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幼娘此刻,也是覺得小雙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隻是自己從小跟著自家父親,識文習字學習禮法,心中自然無法接受這種,逾越律法的行為。


    不禁感歎一聲“唉!”


    然後又繼續反問道:“那楊家和郭掌櫃家又當如何說?”


    小雙想了想,於是耐心的說道:“小娘子!你極少出門自然不知,那楊家是靠賭坊,青樓發家之人。”


    “也不知道他家賭坊裏,坑害了多少人,青樓之中很多女子,也是被他家逼迫的沒有了活路,不得不賣身於他家青樓之中!”


    還有那郭掌櫃家,他家米店,經常摻雜發黴的隔年陳糧!卻是賣著新糧的價格。”


    “還用卑鄙的手段,逼迫其他兩家糧店跟他一樣做,如果不從,便是與楊家勾結報複。”


    “小娘子!你是不知道,就因為他家糧食中,摻雜了發黴的陳糧。去年九月,很多人吃壞了肚子,上門前去討要說法,他家卻是一口否定沒有此事!後來鬧到縣衙,也是不了了之。”


    小雙一邊憤憤不平的說著,一邊看著,臉色慢慢變得有些驚訝的小姐,嘟著嘴說了一句。


    “這些人都是該死之人!”


    王幼娘將小雙的手,握得緊了一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從小便是沒有了娘親,一直呆在家中,學習琴棋書畫,刺繡這些活計,也是極少出門,自然不知道外麵的奇聞怪事。


    現在聽小雙,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心中不禁一陣唏噓,好奇心中又多了幾分,對於外界的恐懼。


    王幼娘一臉驚奇的說道:“竟有如此藐視律法之人?小雙?為何以前不曾聽你說起過這些事情?”


    小雙這才想起,老爺曾經給自己交代過,沒有必要不可將這些,會影響人心之事,在小姐麵前提起。


    她微微嘟嘴,嘟嘟囔囔的輕語道:“小娘子!是老爺不讓小雙,在你麵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的!”


    接著又撒嬌般說:“唔、、小娘子!小雙今日說了這麽多影響人心的事!老爺知道了一定會罵我的!”


    王幼娘見小雙對著自己撒嬌,臉色微笑著說道:“你呀!好啦!好啦!我不與阿爹說便是,你以後可不許有事瞞我!”


    小雙撒嬌著將頭,靠在小姐懷裏說道:“我就知道,小娘子對小雙最好啦!小娘子!你還別說,那小賊頭長得挺俊的!”


    “你這死妮子!說什麽呢?他可是賊寇,難道你想要去當他的壓寨夫人不成?就算如此,你看他現在的年紀,怕是還需再等上幾年!”


    王幼娘,打趣著小雙說笑道。


    “哎呀!小娘子,你怎麽這樣啊?壞死了,人家隻是隨便說說嘛?小雙隻是一介丫鬟,身份卑微。人家要看,也是看中小娘子!”


    小雙扭動著脖子,反過來打趣著自家小姐道。


    王幼娘,頓時小臉微紅,伸出細嫩的玉手,在小雙腰間,掐了一把。怒罵道:“好你個小妮子!讓你打趣我!”


    兩人一陣交談打鬧,再也不見了之前的緊張,緊張恐懼之色!


    大廳之中,張煜與王賢的對話,也是聊的有來有往,偶有針鋒相對。


    一名現代思維邏輯的人,一名典型保守派,經過一陣交談,幾輪碰撞之後誰也不服誰。


    終於!張煜站起身,對著王賢說道:“先生!你我也不必如此爭論不休,且看此次北伐結果!晚輩鬥膽預測!最多五月間,不會超過六月,大宋北伐大軍必敗!”


    張煜看了看,依舊對宋軍,充滿了信心的王賢。繼續說道:“先生如果執意如此!不如晚輩與先生打個賭如何?”


    王賢眼睛微轉,腦中想到一個念頭,便是答應一聲道:“也罷!某今日便與小將軍打了這個賭!不知賭注是什麽?”


