬碎的李鎮。


    “朕才是大夏的皇帝!大夏的天子!你憑什麽能廢朕!?”


    此刻的李鎮。


    滿臉皆是漲紅。


    死死的盯著龍椅之上的李燁。


    眼眸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厲色。


    曾幾何時。


    那是隻屬於他李鎮的位置。


    如今。


    不過幾個月過去了。


    這龍椅上。


    卻是坐上了一個他此前從來都不曾看得起的李燁。


    李鎮憤怒,不服!


    更何況。


    如今。


    還是李燁當著這所有朝臣的麵,要廢除他的皇帝之位!


    李鎮又怎麽能忍!?


    “你問朕,憑什麽?”


    麵對李鎮氣急敗壞的詰問,李燁的嘴角帶上一陣的笑意。


    然而僅僅片刻之後。


    那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幾乎凍人徹骨的寒冷。


    “好,那朕,現在就告訴你!”


    盯著殿下的李鎮,李燁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俱是漠然。


    一揮手。


    一隊一隊的將士直接上前。


    他們手中捧著的。


    是一堆一堆。


    幾乎比他們人還高的書信。


    李燁滿臉皆是冷漠的神色。


    指著那一堆堆,幾乎堆積成山的書信,是冷聲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這一句之後。


    李鎮的臉色驚疑不定。


    目光在那些書信,還有李燁的身上不住的逡巡著。


    冷哼一聲,直接不屑道:“朕如何知道這是什麽?”


    “你不知道?”


    李燁眯著眼睛,緩緩點頭:“好啊,那朕告訴你。這些,都是在此次和匈奴之戰中,陣亡的大夏將士的訣別書。”


    “一共六萬七千四百三十二封。”


    李燁起身。


    在眾人的注視下。


    一步,一步。


    走到殿下。


    來到李鎮的身邊。


    來到這堆積如山的書信之前。


    目光死死的盯在李鎮的身上,是一字一句道:“這每一封書信之上,都帶著這些將士的英魂!你知道朕第一次看著這些書信是什麽感受嗎?朕的心在滴血!”


    “直到現在,朕都不敢將這些書信,送到他們家人的手中。因為朕不敢,朕覺得慚愧!”


    “朕沒有好好的庇護得了他們。”


    麵對李燁幾乎發自肺腑之言。


    李鎮依舊是不屑。


    瞥了李燁一眼,是冷哼道:“他們身為大夏的將士,為國捐軀,乃是本分!”


    “他們的死,於朕又有何幹!?”


    當著所有人的麵。


    當李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李鎮自以為沒有什麽。


    但是。


    僅僅是一瞬間。


    李慜、秦檜……


    一群人紛紛是麵色一變。


    就連慈禧也是瞪大了眼睛,滿是驚恐的望向李鎮,徑直一聲嗬斥:“你給哀家閉嘴!你這蠢貨!”


    而在脫口而出的一瞬間。


    就連李鎮自己也是麵色一白。


    連忙是捂住了嘴巴。


    不敢再發一言。


    雖然這一切,都是他心中之言。


    但是身為大夏天子,這樣的話,又怎麽能當眾說出來呢?


    果不出其然。


    就在李鎮一句之後。


    那捧著書信的將士們。


    一個個的雙眼通紅。


    瞪大了眼睛。


    滿是煞氣的目光,猛然刺向李鎮。


    就連曹操,司馬懿,衛青,嶽飛,楊門女將們……


    甚至是大多數的大臣們。


    也是下意識的,將滿是寒意的目光,望向了李鎮。


    這些犧牲的將士們。


    為了京城和大夏,不惜犧牲了他們的生命。


    而這些令人心寒的話,李鎮竟然還能說得出口?


    道道的目光。


    望向李鎮的時候。


    後者的脊背發涼。


    臉上已經是帶上陣陣冷汗。


    而李燁在聽得此句之後。


    渾身上下,也是散發著陣陣恐怖的煞氣。


    “好一個與你何幹,好一個於你何幹!”


    李燁朗聲大笑,指向李鎮的言語間,已經是充斥著無盡的寒意:“這便是你,身為大夏天子,說出來的話嗎!?”


    “若不是你,不顧龐太師,趙丞相等人的勸阻,執意改道,大夏怎麽會有土木堡的慘敗!?五十萬精銳將士,怎麽會葬送!?匈奴又如何敢南下京城!?你告訴我,現在你告訴朕,這些將士的死,和你沒何幹!?”


    一句之後。


    李鎮麵色一白。


    想要說些什麽。


    卻是猛然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


    而李燁依舊是在一陣陣的曆喝:“若不是你,在我軍占據上風之時,以天子之尊,叫門勸降,亂我軍心民心!為匈奴贏得喘息之機!匈奴如何能再起戰意!?你告訴我,這些將士的死,和你何幹!?


    李鎮猛然退後一步。


    麵色已經滿是蒼白。


    ”和你何幹!?現在朕就告訴你!”


    “土木堡一戰,五十萬將士的死,皆因你起!”


    “無數名臣能將的死,皆因你起!”


    “這六萬五百三十二名犧牲將士的死,皆因你起!”


    “你現在,告訴朕!”


    “到底與你有沒有幹係!?”


    最後一聲怒喝。


    李鎮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一個踉蹌。


    直接是跌坐在了地上。


    滿臉皆是慌亂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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