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和五軍營的將士們!”


    “朕乃你們的天子!”


    “匈奴友軍此番前來,並不是為了攻打京城,乃是為了送朕迴京的,並無任何惡意!”


    “將士們,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放下武器,打開城門,迎朕入京!”


    京城,德勝門外。


    李鎮在匈奴人的帶領下,已然是來到了此地。


    此刻的他,早已經是換上了一身龍袍。


    本來不過匈奴階下囚的他,此刻仿佛又成了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夏天子。


    隻不過。


    他這位“大夏天子”,此刻卻是立於大夏死敵匈奴大軍的身前。


    在李鎮不住叫門勸降的同時。


    他身後的匈奴大軍,卻是對著京城上的大夏將士們指指點點。


    發出一陣陣放肆的笑意。


    此情此景,卻是那般的諷刺。


    李燁立於城頭。


    身後跟著的。


    正是以曹操,司馬懿等人為首的眾人。


    見得李鎮猶如小醜一般的表演。


    很明顯。


    在場眾人的神色,都是不大好看的。


    甚至於望向李鎮的眼神,已然是帶上了陣陣煞意。


    他們向來是不想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一個人的。


    卻未曾想。


    原來真的有人能卑劣下賤到如此的地步?


    他李鎮是何人?


    曾經的大夏天子啊!


    哪怕是現在。


    李鎮的天子之位,也並未在名義上被真正的廢除。


    雖然眼下李燁當政。


    可他李鎮名義上。


    也還是這大夏天子。


    也還是這大夏子民,最大的父母官!


    但是呢?


    現在這位大夏天子。


    卻是當著所有京城軍民的麵。


    為匈奴人!


    這群一手葬送了大夏全部精銳的劊子手,在向眾人勸降!?


    這大抵,是中原數千年來,最大的一個笑話了。


    在李鎮的“完美”表演之下。


    所帶來的。


    自然是整個京城,原本一致的民心,以及旺盛的軍心,瞬間大亂!


    李燁放眼望去。


    整個德勝門的城頭。


    幾乎所有的將士們,都是耷拉著腦袋,神色沮喪。


    原本手中寧死,也要緊握的兵刃鬆開了,跌落在地上。


    但是將士們,卻依舊渾然不覺。


    他們的臉上,滿是迷惘之色。


    甚至不少人已然跌坐在地上。


    兩行熱淚自眼眶而下。


    “我們,到底是在為了誰在戰鬥?”


    當一聲聲滿是無奈和迷茫的低語,傳到了李燁和曹操等人的耳畔。


    眾人抬起頭來,望向城下的目光,已然是一片的肅殺。


    將士們可以戰死!


    可以為了京城,付出一切!


    流進最後一滴血!


    卻唯獨不能被如此的踐踏,如此的侮辱。


    而李鎮如此。


    便是在赤裸裸的侮辱他們!


    “陛下,不能讓他如此下去了!”


    當是時。


    司馬懿直接出列。


    一向是在眾人中習慣於隱身的他。


    此刻望向李鎮的目光,卻滿是不住的煞氣:“再讓他這麽下去,軍心民心,皆毀於此人之手!”


    “以微臣之見……”


    接下來的話。


    司馬懿沒有再說下去。


    隻是緩緩的伸出了右手,自左及右,在脖頸上狠狠的劃過!


    司馬懿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


    如此可稱得上瘋狂的言語。


    但此時。


    在場眾人眾人聽了,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要知道。


    在場眾人之中。


    除了於謙,嶽飛等人外。


    楊門女將,袁崇煥等人,可都是忠於大夏的。


    尤其是袁崇煥,還是慈禧李鎮一係的大將。


    但此刻對於司馬懿的言語。


    卻也並未出得反對之言。


    足以證明。


    此刻的李鎮,已然是惹得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誅之!


    而李燁卻依舊麵無表情。


    目光隻是緊緊的叮在李鎮的方向:“現在殺了他?自然是可以。”


    “但就這麽殺了他,不過是便宜了他,落人口實罷了。”


    隨著李燁這一句,眾人微微皺眉,望向麵前的李燁:“以陛下之見?”


    李燁抬頭。


    原本淡漠的表情,卻是露出一陣殺意:“朕自然有一種,更完美的解決辦法。”


    李燁並未明說。


    但此刻眾人眯著眼睛,沉思片刻,便是繼續皺眉道:“但此刻李鎮叫門,吾等便真的無動於衷嗎?”


    李燁笑著擺了擺手:“隨他再“表演”幾天吧,過幾日,他會為今日之舉動,而後悔一輩子。”


    於是乎。


    隨著李燁一聲令下。


    此刻京城九門緊閉。


    沒有李燁的命令。


    所有的將士,不得擅自出戰。


    將士們雖是不明就裏。


    卻也隻能是聽從李燁之令。


    而在德勝門下。


    見得京城將士無動於衷。


    匈奴和李鎮是更加變本加厲。


    自德勝門開始。


    足足三日的功夫!


