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玩起來,柔柔就瘋了,那股子勁,差點把李佑給拖垮了,米粒居然堅持了下來。


    不過,想想也是,後世那些女人逛街,個個都跟開了掛的特種兵一般,男人都累趴下了,她們還興致勃勃。


    李佑躲在樹蔭下,靠在樹上,一邊看著草地上玩耍的柔柔和米粒,一邊觀察著路上的行人。


    突然,一輛馬車映入李佑眼簾,馬車上坐著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馬車後麵跟著兩個丫鬟和兩個仆役模樣的人。


    隻見女子麵如銀盆,目似秋水,兩道繡眉如彎月,雙目似水,懸膽豐鼻下朱唇點點,啟齒之間,貝齒潔白如玉。


    這些,對李佑來說並不重要,前世,李佑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


    對李佑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她滿臉愁容。


    愁說明什麽?說明此人遇上了難題!


    有難題,就有了需求,就給了李佑“打劫”的機會。


    “米粒,來活了……”李佑對著米粒喊道。


    米粒正在跟柔柔玩得不亦樂乎,聽到李佑的喊聲後,立即抱著柔柔跑到樹下。


    “姑爺,你又看中了哪隻肥羊?”來到李佑麵前,米粒氣不喘、心不跳地問道。


    “去吧!”李佑指了指目標女子。


    “啊!那可是女人,像是青樓女子……”米粒看了看李佑指的人後,撇了撇嘴,提醒道。


    自古以來,盜亦有道,每行有每行的規矩,土匪也不例外,有行規,有些人是不能搶的,比如出家人、書生、紅白喜事、孤兒寡母。


    還有一類人不能搶——青樓妓舘的女子。


    娼妓也是苦命人,就算是頭牌,賺得也是皮肉錢,土匪都是漢子,不忍下手。


    米粒看馬車上的女子,明眸皓齒,風姿綽約,穿著一身青衣素裙,外麵披著綾羅紗衣。微風吹過,輕紗飛舞,非常漂亮。


    米粒記得山寨裏去過洛陽城的人,都說青樓妓館的女子好看,所以她想當然地就認為那個女人應該是青樓女子。


    “姑爺做事,向來公平公正,絕不會因為性別就喪失原則!”李佑可不會管盜亦有道這一套,他打定主意要劫的人,絕不會放過。


    米粒見李佑態度堅決,隻好拿起橫刀,往驛路中間走去。


    等拉女子的馬車來到米粒前麵,米粒舉起橫刀,有氣無力地說起了台詞,“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說完,米粒將橫刀扛在肩頭,迴到了樹蔭下。


    米粒的動作,快到跟在馬車後麵的丫鬟和仆役都沒反應過來。


    驛路上來來往往地有好幾撥人,被米粒奇怪地舉止給看傻眼了,這是什麽神操作?


    打劫嗎?


    還是來搞笑的?


    馬車上的女子也被米粒的舉止給嚇了一跳,更多是不解,來人是準備劫道,還是……?


    看米粒走了,女子伸出頭來,看到米粒在李佑麵前站住,噘著嘴,似乎滿臉怨念。


    “這位姑娘,看你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什麽難事?”李佑看女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了,開口說道,“如不介意,可否坐下來說一下,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決難題!”