    張煜心中微微一笑,臉色卻是保持著嚴肅說道:“正如先生所說,北伐勝敗,乃是關乎大宋未來,勝衰的大事,賭注自然不可隨意!”


    “倘若晚輩有幸預測對了!先生便是要歸順與我,為我寧武軍盡心竭力做事,也好監督我寧武軍所作所為!”


    “倘若晚輩猜測錯誤,如先生所說,北伐大軍憑武力,一舉收腹燕雲!說明官家有中興之誌,未來可期。晚輩必然允諾先生一事,自當不會反悔!”


    王賢聽到此處,心中一陣狂喜,一拍桌麵。


    爽快的答應道:“好!某便與小將軍賭上一把。”


    “如若小將軍賭贏了,某便歸順與你,為小將軍盡心竭力,永不反悔!如若某贏了,便是要小將軍,勸解你家哥哥,立即解散部下,歸隱山林,不得再行謀逆之事!”


    張煜也是幹脆利落,點頭答應一聲:“自當如此!倘若我家哥哥,不解散軍隊,我張煜也自會解散部下,歸隱山林。再也不會踏足大宋疆土半步!”


    張煜說完,對著王賢恭敬的行了一禮,告辭道:“先生!今日叨擾,時候已經不早!晚輩這便告辭!”


    說完便是邁步朝院外走去。


    王賢看著張煜離去的背影,臉上浮現一絲複雜之色,嘴裏卻是不忘客氣一聲:“小將軍慢走!可別忘了今日之言!”


    張煜也不迴頭,隻是迴了一句:“君子一言,八馬難追!”


    王幼娘閨房中,小雙對著自家,小姐問道:“小娘子?君子一言,不是駟馬難追嗎?那人為何說成了八馬難追?真是奇怪!”


    王幼娘,與小雙打鬧了一會。此刻還在因為唿吸急促,臉色微紅著迴答:“此人胡亂用詞!管他做甚!快與我去見啊爹!”


    她嘴上如此說,心裏卻是覺得,這人如此用詞,或許隻是用來修飾自己,絕對不會背信承諾吧!


    “阿爹!您為何要與那人定下賭約?他若輸了,真會如他所說的那樣,解散部下離開大宋嗎?”


    王幼娘,出得閨房。走到自家父親身後,看著空蕩蕩的院門方向,輕聲問著父親。


    王賢緩緩迴過頭,看了看自己的寶貝閨女!感歎一聲道:“唉!此人桀驁不馴,心中所向,非常人之所想!小小年紀,便有統帥之才。再過幾年,恐怕就是一方巨寇!”


    王幼娘聽見父親如此感概,心中好奇心起。追問道:“此人看著,不過一文弱少年,哪有半分大將風範!啊爹怎的如此說?”


    王賢輕走幾步,坐迴木椅。對著跟隨而來的閨女說道:“這人在短短幾月間,家中連遭劫難。”


    “父親遇害,自己也是身受重傷,其兄為了保全兩人性命,故而,鋌而走險,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月餘間做大,其兄能力倒也一般。唯獨此人,小小年紀,極善收攏民心。”


    “其部也是頗為韓勇,如今又得那李毅一族相助,嵐州境內,怕無人是其對手。”


    王幼娘,聽得父親如此分析一番後,細細的柳葉眉微微蹙起,心中好奇道:“他既然有如此這般實力,朝廷為什麽不詔安於他呢?”


    王賢眉眼舒展開來,對著閨女,微笑著誇讚道:“好啊!幼娘居然也能看到其中厲害,甚好!知縣相公,雖被看管在縣衙後宅,卻是沒有遭遇迫害,如此便能看出,這些賊人,並不想將事情做絕!在給自己留退路呢!”


    “哦!我知道啦!他們之所以,沒有迫害知縣相公,就是想通過知縣相公,給朝廷傳達詔安的意思?”


    一邊的丫鬟小雙,聽了好一會,自家小姐與老爺的對話。此刻便是明白了一些,驚訝的笑著說道。


    王賢,掠了掠胡須。點點頭,看著自己閨女,和小雙。心中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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