    再到正陽門,阜成門,宣武門……


    李鎮仿佛是巡迴演出一般。


    將京城九門都是逛了一個遍。


    而與之帶來的。


    便是京城民心惶惶,將士們士氣低落。


    原本戰意盎然的京城軍民們。


    被李鎮這麽一攪和。


    仿佛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了下去。


    從頭到腳,冰冷徹骨。


    所有的熱情,幾乎都是熄滅了。


    正如他們所說。


    這個仗,打得真的是有些沒意思了。


    李鎮的所作所為。


    已經是讓他們不知道。


    他們到底是在為了誰而戰。


    反觀匈奴一邊。


    此消彼長之下。


    大夏的軍心民心愈加低落。


    他們的士氣,便愈加的高漲。


    一掃這數次慘敗以來的陰霾。


    被大夏打落的士氣,又慢慢開始昂揚了起來。


    匈奴大營。


    冒頓和一幹匈奴首領推杯換盞。


    整個大營中,再沒了往日的爭執和絕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歡天喜地的談笑風生。


    “好啊!好啊!”


    “諸位,此當痛飲!痛飲!”


    坐在主位上的冒頓,此刻滿臉皆是笑意,望向一旁的李廣利,是大肆的拍著後者的肩膀,不住誇讚道:“李都尉,你的計策當真是絕妙至極!”


    “如此一來,隻待我們的另外一個計劃成功!然後河套三十萬大軍趕到,京城不過彈指可滅!”


    “此戰,你當居大功!本單於決計不會虧待於你!”


    一旁其餘匈奴首領,也是一個個的言笑晏晏。


    對李廣利,是大肆誇讚。


    在如此的吹捧之下。


    李廣利已經是飄飄乎不知所以。


    在烈酒的刺激下,整個人臉龐都已然漲紅。


    眼神迷離之下,仿佛在幻想著伺候青雲直上的美妙時刻。


    舉著酒杯,不住的擺著手:“哪裏哪裏,末將不過是提了一個小小的意見,這一切的功勞,還得歸於我們的皇帝陛下!”


    李廣利大笑著,卻是挪逾的望向了一旁那個畏畏縮縮的身影:“你們說是吧?”


    一句之後。


    冒頓等人皆是放聲大笑。


    言語間,對李鎮多有嘲弄之色。


    至於我們的大夏正統皇帝,李鎮陛下。


    此刻臉龐是一陣青紫。


    心亂如麻之下。


    竟然說不出半點話來。


    不知道為什麽。


    此情此景。


    他竟然是生出了一絲悔意。


    如果當天,自己能狠下心來。


    依照龐統他們的意思,直接自裁的話。


    會不會,就沒有今日的窘境了?


    李鎮也不傻。


    他知道。


    此番之後。


    自己這個大夏天子,絕對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在中原的史書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遺臭萬年……


    然而,開弓沒有迴頭箭。


    當李鎮作出決定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一番酒足飯飽之後。


    眾人盡散。


    大營之中。


    唯獨留下了冒頓和李廣利兩人。


    冒頓依舊滿臉笑意:“好啊,此次吾等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眯著眼睛。


    冒頓定定的望向了李廣利:“就不知李將軍,你所說的另一個計劃,執行的如何了?”


    李廣利拱了拱手,沉聲道:“單於放心,小人已經是派人趕往了下遊!一切準備就緒!”


    “不久之後,京城必然變成一片人間煉獄,可能不需大軍出手,便會淪為萬劫不複之境!”


    冒頓開懷大笑,不住頷首:“好啊!好!”


    “本單於沒有想到,你們中原人狠起來,卻是比我們匈奴人還要毒辣得多啊!”


    “此戰若勝,本單於保你王爵之位!”


    李廣利眯著眼睛,不住的笑著。


    對於冒頓所言,卻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不住的拱了拱手:“單於謬讚了!”


    冒頓笑著望了李廣利一眼,並未多說什麽。


    而片刻之後。


    卻像是想到了什麽,又望向李廣利:“那黃蓋和龐統等人如何了?”


    李廣利眯著眼睛,緩緩拱手:“迴單於,那黃蓋所受的不過皮外傷,此刻並無大礙。”


    冒頓緩緩的搖了搖頭,輕笑著:“你知道的,本單於關心的並不是他的傷勢。”


    李廣利愣了愣。


    隨後便是了然,繼續笑道:“心若死灰,此次李鎮這一刀,恐怕已經讓他和龐統等人,對大夏徹底的絕望了。”


    冒頓神色瞬間鄭重下來。


    僅緊緊的盯著麵前的李廣利:“那麽你以為,此刻本單於招攬於他,可能成功?”


    李廣利微微皺眉,麵露猶豫之色:“這……恐怕不太……”


    話還沒說完,這邊冒頓重重一揮手:“你隻需告訴本單於,能還是不能!?”


    李廣利深深的唿了一口氣,沉思良久,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迴單於,末將對黃蓋此人素有所知!性格剛烈,對大夏也是忠心耿耿!卻並不是沒有弱點!”


    “末將覺得,可以一試!”


    瞬間。


    冒頓大笑:“好!那招降黃蓋一事,便由你全權負責!”


    冒頓咧著嘴,眼眸中不住的綻露精光:“隻要黃蓋一降,龐統等人也不是沒有機會……”


    於是乎。


    片刻之後。


    “公覆兄,近來可好?”


    李廣利笑意盈盈的走進了營帳,見得滿臉皆在白布纏繞下的黃蓋,不住詢問著。


    然而。


    麵對他的問號。


    黃蓋卻是端坐於床榻上,始終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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