    做生意,啊,呸,打劫,不能坐等肥羊上鉤,還得要學會主動出擊。


    女子見李佑抱著一個小奶團子,煞是可愛,對李佑的戒意就放了下來。


    “小姐,對方有刀,小心……”一個侍女上前兩步,攔住了想下車的女子。


    “無妨,就當是下車休息一下!”女子推開侍女,跳下了馬車。


    下了車後,女人徑直走到李佑麵前,坐了下來,兩個丫鬟緊跟其後,一左一右站在女人身後伺候著。


    大唐風氣開放,沒有太多的男女之防。


    女人坐下來之後,李佑便問起女人為何愁眉緊鎖,女人就講了起來。


    原來,女人乃是洛陽城最大布商杜威的女兒杜鵑。


    前些日子,杜威無意間得罪了朝中某個權貴,結果手下的店鋪被查封,人也被抓緊大獄之中。


    杜鵑親自上京城去拜訪權貴,錢財花了無數,才算取得了權貴的諒解,店鋪才被解封,杜威得以出獄。


    一番折騰下來,半數家產沒了。


    為了重開店鋪,杜家隻能拆東牆、補西牆,四處借貸,以補足貨源。


    屋漏偏逢連夜雨,杜威的競爭對手趁機降價,打起了價格戰,試圖擊垮杜家,蠶食杜家的市場份額。


    杜威被關進牢獄,身心本就受到嚴重打擊,現在杜家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會傾覆,杜威一著急,氣急攻心倒了下去。


    現在,杜家隻能依靠杜鵑出麵,挽救危局。


    昨天,杜鵑去鄰居縣城找曾經的合作夥伴借錢,希望他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夠拉杜一把家。


    結果合作夥伴已經聽到杜家可能倒閉的消息了,打著太極將杜鵑禮送出門。


    聽完杜鵑的講述,李佑點了點頭。


    “杜小姐,其實對杜家來說,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斷舍離!”李佑想了想,開口說道。


    “何為斷舍離?”杜鵑聽了李佑的話之後,皺了皺眉。


    “無能為力之事,當斷;命中無緣之人,當舍;心中煩欲執念,當離!”李佑晃著柔柔,哄著柔柔睡覺,小奶團子剛才跑得太累了。“保下獨家的所有店鋪,是令尊和杜小姐的執念,但杜小姐心裏很清楚,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與其冒險相搏,不如退一步,去蕪存菁,保留勢力,以圖來日!”


    從杜鵑的描述來看,人家競爭對手早就拿捏準了杜家的命脈——缺少流動資金。


    如果杜家強行想保住所有店鋪,那最終的結局,可能就是陷入一個更大的危機——將杜家拖垮。


    除非有強大有力的資金注入,但誰會去救一個即將破產的商號?就算有人願意出錢,說不定人家是做著吞並杜家的準備。


    杜鵑和杜威何嚐不知道這一點?但總心存幻想,期望有奇跡出現。


    聽了李佑的話,杜鵑低頭不語。


    “有一種成功叫撤退,有一種失敗叫占領!”李佑抱著進入夢鄉的柔柔,看著糾結的杜鵑,說道。


    “撤退就是失敗,怎麽會是成功呢?”杜鵑有些不解的問道。


    “暫時的撤退不是認輸,也不是自暴自棄,撤退是為了保存實力,是為了重整行裝再出發,是一種積極的、正確的行事方式!有位偉人曾說過,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李佑笑了笑,說道,“杜家現在麵臨的狀況就是想保下全部店鋪,就會隨時傾覆;若能及時斷舍離,將部分店鋪出手,留下核心人手,積蓄力量,卷土重來,也未可知!”


    聽了李佑的話,杜鵑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這不就是杜家現在麵臨的選擇嗎?


    “多謝先生指點!”杜鵑雙手抱拳,向李佑表示感謝。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李佑笑了笑,說道,“現在我們談談正事!”


    “正事?什麽正事?”杜鵑有些訝異地看著李佑,不明白李佑是什麽意思。


    “我是飛虎寨的壓寨姑爺,是土匪,專門靠打劫為生!”李佑給柔柔擦著額角的喊,慢慢說道,“作為一個土匪,是不可能空手而歸的!因此,凡事被我選中肥羊,必須交過路錢!”


    “什麽?你居然是土匪?”聽了李佑的話後,杜鵑表情有些慌亂,環顧左右,應該是想看看李佑有沒有同黨。


    本以為遇上李佑,幫自己解惑,能幫杜家解除危機,誰能想到李佑居然是土匪,還要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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